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了,阿憂的心都在我這裡,所以小爺都知道!”看楚一憂又要陷入苦思冥想模式,上官且歌將她攬入懷中指着自己的心口,笑道,“說來男女相會,一般女的不是會送給男的什麼香囊繡帕什麼的嗎,好了的還會送自己繡的衣服鞋子什麼的,阿憂,我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你不打算送小爺點定情之物嗎?”
拿過楚一憂手上的碧色絲帕,一分爲二的話,自然是男女一人一半定情之用了。這做工雖然粗糙,但是一針一線無不體現持針者的用心,該是灌注了多少柔情愛意呢?
上面繡了個“歡”字,是希望對方生活過得歡愉呢,還是說這是暗指對方的名字?這絲帕看起來有些陳舊,料子也不是如今通用的水雲錦,反倒像是十來年前用的布料,雖然是蕭一樂送的,但顯然不是出自蕭一樂之手了,不過,蕭一樂送的,必定有其不一樣的用意了,蕭一樂那種人可是從不做無用之功的。
繡面上是歡,但也不一定是歡吧!比如失歡,尋歡,薄歡薄歡,上官且歌突然想到了一個人的名字!曾經驚豔天下的名字!
都說楚羽之妻也就是阿憂的孃親葉拂影當初未嫁時,同前炎月太子曾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但最終立場不一,戀人相殺,莫非
蕭一樂送這樣東西,果然存有不一般的心思!
“繡東西,我可不在行!”定情之物,楚一憂第一想到的便是他送給自己的釵子,還有他最珍愛的碧玉笛,其他七七八八的東西太多她也沒記清,不過他送給她的東西確實不算少,相反的,她好像沒送過他半點東西。面上微微發紅,楚一憂嘗試開口,“錢舫收藏了不少珍稀物什,你想要什麼,到時我讓人送到你府上!”
人家給她送了那麼多東西,她相應地不送點什麼,好像確實說不過去了。但是要繡品的話,楚一憂只能連連搖頭了,要她幫衣娘設計樣式什麼的話,她還有幾招,但是要她親自去繡東西,比讓她將一曉天下練到第七層還困難。再說,當初爲了討她歡心,他買了多少錢舫的東西,如今他身上穿的,好像都是天衣之坊做的,而她繡出來的東西,哪裡比得上衣孃的一絲半毫啊,到時候不是要出醜了嗎?
“王府雖然沒有錢舫那麼財大氣粗,但是也不會窮到哪裡去,你認爲有什麼寶物王府會缺呢?”那些個不會走不會跳的冷冰冰的東西哪裡比得上楚一憂親自做出來的呢?上官且歌語氣很肯定,“小爺就要阿憂親自繡的東西,其他的一概不要!”
“也對,那換個其他的,都說活的蓮花勝過死的金佛像,我到時送你一盆珍貴的蘭花吧,君子如蘭,很適合你!”說來楚一憂對那些個寶物也沒什麼興趣,其實是和金銀珠寶一樣的阿堵物,說到底是沒有多大意思的。
“蘭花不錯,氣鬱芬芳,阿憂喜歡花花草草,留園最近又種了不少珍惜的花草呢,到時帶你去看。但是小爺想要個隨時能帶在身邊的,比如絲帕香囊什麼的,拿出來的時候就能想到阿憂,蘭花什麼的小爺總不能時時刻刻帶在身邊吧,阿憂,就爲小爺繡一個手帕罷了,有那麼爲難嗎?”看楚一憂的模樣,應當是沒有發覺碧色絲帕的秘密,那就暫時不要對她說好了,蕭一樂會送這麼個東西,是在說當年還有什麼不爲人知曉的秘密嗎,而這個秘密,他知道卻不說出來,非要阿憂親自揭開?
心頭涌過一絲不安,卻又立馬將之掩下。
“你好,到時候繡出來太難看你敢嫌棄就死定了!”楚一憂拗不過他,心知今日不答應給他繡東西的話日後耳朵便永無安寧,索性就應下了。況且她其實也不是不想繡東西送他的,就像他說的,留個東西讓他帶在身上,他一定會睹物思人,她想讓他記住她。
也不知什麼時候,那一顆塵封的少女心都被上官且歌給激出來了,現在的她,動不動就會臉紅心跳什麼的,現在好了,那用來醫治病人的銀針改成繡花針了,以後估計還會想爲他淘米做羹,成爲一個平凡而幸福的小女人嗎?
怎麼跟這麼個人在一起了就半分追求都沒有了呢?或許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就是她最想要的吧,她的心裡,竟然還有些隱隱的期待。
忽而間笑顏綻放,美目靈動,楚一憂拿回碧色絲帕,低頭思索着要繡些什麼東西纔好。
看她這模樣,上官且歌心頭的那一絲不安忽而抹去了,無論如何,眼前的玉面嬌顏,他一定要守住!
“阿憂做的,自然是這世間最好的,放心,到時你一做出來,小爺立馬收好絕不離身!”拍了拍胸脯,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說出這些話,上官且歌那真誠的樣子讓楚一憂有些忍俊不禁。
“如果再加三炷香就更讓我信了!”上官且歌那模樣,分明就是那極品信佛之人對着菩薩的佛像叩拜纔有的,楚一憂嗔笑了一句,“你拿我當什麼供奉着啊!”
“在爺的心裡,阿憂就是我的神我的佛啊,這世上什麼都可以不信,但不能不信阿憂啊!”神佛這個比喻很是恰當啊,上官且歌竟沒有覺得半分不妥,說這話時依舊眉飛色舞,神色張揚。
楚一憂一時語塞,果真是她說什麼他就接什麼了,這話要是旁人聽了也不怕讓人笑話,堂堂的三王爺,天商的風流人物,竟然把一個女人捧到天上去了。楚一憂甚至能想到那些老氣橫秋的迂腐的士大夫聽到這些話該是什麼反應,尤其是姚爭,估計會被氣得鬍子都翹起來吧!
不過私心裡自然是極爲開心的,就是有那麼難得的一個人,會將她當做心中的神佛一樣供養着,寵她慣她,不捨得她受半點委屈。
“好了好了,不用再對我說好話了,有空我就會做的!”收起碧色絲帕,蕭一樂派人送來的東西,就一定不會是無用之物,或許這次去逐原古戰場還用得上呢!
“那又髒又破的東西還留着幹嘛,扔了吧!”看楚一憂又小心翼翼地收進衣袖,上官且歌不禁皺了皺眉,那東西留着,心中的不祥之感就愈發強烈,蕭一樂還真是個厲害的人物啊,一小條絲帕就擾得他心神不寧了!
楚一憂挑眉,眸光忽地變得犀利,那意思就是說,他再說的話她就真翻臉了!
“留與不留,你說了算!”上官且歌還就不信了呢,就一條破舊的絲帕,能掀起什麼風浪,眼下他可不想因爲這麼個啥用處都沒有的東西和楚一憂搞僵。
上官且歌和楚一憂都不知道,這麼一小條絲帕下,掩藏十多年前的秘密將就此大白於天下,而那時情勢已不是他二人能夠控制,那時的心境,也不再如初
秋露未化,朝陽未生,上官且行便被屬下稟告上來的消息弄醒了,或者說已經震動了朝堂,一大羣老臣聚集在金鑾殿上等他這個
皇帝開早朝了!
原因無它,在上官且歌意圖奪回皇位的謠言滿天飛的時候,又一條轟炸性消息迅速飄進天商城內的大街小巷,百姓驚惶,甚至是夜不能寐。
這消息是什麼呢?
昨夜,三王爺的西營四騎集齊,一同率兵入了天商城中,西營四騎聞名天商,但是卻從未露面朝堂,而今竟然一齊連夜趕回天商,此等場面,百姓們就算是不睡也絕不會錯過的。
原本以爲會是怎樣豪氣壯觀的場面,只是當看到那一大口黑木棺材和所有將士清一色的素衣縞服的時候,還有衆人眸中隱隱含着的怒火,衆人怔住了,這是一衆哀兵,而能讓西營所有將士如此哀慟的也只有一人了--三王爺上官且歌!
上官且歌是何許人物,天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年僅十餘歲就爲天商打下無數勝仗的戰神,武功家世才華容貌,天上地下絕無僅有,天下間也只有天禮太子宗政清明能夠相提並論,世人景仰敬佩的大人物,而今這樣的英豪年紀輕輕,竟然就這樣逝去了?
怎麼可能?所有人震驚與難以置信之餘,紛紛質問,是誰害死了上官且歌,是誰有這等賊心想害他,又是誰有這等本事害死他呢?
有人猜疑是因爲之前的流言讓皇上對三王爺起了殺心,派了無數高手才除掉三王爺的,也有人懷疑是他國的人僱傭天下頂級高手刺殺上官且歌,上官且歌縱然武功高強但寡不敵衆最終被殺死了的。甚至還有人認爲上官且歌師承夢三生,武功修爲過高,只有苗疆至毒才能將之害死
衆說紛紜,但是西營四大將並不解釋,四人擡着那口棺材就這樣闖進了皇宮,朝野震驚,羣臣驚起,所有人便聚集在金鑾殿上等皇上出面。
上官且行天未亮便匆匆起身離了昭陽宮,宗政清月自然跟着驚醒,能讓上官且行這樣的定然不會是什麼好消息,宗政清月花了不少東西打點了傳話太監,本以爲會得到什麼重要的情報,怎知當她聽到那人墜崖身死的消息,手中的如玉杯盞當場便摔碎了!
他竟然死了!被那個可怕的男人害死的,他他
楚一憂竟然也跟着跳崖殉情了!說到底最後陪在他身邊的人終究不是她,但怎能是楚一憂,她不甘!
上官且歌那樣的人物,能害死他的人,確實也只有那個利用過她差點害死她的男子了!
但是,上官且行同這件事好像也脫不了干係,她這些日子待在他身邊也不是不無收穫的,眸中怒火忽地燃起,宗政清月屏退衆人,喚來心腹,交待了幾句話,那輕盈如風的暗衛便消失在黑暗中。
燈火下,宗政清月嬌美的面容忽地有幾分扭曲,就在方纔,她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要見那個人!
事情的來得太突然,打得上官且行有些措手不及。明明且歌並沒有死,但是西營四大將忽地擡着那口棺材鬧上了金鑾殿,震驚朝野。
還在擔心西營的人會當殿說止情崖一事是他這個皇帝一手策劃的,然而後直接逼宮,上官且行將御林軍與暗衛盡皆安排好了才上的大殿,豈料西營人等縱然一臉悲痛,但是支口不將止情崖一事同他這個皇帝聯繫在一起,但是這幾人卻將責任盡皆歸於止情崖的歐陽止情人等,而且要求他這個皇帝派重兵追查止情崖下落,拿歐陽止情的人頭爲上官且歌報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