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不乖
曹中雅聽說是驅蟲粉,便“哦”了一聲,十分自然地要求給她抹一點,她擡起手腕,露出幾粒小紅點,“這蟲子真是無孔不入。”
富貴人家的小姐屋裡,到了夏天就會薰香、灑藥水,可是照樣會被蚊蟲叮咬,曹中雅最討厭夏天,整天黏黏的不說,還一身紅疙瘩。
蘭嬤嬤可不會將這藥粉給她用,乾笑道:“表小姐,這可不是消痘的藥粉,是驅蟲的,而且特別金貴,是西洋那邊的貢品,王爺只得了這麼一小瓶兒,全都給了側妃,眼瞧着要熱到八月吶,小公子一個人用都不盡夠。”
拿了小外甥當擋箭牌,曹中雅再任性也不能跟個小孩子搶東西,只好撅着嘴作罷。蘭嬤嬤乾笑着、儘量顯得自然地將小瓶收進暗格裡,上了鎖,嘴裡還要解釋,“金貴東西,得收好……表小姐也別四處去說,如今王妃有了孕,側妃娘娘和小公子的地位尷尬,若是讓王妃知道王爺將這麼金貴的事物賞了側妃……”
“知道知道。”
曹中雅不耐煩地轉身出了屋,卻在蘭嬤嬤抱着小外甥走後,又悄悄溜了進去。
原本怕被人知曉,所以每回王爺來的時候,蘭嬤嬤都使人將小公子的幾位乳孃給支開。這在大戶人家也是常事,大戶人家找下人也是要找平頭整臉的,乳孃通常都是生育過一兩個孩子的年青婦人,正是成熟得誘人的時候,哪家的夫人都不願她們在丈夫面前晃盪,所以這般作爲沒有人覺得有何不對,只是卻便宜了曹中雅。
聽說那是西洋來的金貴藥粉,連王爺都只能弄到這麼一瓶,她怎麼也得試一試不是?
也是張君瑤和蘭嬤嬤倒黴,曹中雅此人有項天賦技能,旁人都不知道的,那就是開鎖,憑着這項技能,她沒少從老太太后罩房的箱子裡擼好東西。曹中雅瞧了一眼鎖孔,便從頭上拔下一支簪杆粗細差不多的簪子,對着鎖孔一捅一攪,鎖就開了。她得意洋洋地將簪子插好,拿出那個小瓶,毫不客氣地倒了一大團粉沫出來,放在鼻下聞了聞,沒什麼味道,只有一點點草藥的氣味,也分辯不出是什麼藥。她不由得想,原來黃頭髮綠眼睛的西洋人也是用草藥的。
曹中雅注意到蘭嬤嬤是將藥粉抹在衣上的,便在兩袖、腰側的衣服上抹了不少,抹了一會兒,覺得藥粉在皮膚上沒什麼刺激的感覺,便又用手掌在手腕上抹了抹,覺得瓶裡的粉沫已經不多了,才罷了手,又將小瓶原樣兒擺回暗格裡,鎖上鎖,誰也發覺不出這裡被人動過,這才笑眯眯地到後罩房裡等着。
蘭嬤嬤抱着小公子,小心地避開抹了藥粉的衣服,免得這金貴的藥粉都被自己給蹭走了。來到中堂,她抱着小公子向王爺屈膝福了福,王爺早伸出了手,蘭嬤嬤將小公子放在王爺的膝上,王爺十分熟練地一手扶着兒子的後腰,一手拿着塊精美的懷錶逗兒子玩兒,“麒兒喜歡不喜歡?”
小孩子就沒有不喜歡亮晶晶的東西的,小麒兒立即睜大了烏溜溜的眼睛,小嘴裡“啊、啊”地叫個不停,伸出兩隻胖乎乎的小手去抓,王爺卻不給他抓到,每當他的小手快到觸到懷錶的時候,就提開一些,小麒兒就撲騰得更歡了。如此逗了幾次,小麒兒不幹了,小嘴一扁,大大的眼睛裡就汪了一泡淚,“哇”一聲哭開了。
蘭嬤嬤看着王爺手碰觸的地方,心中微鬆,擡眸看了張君瑤一眼。張君瑤正等着蘭嬤嬤的暗示,知道這是成了,心中大樂,臉上的笑容就明媚了起來,欠了身湊到王爺和兒子身邊,哄着小麒兒道:“小麒兒莫哭,父王逗你玩兒的呢。”
王爺見兒子哭了,倒是開心地笑了起來,卻沒再逗他,將懷錶放到他的手上。張君瑤輕訝道:“王爺,這可是西洋進貢的,可別讓麒兒摔壞了。”
王爺不在意地道:“不過是個玩意兒。”
“可是,這是王爺您常戴的。”
“無妨,麒兒喜歡就給他玩兒吧。”這塊懷錶裡面的浮雕十分精美,的確是王爺的心愛之物,不過見兒子這麼喜歡,原只是想逗一逗的,便也改了主意。
張君瑤聽着,心中就覺得王爺心裡定然是最疼愛麒兒的,這塊懷錶,自西洋使臣進貢之後,就沒見王爺離過身呢。
蘭嬤嬤的眼睛裡似乎進了什麼灰塵,忙眨了三下眼瞼,拿帕子壓了壓眼角。張君瑤便道:“王爺,難得您今日回府這般早,也到吳妹妹的屋裡多坐一坐吧,她如今有九個月身孕了,快生了,心裡頭肯定慌呢。妾身當初要生之前,就是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
王爺好奇地問,“哦?擔心什麼?怎麼以前沒聽愛妃提過?”
張君瑤不好意思地笑笑,“一時擔心孩子大了不好生,太疼;一時擔心孩子生下後會不好;一時擔心生的會是女兒,讓王爺失望……”
攝政王倒還真不知道原來生個孩子,女人不但是身體受苦,心理也這般苦,心不由得軟了,伸手握住張君瑤的手道:“傻姑娘,便是個女兒,也是本王的孩子,本王何來失望?”
張君瑤羞澀地一笑,“妾身多謝王爺體諒,只不過,妾身已經誕下了麒兒,王爺這般安慰的話,可還要去寬寬吳妹妹的心纔好。”
攝政王一聽,覺得有理,若在以前,他自然是盼着吳庶妃能生個兒子,好讓王妃抱養,可是王妃現在有了身孕,他自然希望嫡子還是從王妃自己的肚皮裡生出來,至於吳庶妃嘛,生兒生女就無所謂了……確切地說,他更希望是個女兒,象吳庶妃一樣溫柔美麗,一圓他兒女雙全之夢。
想到這一層,攝政王便也不久留了,將麒兒交給蘭嬤嬤,便擺駕去了水風景。
攝政王一走,張側妃立即道:“我累了,先進去歇息一下。蘭嬤嬤,抱麒兒進來。”蘭嬤嬤應了一聲,抱着麒兒跟着張側妃進了內室,將丫頭們都打發了出去。
張君瑤立即到屏風後的淨房淨了手,還將外裳換了套新的,從衣櫃中翻出一套小兒衣裳,焦急地道:“快!”
蘭嬤嬤將麒兒身上的衣裳解開,張君瑤伸手將兒子架起來,蘭嬤嬤褪下衣裳,張君瑤便抱着赤果果的小麒兒放在竹榻上,親手給兒子更衣,蘭嬤嬤則拿着抹了藥粉的舊衣裳退了出去。
張君瑤幫兒子換好了衣裳,看着小麒兒活潑可愛地搖晃着懷錶玩兒,笑容漸漸漾了上來,心中得意地想着,我這般謹慎,麒兒自是不會有事兒!
正想着,便聽到門外傳來曹中雅的聲音,“表姐!”
張君瑤抱着兒子走出去,兩表姐妹在竹榻上坐下,小麒兒聞着曹中雅身上香香的味道,便撲騰着小手去抓曹中雅的手,小屁股一挪,便挪到了曹中雅的膝上。其實天氣這麼熱,曹中雅並不想抱着小麒兒,只是不便在表姐面前表現出來,反正他坐得穩,她就隨他自己坐着,將衣袖子給他玩,不讓他肉乎乎又熱乎乎的小手抓着自己的手腕。
見張君瑤盯着麒兒,曹中雅便裝成十分喜歡的樣子,伸出手指去刮小麒兒的小肉臉,“麒兒,叫聲表姨娘聽聽。”
張君瑤嗔了她一眼,“麒兒連娘都不會叫呢,怎麼會叫表姨娘?你這麼喜歡小孩子,趕緊成了親,自己生吧。”
曹中雅哼了一聲,撅着小嘴道:“長幼有序,母親還沒給兩個庶姐定親呢,怎麼能輪到我?”
聽到這話,張君瑤也蹙起了眉頭,“姑母也真是的,怎麼這麼磨蹭?庶女的婚事,只要表面上過得去就成了。”
這事兒張氏倒是跟曹中雅說過的,她便解釋道:“母親是想着,庶女總不成嫁入名門做嫡妻的,所以想等哥哥下了場之後,看分到哪個部門任職,再給她倆定親。”
這就是要充分利用兩個庶女的美色,來討好曹中睿的上司。張君瑤聽着點了點頭,“這也是個法子,若是當側室,年紀倒不是多大的問題,疼女孩兒的人家,將女兒留到十八再嫁人也是有的。”
“是啊,因此母親說不急。”曹中雅覺得袖子一扯,低頭一看,麒兒不知怎麼抓了她的衣袖放入了口中,她嫌口水髒,忙將袖子用力拔出來。
張君瑤家中的都是庶姐妹,自小跟這個嫡出的表妹是最親的,深知她愛潔的性子,便笑道:“小孩子的尿都是藥,可以入口的呢。”
曹中雅不好顯出嫌棄的樣子,笑了笑道:“我是怕我的袖子髒……”說着忽地想了自己在衣袖上抹了藥粉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入口,臉色一下子就慘白了起來。
張君瑤不知她怎麼了,便問道:“怎麼了?不舒服?”
曹中雅支吾着不知道要不要說明,說明了當然好,可是她又怕表姐怪自己偷用那麼金貴的藥粉,尤其是她偷偷開鎖,這是最招人忌的一點。她忙看向小麒兒,小麒兒也正擡着頭,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看孃親,又看看錶姨娘,呵呵地笑了起來,一道晶瑩的口水嘩地流下來,又把曹中雅給噁心着了。
張君瑤咯咯直笑,喚了丫頭進來將小公子抱下去,交給乳孃餵奶,又問曹中雅:“要不要換身衣裳?我正好有幾身衣裳不穿了,我們身量差不多,就送給你吧。”
曹中雅這人自私得可以,這會兒只覺得衣裳上沾了這麼多口水,髒得不行,已經不糾結告不告訴表姐藥粉的事了,又聽說表姐有衣裳相贈,當即眼睛一亮,“要啊要啊。”表姐的衣裳可全都是宮裡的貢緞制的,華美不說,款式還是極少見的,而且通常還有九成新,就不會再穿了,她穿出去完全不會丟臉,只會更動人。
不說這表妹兩個如何挑選衣裳,只說蘭嬤嬤,拿了小公子的衣裳退出正堂後,便快步回了西后院自己的房間,從牀底下拿出一個銅盆,將衣裳丟進去,點了火燒了,又打了水來,反覆用香胰子洗了幾遍手,只呼出一口氣。頭一回忘了洗手,可能不小心吃了點藥粉入肚,腹中絞痛了一整夜,這藥粉發作的時間晚,可藥效卻霸道得很。
不過王爺那廂是不用擔心的,王爺的手上雖然沾了藥粉,但一會兒到了吳庶妃那兒,肯定會握着吳庶妃的手,基本都會沾到吳庶妃的手上去。這種藥粉,在皮膚上沾得久了,也會慢慢滲一點到皮膚裡。她們要的,就是這滲入皮膚中的一點,想讓吳麗絹不淨手就用膳那是不可能的,而且那樣發作得太快,也容易查到這邊來,可是這樣慢慢滲入皮膚裡的,就會慢慢作用到腹中的胎盤裡去,連續用五次之後,就能在胎盤中累積起來,宮胎就會發作的。
今日已經是第五天了,應當今晚就會發作。
蘭嬤嬤看着銅盆中的灰燼,陰險地笑了。
正院裡,俞筱晚給王妃請完脈,秀麗的眉頭蹙在了一起,“王妃的脈象不穩啊,臣女早勸過您,還是多養養再懷纔好。”
當初覺得治得差不多了,能懷孕了,可是王妃是天生的宮弱,離健康女子的宮體還是有些距離的,她希望王妃能多養養再談懷孕的事,可是王妃已經無孕了八年,有了一線希望,怎麼還會耐得住,當時就說,“邊懷邊養便是了,便是正常的女子,也多是成親幾個月後才能懷上的。”所以就不顧俞筱晚的勸阻,跟王爺同房了。
俞筱晚沒有辦法,只得留了個利懷孕的方子,可是沒想到王妃居然頭一個月就懷上了。結果現在胎象又弱,王妃這才請了俞筱晚過來,彷彿認定她能幫到自己似的。
俞筱晚嘆了口氣,她可不是婦科大夫,治王妃的方子,也是從一冊孤本上看到的,如何安胎,她只知道一些常用的方子,可真不敢肯定自己有這個本事,幫王妃保住這一胎。
見俞筱晚爲難的樣子,王妃也就沒繼續說下去,只是笑道:“反正孟醫正帶了幾位擅婦科的太醫,每日爲本妃請脈,孟醫正說雖是不怎麼穩,卻也不見得就會滑胎。”
俞筱晚順着這話道:“王妃是有福之人,懷的又是世子爺,自是不會有事的。王妃頭三個月還是臥牀休息比較好,等日後胎兒穩了,再慢慢走動。飲食也不宜過多,少食多餐,葷素搭配,合理就好,免得日後胎兒過大,不宜生養。”
王妃笑道:“太醫也是這般囑咐的,看來俞小姐的醫術真是不錯。”她與俞筱晚又閒聊了幾句,便聽得門外唱駕道“王爺駕到”,忙道:“許嬤嬤,你帶俞小姐去看看吳庶妃吧。”
許嬤嬤欠身應諾,帶着俞筱晚從側門避了出去。俞筱晚到了水風景,吳庶妃正側臥在竹榻上,兩名宮女爲她打着扇。俞筱晚深福一禮,“給吳庶妃見禮。”
吳麗絹聽到聲兒,這才睜開眼睛,一見是俞筱晚,便撐着身子坐起來,含笑道:“快過來坐。”
俞筱晚謝了坐,纔在竹榻上搭着邊兒側坐下,仔細看了看吳麗絹的臉色,便笑道:“庶妃氣色不錯。”
吳麗絹摸了摸自己的臉,輕笑道:“氣色是不錯,就是胖多了,不知生了孩子之後,能不能減下來,不然可太難看了。”
俞筱晚輕笑道:“您也太操心了,哪個孕婦不是胖乎乎的,生了孩子之後自然會清減的……不知是哥兒還是姐兒。”
吳麗絹撫着腹部道:“我希望是姐兒,王爺說若是姐兒,就封爲郡主。”
俞筱晚的問話,多少有些試探的意思,吳麗絹的回答,卻讓她十分寬心,這說明吳麗絹十分清楚自己的位置,沒有爭搶的心思。先生個姐兒,待王妃生了嫡子之後再生庶子,就不會招人眼,這庶長女自然會得到王爺和王妃的疼愛,封了郡主,也是極大的體面,日後的女婿就不會差,就算沒有兒子傍身,吳麗絹也會終身有靠了。
兩人又聊了會子閒話,吳麗絹留她用地晚膳再回府,“反正現在天色黑得晚,我一人在這也是無聊。”
俞筱晚便含笑道:“那我就打擾了,王府的菜色精美,我也十分喜愛呢。”
吳麗絹便讓人拿出她以前用的一支簪,赤金瞿鳥鑲紅藍綠寶的,瞿嘴裡入銜的紅寶玉,有小拇指那麼大,光彩奪目,垂下的雞血石串,也是色澤均勻、顆顆大如黃豆,“這是我入府的時候,老太太給我的嫁妝,讓我撐體面的。前些日子王爺送了一支相似的,我就用不着了,送給妹妹玩吧。妹妹轉眼就要出孝期了,又近及笄,是該好好打扮打扮了。”
俞筱晚知道這是吳麗絹給她的謝禮,沒過多推辭,謝了賞便收下。
此時宮女們已經將晚膳擺在外間了,吳麗絹就攜了俞筱晚的手,一同到桌邊坐下。吳麗絹現在身子重,自不可以走到淨房去淨手,而是坐在桌邊淨,王府裡的規矩大,小丫頭雙膝跪下,頭頂銅盆,幾個宮女在一旁服侍。
俞筱晚入鄉隨俗,也讓宮女們服侍,剛接過宮女遞上來的香帕,就聽得身旁之人“哎呀”一聲,俞筱晚忙回過頭,聽見吳麗絹面色蒼白,背躬着,肩膀縮成一團,她駭了一跳,忙問道:“怎麼了?”
吳麗絹此時又恢復了正常,吐了口氣,蹙眉笑道:“寶寶踢我吧。”
俞筱晚不放心地問,“踢得這麼疼嗎?”
吳麗絹蹙眉想了想,“以前不這麼疼的。”
“那我幫你診診脈吧。”
俞筱晚也不顧是在餐桌上了,拉過吳麗絹的手腕,便凝神聽脈。吳麗絹也覺得今日的胎動格外不同尋常,便焦急地看着她,問道:“怎麼樣?前日宋太醫纔來請了脈,還說好呢,可是這兩日,我夜間有些躁……大概是天兒太熱的緣故,又不敢用冰。”
俞筱晚的臉色十分難看,小臉板得跟門似的,示意吳麗絹將人打發下去,擡眸盯着師嬤嬤道:“去搜搜房間裡所有的抽屜、櫃鬥、花瓶裡,是不是還有那藥丸!這是早產的脈象!親自去搜,別打草驚蛇。”
在爲王妃治療的時候,俞筱晚也時常幫吳麗絹扶脈,有太醫的精心調理,吳麗絹腹中的胎兒已經很穩了,現在又不到發作的時候,這脈象不正常!
師嬤嬤大吃一驚,忙跟牛嬤嬤和喜兒去搜屋子,吳麗絹則解釋道:“自從上回的事兒後,每日裡打掃屋子,嬤嬤都要求宮女們將每一個花瓶都拿出去清洗,牛嬤嬤和師嬤嬤還親自檢查了的,按說應當不會有藥丸了纔對……我如今身子重了,就算是走動,也不出院子,怎麼會……怎麼會呢?”
俞筱晚示意吳麗絹將另一隻手拿給她診,然後要了筆墨,寫了張藥方,讓師嬤嬤立即揀藥熬藥,又從腰間的荷包裡,拿出一隻瓶子,倒了顆藥丸出來,讓吳麗絹服下,“這藥是保胎的。一會兒拿藥汁水泡澡,我給你施針……”說着遲疑了一下,“我是第一次施針,你若是擔心,就立即傳信得過的太醫來……”
吳麗絹握着俞筱晚的手道:“我相信你。你連王妃的病都能治好呢。”害她的人心不死,她不能讓人知道她已經發覺了,必須裝成中了計的樣子,免得她們出其他的招術來。
俞筱晚點了點頭,示意她多用些飯,一會兒施針耗力氣。吳麗絹尋了個藉口留俞筱晚晚上在王府留宿。
師嬤嬤行動利落地親自煎了藥來,泡過了澡,俞筱晚挽起了袖子,拿出隨身帶的金針,深吸一口氣,將自己背得爛熟的施針要領在心中回憶了一遍,纔開始施針。
待最後一針取下,吳麗絹和俞筱晚都是汗溼重衣。
此時,天色已經泛了白,一夜就這麼過去了,俞筱晚爲吳麗絹扶了脈,確認無礙了,才讓師嬤嬤扶吳麗絹去休息。她自己也覺得疲憊不堪,正要到廂房歇下,就見一名宮女急匆匆地跑進來,向師嬤嬤稟報道:“張側妃在正院大鬧呢,似乎是小公子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