老夫人冷下臉,看向四姨娘,眼神凌厲如刀似是實質,她厲聲開口問道四姨娘,“可有此事?!”
四姨娘似是被老夫人嚇壞了,一張臉上駭得無一絲血色,她聽罷老夫人的話,連忙就垂首跪在地上,嚶嚶哭泣道,“回老夫人,確有此事兒!”她頓了頓,又道,“可是,可是婢妾完全是出自一片真心啊!半點兒沒有要加害五姨娘肚子裡的孩子的心思啊!”
這時在一旁一直渾渾噩噩的慕慧茹也反應過來,連忙也跟着跪下,替自己的姨娘求情開脫,“祖母!父親!這件事兒肯定不是姨娘做的!姨娘不會這樣做的!還請老夫人和父親明察呀!”
慕梓梨聽罷噗嗤一笑,唔着嘴,道,“這賣瓜的自是都誇着自家的瓜甜,領賞的奴才都爭着說是自己的功勞,那曾有聽說過哪個做了壞事兒還自個兒巴巴的上趕着承認的?四姐姐,莫可要打了嘴巴說胡話,越說越混了!”
“你.....!”慕慧茹被慕梓梨的一番話說的夠嗆,偏偏此時她的腦子裡一團亂糟,糊里糊塗的糾結着,只得愣愣的指着慕梓梨說不出話來。
四姨娘聽罷,哭的更是傷心欲絕,看她那樣子,似是都恨不得把腸子都給哭了出來,她一把撲過去,抱住慕慧茹,一邊兒抽泣一邊兒道,“四小姐,你莫要說了,免得連累了自己,婢妾是個命苦的,被冤枉了不要緊,只要莫牽扯到四小姐就好!”
慕慧茹別看平日裡總是一副大大咧咧,囂張跋扈的樣子,可四姨娘畢竟她的親生母親,此刻得知四姨娘惹了禍事上身,心裡還是免不得一陣擔心,她回抱着四姨娘,也哭泣道,“那姨娘你怎麼辦?怎麼辦呀!”她腦子簡單,平時也不過一點兒小小心計,遇見這種事兒完全沒了注意,也只如潑婦一般和着四姨娘哭作一團。
四姨娘在揹着衆人的地方,睜開眼,可眼裡卻全然不見她所表現的柔弱無助,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只見她的眸子裡冷光泛泛,一絲惡毒自她眼中流轉, 轉瞬卻又消失殆盡。只聽的她聲音柔柔,一反平日裡那囂張氣焰,“人在做天在看,公道自在人心,婢妾心裡無鬼,又何懼半夜厲鬼臨門?”說罷又小聲的啜泣着,卻是不在求老夫人慕均德了。
這時柳氏上前,在老夫人面前一福,又轉頭看了一眼四姨娘,眸中閃過一絲精光,接而看向慕均德,聲音柔柔道,“老爺,老夫人,妾身也認爲此事兒關係重大,怕不可妄下結論了,四姨娘雖平日裡性子較爲性烈,可依妾身對她的瞭解,她也不是一個如此不重大局的人!”
慕風芸也上前,看了一眼慕風華,轉眼依聲附和柳氏的話,“祖母,父親,女兒也是如此認爲,四姨娘這樣做,別人都知道她來此看望了五姨娘的,若出了事兒,衆人必是先想到她的身上,可四姨娘這麼做有什麼理由呢?難道她還傻到專程拿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不成?”
老夫人聽罷,心有疑惑,面露不虞之色。一旁的慕均德也不由皺眉深思。
這時巧慧突的擡起頭,一張小臉上佈滿傷心欲絕,淚痕交錯,她聲音沉痛的開口,“老夫人!老爺!可若不是如此,五姨娘又怎的先前一直好好兒的,又怎麼會就在吃了四姨娘送來的糕點後便發生了這件事兒呢?!”
慕風華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下不由冷笑,一個兩個,全都在演戲!還一個個的演的如此想像!她緊握住大夫人的手,卻在聽見巧慧這句話的時候,慕風華明顯的感覺到,大夫人身體不由自主的發顫,她不由疑惑,轉頭看去,卻未在大夫人的臉上發現一點兒意外。她垂下頭,不知怎的,心間突的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
衆人聽罷巧慧的話,都不由點點頭,若是說前面有可能只是意外,可巧慧的話下來無疑是爲衆人打了一劑定心劑。若不然,這一切的事兒又怎會如此的巧合?
老夫人和慕均德兩人聽罷,臉色再次一沉,眼神凌厲的望向四姨娘。
四姨娘聽罷,卻是慌張的擡起頭來,衆人還以爲她供認不諱了。卻不曾想她突然一副纔想起什麼似的的樣子,道,“不是!我想起來了!”她爬到老夫人和慕均德兩人不遠處,跪着磕頭,隨後手突然一指大夫人,大聲道,“老夫人!老爺!婢妾想起來了!那給五姨娘送去的糕點等物根本不是婢妾所送,而是.....而是大夫人依託的婢妾所送去的!”
衆人一聽,耳朵一炸,啥?大夫人?
衆人不由拿眼望向大夫人,眼中似有不解,似有了然,又有戲虐。
慕風華驟然擡頭看向四姨娘,心下不斷涌出嘲諷冷笑,她終於明白,柳氏她們這繞了一大圈的目的了。也終於明白剛剛大夫人若有若無的顫慄從何而來。柳氏這一套套一件件兒的,竟然是想將她們母女一網打盡!她心下冷笑,卻是不曾料到,她早已有所察覺對她們有所防備,又怎會輕易如了她們的意?
先前她還認爲許是五姨娘這院子裡出了內鬼,可現在看來,只怕,可不僅是五姨娘這院子裡了,只怕從柳氏到大夫人在到四姨娘最後至五姨娘這裡,早都是已經串通好了的吧?
而大夫人,慕風華瞭解大夫人,依大夫人的個性,她是完全不會如此的。她轉眸,掃了一眼大夫人身後垂首屏息的紅蕪,嘴角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老夫人慕均德兩人同時轉過頭看向大夫人,臉上帶着不可置信的神色,大夫人的爲人她們都頗爲了解,性子溫婉,從不爭鬥,可就是因爲如此,她們才更加不可置信。
無疑,衆人的心理,此刻便是認定了,那些糕點便是置五姨娘慘劇發生的事實,而依託四姨娘糕點給五姨娘的大夫人,便是一切根源的罪魁禍首!
她們看向大夫人的眼色立馬就變了,不可置信中帶着一絲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