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酒無好酒,宴無好宴,都是發生在兩國爭戰上的,何時這個把戲運用到女子間的爭鬥上,墨雪瞳只是無語。
她被叫去見五公主的時候,五公主己經坐在裡面,一身華麗的彩紋金絲繡的衣裳,把她映的如同傳說中的神妃仙子一般,今天眼前一亮,不得不讚嘆皇家的尊貴與榮華,這一身衣裳的價值就己經完全不可估量。
當得起五公主的嫡女身份。
“安平參見五公主。”墨雪瞳盈盈下拜,她現在也是當朝郡主,不用再自稱臣女,身份雖然比不上五公主尊貴,卻也用不着太卑微。
五公主眸色凌厲的落在她秀美的臉上,神情冷傲見有幾分不屑,高擡着頭,半分也沒猶豫的道:“我要你自求嫁往燕國。”
爲了不嫁到燕國,竟然用權勢壓制她,讓她和親,不知道是五公主想的太簡單,還是太一廂情願了!
墨雪瞳起身,淡淡的擡眸,不卑不亢的道:“不知公主以什麼身份命令安平?”
“我是皇室的公主,又是皇后的親女,難道這個身份還要求你不得,你一個假的皇族之女,其身份不就是爲了代替我這種真正的宗室之女,遠嫁和親的嗎!嫁到燕國,至少也是一個皇妃,你這樣的身份能這樣己不錯了。”五公主擡高下巴傲然的道,身後坐的越發筆直,她自認身份尊貴無比,中宮嫡女,整個大秦就沒一個尊貴過她的去,平時對其他的公主也向來說一不二。
出手教訓其他公主也不是沒有的事,更何況一個小小的郡主!
“既然安平的身份本當如此,五公主爲什麼不與皇上去說?”墨雪瞳斂眸,神情淡然鎮定。
“讓你自己說是看得起你,也給你一個體面,別到時候想嫁也嫁不成,只能嫁個破落戶。”五公主語聲威脅道,她心裡一直憋着一口氣,恨毒萬分,當時不但沒來得及給墨雪瞳酒裡下藥,而且自己還莫名其妙的掉到河裡,最後竟然還是被燕國的大皇子所救。
醒來進宮後,就被告知要嫁到燕國去,這讓一向認定白逸昊的五公主怎麼承受得了,當場大鬧起來,想不到一向疼愛她的父帝得知後,非但惱火的把她關了起來,並警告她若是不嫁,就一輩子別想出這個宮殿的門。
思前想後,五公主這一口惡氣全出在墨雪瞳身上。
若不是爲了給墨雪瞳下藥,她就不會去參加琴會,如果不參加琴會就不會掉河裡,不掉河裡就不會被燕國的大皇子救,沒他救就不會落得一定要嫁他的下場,這時候看着墨雪瞳,眸光兇惡,一副墨雪瞳敢不答應,她就立時撕了她的樣子。
“五公主,恕安平不能答應,安平的婚事自有父親,母親做主,爲人子女者,怎麼敢枉言婚事。”墨雪瞳淡淡的笑道,神色間看不出喜怒,只是顯得有些清冷,眸子靜淡如水,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
“你!……”五公主氣的差點拍案而己,不但不聽自己的吩咐,而且還隱隱說自己不是淑女,竟然敢謀劃自己的婚事,若不是顧及這地方只是臨時紮起來的彩臺,隔風效果並不好,她就要不顧一切的發作了。
好在,她這時候還想得起,不遠處,白逸昊就在外面,才強壓住怒火。
“你是不是喜歡我表哥?”五公主壓着性子,盯着墨雪瞳冷幽幽的道。
五公主的表哥,自然是白逸昊,這個,她逃開都來不及,還真不敢喜歡。
“五公主放心,安平不會喜歡白公子,白公子也不會喜歡安平,若是他對安平有所不同,只是因爲安平現在是長公主的女兒而己。”墨雪瞳淡淡的陳訴着一個事實,她實在是冤的很,不知道這位風彩絕美的白公子到底想做什麼,一開始就引起五公主的嫉意。
引得這位狠毒的公主一而再,再而三的“關照”自己!此時當然趁機跟他掰清關係。
“你瞎說,你不喜歡我表哥,爲什麼總追在他後面,上次姑姑的宴會上是,琴會是上,這次也是,聽說你跟他還是一起進來的,難不成這還不是喜歡!”五公主怒衝衝的責問墨雪瞳道。
自己追着白逸昊,墨雪瞳只覺得無語,眼前這個看不清狀況的五公主還真以爲白逸昊是那麼多情的人,被人追着就會停下來等別人一下,那秦國京城那麼多年青女子,想追白逸昊的足有一大半,是不是他就該停下來不走了。
“五公主,不管你想不想信,反正安平沒有喜歡白公子,既便是五公主要我認,安平也無從認起。”墨雪瞳不卑不亢的道。
“你如果再敢離我表哥那麼近,看我不廢了你!”五公主再一次警告道,墨雪瞳不答應自己去父皇面前說,她只得另想辦法,總歸叫這個女人嫁到燕國去爲止,到時候聲名盡喪,看這個女人還嫁得成表哥不。
這話激動了墨雪瞳的怒意,想起上次差點被猴子毀容,這次又差點被玉妃等聯手陷害,現在五公主帶竟然當着她的面說要毀了她,眸色漸冷起來:“五公主不是己經廢過安平兩次,還差多個一次兩次!”
“好啊,你果然承認喜歡我表哥了!•”五公主憤然站起,怒不可歇,聲音不可控制的放大了幾分。
“既便認了公主又如何?毀我容,還是污我偷盜?當然還有其他……”墨雪瞳不想再跟這個蠻橫又惡毒的公主說什麼,索性語帶嘲諷的道!
還要怎樣的毀她?這些還不夠!
“你如果再敢勾搭我表哥,我一定會毀了你,就算我得不到他,也不會讓你得到!我看上的人,若是誰跟我爭,是會連命也沒有的。”五公主忽然不怒了,目光陰冷的看着墨雪瞳,一字一頓的恨毒的道。
看着這般愛而不得的五公主,全是因爲與白逸昊的冤孽,墨雪瞳己不想再跟她說下去了,恭敬的行了一禮,也不顧五公主一臉怨毒的表情,轉身出了門,這宴會是五公主的生日宴會,又是皇帝親自下令的,五公主也不敢隨便生事。
想讓自己主動請櫻去燕國,五公主真是打的好主意。
一出門,眼前人影一閃,墨雪瞳還未說話,纖腰被人一攬就被帶至一邊的房間。
這裡是爲宴會的客人休息所用,除了最當中五公主休憩的屋子特別大以外,其他的屋子都差不多大小,也不特意裝上門,只掛了個簾子,墨雪瞳張嘴想說什麼,卻己被人捂住嘴,帶了過去。
待得人站穩,墨雪瞳睜開眼,鄂然的看着眼前的俊美臉龐,一時說不出話來。
“怎麼不說話了?方纔不是挺能說的。”白逸昊放開擁着她的手,退後兩步,有禮的站定在一邊,拂拂長袖,側過頭看了看她慢悠悠的笑問道。
彷彿方纔不是他把她掠好的一般。
“請問白公子有什麼事?爲何把我掠來這裡?”墨雪瞳定了定心,也退後兩步,只是她方纔倚着牆而站,這時候再退卻有些蒼惶,稍稍平了平心,纔不至於退的太生硬難看。
“沒事,只是看看你!”白逸昊悠然的道,有光影透過簾子照進來,他的目光晶瑩剔透的不染一絲塵埃,極清極深。
既便是說着這種戲謔的話,他也是有很一本正經的語氣,
墨雪瞳嗖的擡起頭來看着白逸昊,眼裡的警惕帶着淺淡的疏離:“白公子,既然蒙你厚愛,我能不能請你高擡貴手,放過我,我只是一個小小的三品官的女兒,並不是真的宗室之女,也不敢枉圖高攀你。”
她擡高頭,看着白逸昊,一眨也不眨,眸底卻沒有尋常女子半分溫柔依戀,甚至可以說是倔強中帶着幾分賭氣的意思,這從五公主身上惹來的禍,哪一個不是因爲他,方纔才被五公主警告過,這滿滿的一肚子怒火全憑着這句話發作出來。
不管是人前還是人後,若他不做出這等曖昧的樣子,又怎麼會惹來那麼多禍端。
“怎麼,真生氣了?”白逸昊微微一笑,彷彿沒看到她的動容,伸出手似是想替她落在額頭的一縷烏髮挽在耳後。
墨雪瞳側過頭,避讓開,不客氣的揚起明媚的小臉道:“白公子切不可再做此溫柔戲,此處並無旁人,無人欣賞,我也不想爲公子棋子。”
“一定要有人才可以如此?”白逸昊似是不懂她話中的意思,好奇的望着她。
“白公子可是想借着對我表現幾分關注,讓燕國的大皇子舍五公主而娶我,白公子爲了能娶五公主,可謂是費盡苦心,若是五公主得白公子如此心意,怕是會喜極而泣。”墨雪瞳開門見山的道,她不認爲在白逸昊面前需要藏着掖着,這樣的人有七巧玲瓏之心,索性不繞彎子直指說事。
“噢,你認爲我想要大哥娶你?”白逸昊揚了揚眉,笑容淺淺溫柔。
“若不是,白公子又何需費神演戲!”墨雪瞳吸了口氣,一步不讓,長長的睫毛閃了閃,眸色越發肯定。
白逸昊一曬,露出雪白的牙齒淡淡的笑道:“若說,我想讓我大哥娶五公主呢?”
“白公子就莫再說些費心的話了,我這裡謝過白公子的厚愛,只希望以後這種厚愛會少一些,我這裡還有事,就先告辭一步,省得五公主一回出來,還以爲我又故意追着公子跑。”墨雪瞳側着走過白逸昊的身邊,衝着他淡淡的行了一禮,轉身就走。
方纔走出門的時候,她相信五公主必然會盯着她的背影看,若是發現白逸昊跟自己又“糾纏”在一起,保不準這位暴燥的五公主會當場發作,這種事鬧大了與自己並無好處不說,說不定還真如了白逸昊的意,讓燕國的那位大皇子注意到自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墨雪瞳向外急走了兩步,忽的緩下心神,停下來,回首看向白逸昊。
白逸昊就這麼白衣翩翩的當門而立,風吹起他寬大的袍袖,使他看起來盡多幾分飄然之意,脣角含笑,意態瀟灑,果如天上的謫仙一般,絕美無瑕。
她潤如清水般的眸子就這麼看向他溫柔若水的俊眸,隨既慢慢的揚脣一笑,這一笑,卻甚是燦爛,在白逸昊有些詫異的眼神中,墨雪瞳悠然一笑,望着他道:“白公子若是不再拿我當棋子,我或者會考慮與白公子合作!這燕國的天下,窺見的人可不少!•”
說完嫣然一笑,衣袖一甩,竟是轉身離去。
“瞳兒,你說若我不以你爲棋,你便與我合作?”身後白逸昊溫柔之極的聲音。
墨雪瞳腳一頓,卻沒轉回身,重重的點了點頭:“唔!”
“好!”白逸昊注視着她的背影,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咧嘴一笑,溫雅悠然的道,“那現在我們就算是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