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開始,衆人一個個奉上禮物,宗文帝和皇后只露了一下面,就把場面交給他們這些年青人,男女分兩排燕翅形的宴排開,墨雪瞳坐在五公主的左手邊,她現在是皇家的安平郡主,自然比其他貴女高了一點,接下來便是凌風煙,尤月娥,洛明珠,陳雅兒……
五公主的另一邊是男賓,緊靠着她的是白逸昊,接下來是白逸晨,凌明峰,尤月城,洛文佑,陳炎煜,連一直未曾露面的司馬凌雲竟然也在座。
墨雪瞳的目光落在男賓那邊靠近最後面的司馬凌雲身上,只見他穿的還是很貴氣,只是整個人無論從氣質還是從形貌上都帶了一份畏縮,再不是以往那個意氣奮發的鎮國侯世子,坐在那邊,也沒人理會他。
出了那檔子事,把個世家的名聲全敗壞光,最後還要娶個庶女當夫人,最主要的這個庶女名聲還那麼差,不知道是不是早己紅杏出牆,爲了這麼個女人,培上自己的身家名聲,是個男人都對司馬凌雲是很不屑的。
以往鎮國侯雖然敗落,但風骨還在,一些於鎮國侯有老交情的人,會時不時的伸出援手,想找人幫忙也容易的很,雖然沒有真正踏上仕途,卻也不是不可能,只不過嫌官小了,不願意,纔會走捷徑,想不到弄盡一切,弄得現在沒人理他。
今天若不是他姨母周旋,五公主宴會的貼子都拿不到一張。
他敬陪在末尾,只想着找機會跟那幾位貴公子,拉拉交情,讓他們幫他說說話,哪怕是一個小官吏也行的,想起半個月後,墨雪敏就要嫁過來,他沒有絲毫的興奮,只覺得厭煩,若不是那個女人自己也不會弄到這步。
想着擡起頭,給自己倒了杯酒,拿起酒杯準備一飲而盡,進宮沒多久,己看多了別人的臉色,這一肚子悶氣,只得借酒散除。
擡眼間,正看到坐在高高位置上的墨雪瞳,稍稍愣了愣。
那個絕美的容貌曾經離他那麼近,近的以爲可以把她掌控在手中,所以纔會一次次的設謀,到此時才發現,兩個的距離己經遙遠到天遠地差之別,一時百感交集,心情激動,手一晃,握在手中的酒灑了出來。
看到司馬凌雲簡潔頹廢的樣子,墨雪瞳淡冷一笑,收回目光,脣底一抹冷笑寒洌!
上一世司馬凌雲踩着自己上位,最後又把沒有剩餘價值的自己抹殺,並以輔國公府發現玉梟花的功名,踏上青雲之路,那進候他恐怕從未想過,自己這個人才是他發跡的根本,這一世,從頭來過,她一步步把他們踩到泥底……
那麼多人的仇,那麼多人的血,又豈是鎮國侯府的敗落可以抵掉的……
白逸昊的目光隨意的從她的身上,滑向一邊的司馬凌雲身後,眉底幽深,身子微微往後一靠,宮女忙羞答答過來執壺替他滿了一杯酒,又恭敬的退後,避開五公主橫過來的冷目,垂首落肩的站在他們身後。
“表哥,你送我的禮物真是太漂亮了,我真的好喜歡,索性明日,你帶我出宮去玩可好?”五公主看着白逸昊笑着,眼裡有不容忽視的情義,脈脈流轉,既便是當着在場所有人,五公主也毫不猶豫的宣佈着她的所有。
白逸昊送給五公主的是一匹小馬,是千里駒才下的小馬仔,不大,很適全女子騎用,五公主己看過,很是喜歡,這時候自然藉着這個原因提出來出遊的事,嬌笑嫣然的道。
“那也行,正好皇兄這幾日還未回去,不如公主陪他幾日,就當春遊幾天。”白逸昊優雅的放下手中的杯子,手指在桌面上輕輕的敲了幾下,斜睨了一眼一邊的白逸晨,忽爾展顏一笑。
五公主的臉色瞬間變的難看,咬咬脣,帶着幾分嬌嗔看着白逸昊。
白逸昊笑笑,身子往後一靠,手指無意中勾到五公主的衣環,馬上放正身子,語意溫柔的對五公主笑道:“等一下,讓宮女來解,別弄亂了今天的華裳可是不漂亮了。”
一句話,五公主頓時喜笑顏開,早有宮人見機的早,立時過來,解開白逸昊修長手指上的環帶。
解下手後,白逸昊的手指在五公主的環帶上輕輕拉了拉,然後若無其事的放手,這是從來沒有過的親呢行爲,五公主眼底的滿是他俊美含情的笑意,一時竟是發了呆,怔怔的看着白逸昊,待得醒悟過來,忙拿起面前的一杯酒,斂袖喝了一口,借些掩去臉上兩朵可疑的紅雲。
斜睨向白逸昊,見他微懶的靠在椅背上,那份絕美的風雅的姿容,果然是獨一無二,舉世無雙的,他的眸色深幽中帶着點點瑩潤柔和,五公主雖然看不懂是什麼意思,目光卻再不肯移開,帶着綿綿的情義。
“那匹小馬的確不錯,我挑了許久才挑出來的,配你正合適,過幾天一起去騎馬散散心吧,大哥難得在秦國,讓他一起陪着去正好。”這話有些低,若不是白逸晨的耳力不錯還真聽不到。
“好的!”五公主這時候那裡還知道說什麼話,只拿着酒杯,癡癡的看着白逸昊,自打見到白逸昊起,她就喜歡他,一心想嫁給他,既便有其他公主也暗中喜歡她,也被她以嫡公主的身份教訓了幾次後,再不敢有公主當着她的面跟白逸昊親熱,對她也越發的疏離。
只有白逸昊一如既往的不遠不近,他那溫柔高遠的俊美如同天邊的月,皎皎無瑕,引的她無限嚮往,隨着年齡的增大,那種絕麗的形貌越發引的她沉迷,她越來越渴望白逸昊只對她一個人溫柔,只對她一個人笑。
太后住在深宮,白逸昊要去見她自然免不了進宮,總有些宮女看着白逸昊帶着脈脈之意,有大膽的還藉着各種機會往他身上靠,有幾個被她知道後不是活活杖斃,就是讓人吊死,她對任何一個對白逸昊有着覬覦之心的女人都下心狠戾,絕不留情。
她只能是他的!
只是白逸昊雖然對她一直很溫和,卻從來疏離的很,更從來沒有什麼曖昧的舉動,連笑容也從未對獨自對她展開,何曾有如些溫情的時候,五公主的心都沸騰了,哪裡還顧得上其他,眼裡心裡全是白逸昊俊美的臉。
白逸晨至此己完全打定主意,收回眸眸,以不容置疑的表情,自酌自飲一大杯,眸底閃過一絲堅定的冷意。
白逸昊竟然故佈疑陣,一忽爾對那位美的讓人心動的安平郡主情義綿綿,被自己識破後,又故佈疑陣,故意對五公主如此,但不管他怎麼做,都不能動搖他娶五公主的決心,一方面是因爲娶五公主最大的好處,另一方面卻是被他挑起了怒氣。
他真以爲自己是他手心裡的一隻螞蚱,想怎麼捏就怎麼捏不成!
白逸晨手裡握着酒杯一口灌下,眼神裡帶着怒意,又帶着諷意,有些狂妄的臉上帶着一抹狠意,看着白逸昊與五公主你來我往,幾乎要爆發了,他絕對不會讓白逸昊如願的,做那麼多戲,還不就是讓自己放棄五公主!
“大皇兄,過幾天,和五公主一起去跑馬,皇兄去不去?”白逸昊彷彿看不出白逸晨心情不佳一般,轉回頭,悠然的笑道,“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候,天氣也不錯,皇兄就先放下國事,輕鬆幾天。”
“放心,到時候我一定會去的。”白逸晨幾乎是咬着牙說的,目光落在斜對面那張美絕人寰的小臉上,被白逸昊如此設計,這位安平郡主的臉色可從來沒好過,許是飲了些酒,一雙明眸水汽氤氳的,嬌顏酡紅,越發美的迷離。
“安平郡主,過幾日,我們一起去跑馬,不知道安平郡主是否賞臉?”他突然站了起來,對墨雪瞳高聲道。
這話把一些竊竊私語的聲音全壓了下去,所有人都愕然的看着白逸晨,又把目光落在墨雪瞳身上。
墨雪瞳也想不到白逸晨會突然跟自己說話,稍稍愕然,便恢復了鎮定,站起身衝着白逸晨盈盈下拜:“大皇子客氣了,安平也想跟着你們出去遊玩,只是母親病了,安平還需在牀前守候,故不煩勞幾位殿下了。”
墨雪瞳說的客氣,心裡可一點也不願意參合到裡面去,明眼人都知道,燕國的這種情況,誰知道是怎麼回事,若冒冒然的嫁過去,說不定連命也沒,況且墨雪瞳從未想過要嫁到燕國去,她從未看好白逸晨,既便現在白逸晨看起來比白逸昊優勢多了。
上一世,她可以親自見證了白逸昊的勝利,白逸晨聯合皇后一起謀亂又如何!烽火連天中,白逸昊依然笑傲羣雄,墨雪瞳甚至可以斷言,既便是五公主嫁給白逸晨,白逸昊一樣有應對的方法。
“姨母生病了?是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不來告訴我一聲。”白逸昊眸色一轉,關心的問道。
“也算不得什麼大病,就只是些咳嗽而己。”墨雪瞳客氣的道。
白逸晨在一邊越發的認定,白逸昊之所以做出一心對安平郡主心儀的樣子,就是想讓自己上套,讓自己舍五公主而求娶安平郡主,實際上他們兩個一點也不熟,甚至還有些疏離,連自家姨母身體不好,也沒通知醫術高明的白逸昊,從此就可以看出兩人之間關係淡薄。
爲識破白逸昊的姦情,心情得意的坐了下來,也不計較墨雪瞳的拒絕!
他哪裡知道長公主之前是存了死念,當然不會把自己病了的事傳出去,連進皇宮請相熟的御醫也沒有,就隨便拉了個大夫看看,煎些藥,墨雪瞳都沒有被通知道,更何況白逸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