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楚一憂猛地小臉一白,蹙了蹙柳眉,咬了下櫻脣,仿若一點也不在意膝蓋上的疼痛,就聽她說道:“是一憂的不對,今日一憂不該錯手傷了年世子,大姐姐和四妹妹和年世子又是表兄妹關係,自然爲年世子抱不平。而一憂傷了年世子的事又被三王爺給壓了下來,大姐姐責怪三王爺多事,四妹妹認爲三王爺沒錯,所以兩人便在這門口……”
這話一出,衆人就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原來是女人間的爭風吃醋啊,只是作爲國公府的兩位嫡女千金,還是一母所出,這跟兩條母狗一般大打出手,也實在是頗失禮教啊!
“既然是這樣,一憂,你怎麼沒勸住她們兩個呢,反倒任由他們這般胡鬧呢?她們好歹也是你的姐姐和妹妹呀!”大夫人面色一沉,微一思索,眉眼含笑,只是那笑裡明晃晃地藏着數十把利劍一般,直直地射向楚一憂。
楚一憂面色平靜,不起波瀾的明眸對上大夫人的煞氣,忽地捲起袖子,露出一雙傷痕累累的胳膊,說道:“一憂何嘗沒有勸過大姐姐和四妹妹呢,只是她二人實在……”楚一憂跪於地上,荊釵布裙,雖未流淚,勝似流淚。那雙清如水的眸子好似會說話,生生地引人憐惜,後面的話也不用她多說,衆人也知道是什麼,想她一個弱女子,又怎麼能應付得來呢?
上官且歌不禁覺得這女人好生黑心,今日她那叫錯傷嗎,明明就是故意爲之,還有從她那乾淨利落的出手來看,她的功夫就不會差,對付這幾個女人更是小菜一碟,隱藏這麼多到底是要做什麼呢?
上官且行的目光也看向楚一憂,這個女人外邊看似柔弱,他卻看到了她內裡的堅韌,還有那一雙明淨的眸子,本該純淨似水,卻又好像深不見底,這個女人,聰明得緊,隱藏得還很深,自己對她的興趣也越來越大了!
“年氏!”楚琉年冷哼了一聲
,眼睛裡閃過一絲怒火,鬍子也因此氣得一飄一蕩的,奈何有客人在也不好發作,只得說了一句:“汝管教不嚴,連自己的女兒都管不了,何以持家?”
“老國公,我……”大夫人正欲辯駁,卻聽楚琉年喝道:“你即日起交出當家主母戒指,先好好管教好自己的女兒再說吧!”
“是!”大夫人眼見楚琉年變了臉色,就知道他生氣了,雖然不情願但也只能應下,待老國公氣一消自然會還自己的位置,無論無何也動搖不了她堂堂忠順王府大小姐在國公府的地位。
一旁的宋姨娘卻是樂開了眼,大夫人下了位,當家主母的位置不就是她的嗎?她攤開黃色繡花手帕就開始輕搖涼風,雖然這天氣並不熱。
“還有你!朝雲那個不知長進的東西說是去書院讀書,人卻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哪廝混,子不教,母之過,你們兩個,都給我回去好好反省!”楚琉年再次叩了叩柺杖,聲音蒼老,卻依舊不失威嚴。
“是!”宋姨娘只得收起笑臉,低頭應了個是,只是那笑意仍然是不停的。
“一憂,你起來,是爺爺錯怪你了!”楚琉年微微彎下身扶起楚一憂,臉上半帶慚愧,也許以前的楚一憂會很感動,但是現在的她看到的只是他表面慈祥內裡卻各種陰險的計算與打量,她將目光看向上官且歌二人,這楚琉年今日會對自己這般好,不就是因爲這兩個人對自己莫名的好意嗎?
哼!又是利用與算計,但是,這一次,掌那命運之舵,做那操縱之人!
“五日前一憂剛頂撞過年王爺,今日又傷了年世子,爺爺,是一憂給您添麻煩了?”楚一憂便承了楚琉年的情緩緩起身,此時不提這事,何時能再提呢?
“哎,你這也算麻煩?那小爺我不知道闖了多少彌天大禍了!”上官且歌忽地搖搖頭,嘆道:“小爺我在太后大壽的時候硬
是將江南上貢的孔雀百翎羽衣裘燒了一個大洞,太后差點就穿那件破衣服接見各國來使了;西夏孟二王子來我天商小爺卻賞了他一頓打,兩國差點因爲這個打起仗來了;東山那一羣土匪剛投降朝廷我就砍了他們的頭的腦袋,這羣土匪差點沒因此重新造反起來!還有……”
上官且歌忽地詭異一笑,湊到楚一憂耳邊僅用兩個人可以聽到的脣語說道:“年尋容年皇后那個兇巴巴的女人的肚兜我也曾偷過呢!”
“你……”楚一憂早知此人厚顏無恥,卻沒想到,他,竟然連自己的嫂子也……
“我是不是很膽大妄爲,無法無天啊!”上官且歌眉飛色舞,拍了拍胸脯,眉眼出奇地好看,就聽他說道:“和小爺比你這一點都不叫什麼事,還怕什麼呢,天塌下來,小爺替你頂着就是了!”
“一憂啊,你且安心,這件事爺爺會替你做主的!”楚琉年再次看了一眼上官且歌,說道:“我們進屋再談吧!”
“一憂一切但憑爺爺吩咐!”楚一憂微微垂眉,果然,年尋華突然要娶自己,上官且行等人會來這暗香園,楚琉年突然態度轉好都是爲了那樣東西。
前世,他們沒有找到!這一世,他們就更不會找到的!
遙知不是雪,爲有暗香來。
這個園子之所以取名暗香,便是因爲這一院的梅林,現在雖是花謝之際,但那淡淡的幽香卻好似久久瀰漫,令人神醉如斯。
“蜻蜓,快去取我前些天新摘的玉葉,然後沏三杯茶過來!”楚一憂見上官且行和楚琉年都坐了下來,連忙吩咐一旁有些慌亂的蜻蜓說道。
“一憂,你這裡環境好清幽啊!趕明兒我搬來和你一起住!”上官且歌進了屋子,就開始嚷嚷道:“不過就、還是太素了!還有這桌子椅子的,都用了十來年了吧,國公府是不是剋扣你的用度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