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楚琉年的神色當下就變了變,只是用一雙犀利的眼睛盯着楚一憂,而這個警告的神色,自然沒被上官且行和上官且歌錯過。看來這楚三小姐在國公府過得並不好啊!
“三王爺這話可說錯了!一憂幼時邊父母雙亡,屋子的擺設,都保留的亡母在世時的模樣,東西雖舊,卻也能睹物思人,聊表思念!”楚一憂細手摸着這古樸的竹木椅,還是十多年前的模樣,可是一切,卻早已變樣了!
“想不到三小姐是個如此重情之人!”上官且行坐到了主座上,眸光深邃,而後笑道:“楚羽楚將軍忠肝義膽、爲國捐軀,楚夫人同樣巾幗不讓鬚眉,爲了我天商國孤身進入雪海森林,至今下落不明,三小姐也切勿傷懷,有這樣的父母,你應當感到自豪!”
忠肝義膽,巾幗紅顏?楚一憂心裡不禁冷笑,若是烈士忠臣不是應該追封爵位,風光大葬嗎?可是爹爹在逐原一戰中不僅屍骨無存,死後竟連個墓碑都沒有,除了孃親自己供奉的靈位外,再無其他,這就是對功臣應有的待遇?而孃親呢,爲了找聖言石孤身進入那號稱死亡之林的雪海,十年生死未卜,朝廷也從未派半個人去尋她,這就是對女巾幗的讚揚嗎?
現在,上官家的兩個兄弟齊齊來找她這楚家孤女,她可不認爲他們是突然想起來還有一個忠臣之後需要去彌補,去慰問,就如當初聖明帝先請父親去逐原抗敵,後請孃親去雪海森林尋找聖言石,現在的他們是又想到了什麼嗎?那塊石頭,真有那麼重要?
有了前世的記憶,她當然知道就在自己躺在牀上這幾日發生了什麼重大的事情。
帝王不仁,聖言必出。聖言一出,改朝換代!
就在三天前,天降隕石,上面就寫着這十六個大字!至於是天定還是人爲
,就不得而知了,但是,這效果還是達到了,整個天商國都開始人心惶惶了!
孃親是消失了上百年的巫醫世家葉氏傳人,精通醫卜星相,這也是聖明帝會請孃親去雪海找聖言石的原因。而孃親卻一進雪海再無音訊,到底有沒有找到聖言石就不得而知。
但至少孃親是最後一個接觸到聖言石的人,要找聖言石,就必須先找到葉拂影,而要找到消失十年的葉拂影,沒有什麼比掌控葉拂影的女兒更有效了!
所有的一切串聯起來,無非又是一個個陰謀,關心也好,同情也罷,都是虛情假意,爲他們不爲人知的意圖二字所趨矣。
“青山埋忠骨,雪海隱香魂。說是說得好聽,但你讓一憂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這世上無依無靠,生活不濟就算了竟還要受人欺凌,這好像也不怎麼值得引以爲傲吧!”上官且歌在這屋子左瞧右瞧,這好歹是一姑娘家住的地方,怎麼這般素雅啊,不過這樣也好,就像那人一身的清冽氣質,沒有半分脂粉味,只有那淡淡的梅花香,聞起來很是舒適。
“三王爺說的是哪裡的話,一憂怎會是一個人呢,不慚白首世上英,縱死猶聞俠骨香。爹爹孃親雖然已逝,但是在一憂的心裡,他們一直都在。而且,這麼多年來還有爺爺疼愛一憂,一憂其實過得很好,也很滿足!”楚一憂淡笑,低眉間將目光射向上官且歌,這傢伙,明知自己如今寄人籬下,卻一直挑出矛盾,他到底要做什麼?
上官且歌感覺到她的不滿,眉眼一挑,順勢坐到了一旁的位置,嘴角咧開一抹肆意的笑,卻也不說話,只是把玩着自己手中的美人扇,這扇上的美人是好看,卻好像都不如眼前之人來得迷人啊!自己,該不會真的陷下去了吧?
“好一個縱死猶聞俠骨香,楚將軍楚夫人雖
然已逝,但卻還有一個楚一憂,老國公,你真是好福氣,有這麼一個明白事理的孫女!”上官且行端過一旁剛沏好的茶水,清泯了一口,淡淡清甜,再深入一口,微微苦澀,片刻後復又甘甜回味,他忽地一笑,眸光愈發深邃了,下方的那個女子看似低眉順眼,實則隱藏極深,就好像這一杯清茶一樣,越深入窺探,越覺得有意思,她,其實和自己很像!
她可以知他懂他怕他,進退得好,分寸得當,若是有這樣的女子攜手相伴,實在是不失爲人生一大幸事啊!
“哪裡哪裡!”楚琉年對楚一憂今日的表現很是滿意,以前自己是不是有些看走眼了,這老三家的孤女自從被自己打過之後,好像變了不少啊,懂事了許多,這皇上和三皇子好像都對她有那麼點意思,再加上關於聖言石的傳說,未嘗不是一個有利的籌碼啊!
“老國公,這麼好的孫女,許配給小爺我吧!”上官且歌索性把那扇子給收了,人半歪坐着,只用一雙眼睛半是迷離地看着楚一憂,活生生的一個登徒子模樣,虧得楚一憂絲毫不懼。
“噗!”楚琉年差點沒一口茶水噴向下方的楚一憂,他眉毛微擰,面色略微尷尬,遇上這放浪形骸的三王爺還真是讓人嗆得慌。
“怎麼,難道我和一憂不配嗎?我好歹也是個堂堂三王爺,又長得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無論是相貌才華身份地位都和一憂很般配不是嗎?”上官且歌挑眉,邊把玩自己的一縷烏髮,邊說道:“還是老國公你不捨得,非要把一憂嫁給年家那小子,小爺我怎麼着也比那小子強吧!”
般配?風流不羈哪裡夠形容他呢,根本就是登徒浪蕩子一個!
“當着人家姑娘家的面也好意思說這些!”上官且行斂了下面色,眸光中隱含着一絲不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