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向朗一忙就忙到了九月,九月是開學的日子,寧向朗在西北大學那邊的催促下不得不趕去報道。
唐運堯參加了西北大學的開學典禮,在人羣中找到寧向朗之後直接把他揪了出去:“你小子沒事了吧?本來打算讓你當新生代表的,結果又出了事兒。唉,總之你儘快恢復過來,朱老也不想你爲了他的事低落太久。”
提到朱老,寧向朗心裡還是有點難受。但他臉上已經掛上了笑容,他說:“我覺得是您更難受吧,以後你就沒辦法壓榨我的勞動力了!沒師父在,我可不看你的面子。”
唐運堯怒瞪寧向朗:“混小子!”
寧向朗哈哈一笑,一溜煙地跑了。
西北大學是全日制學校,纔剛開學寧向朗當然也不好搞特殊,他乖乖卷着鋪蓋去找自己的寢室。到了那兒以後他才發現自己居然不是宿舍裡最小的,宿舍裡還有個僅僅十四歲的傢伙!
這傢伙瘦瘦小小,打一開始就坐在椅子上不吭聲,一箇中年男人在給他忙上忙下。見到寧向朗走進來,中年男人轉頭朝寧向朗露出憨厚又淳樸的笑容:“你是我們家小河的舍友吧?我是小河的爸爸,小河他不懂事,以後還得麻煩你多看照看照。”
寧向朗爽快地答應:“沒問題!”
他見中年男人忙得滿頭大汗,轉頭去洗乾淨飲水機,麻利地燒起了熱水。搞定以後他才拉開自己簡單的行李,熟門熟路地收拾自己的牀位。
中年男人見他只有自己一個,忙完自己兒子那邊就問:“要幫忙嗎?”
寧向朗說:“不用不用,很快就好。”他動作靈活,確實很快,比中年男人耗時還短。
中年男人一下子沒忍住,對自己兒子說:“小河,你看人家跟你也差不多大,多能幹。”
少年轉頭瞧了眼寧向朗,哼了一聲說:“他家肯定很窮。”
寧向朗也沒生氣,眼看水已經燒好了,就拿出紙杯給中年男人倒了杯水。
中年男人尷尬地道謝,正要往嘴裡灌,少年卻伸手攔截:“我渴。”
中年男人無奈,只好把水遞給少年。
寧向朗一眼就看出這少年家底充裕,但也僅僅是充裕,並不是大富大貴。這種少爺脾氣明顯是被寵出來的,至於寵他的人是誰?事實再明顯不過了。
寧向朗無意插手別人的家務事,再給中年男人倒了杯水就自己忙活去了。
住校以後很多事情都不太方便,他要規劃好自己的時間免得開學後忙不過來。
宿舍是雙人間,只有寧向朗和少年兩個人住。中年男人邀請寧向朗去外面吃飯,少年有點不樂意,但還是悶不吭聲地跟着。
吃飯間寧向朗知道了少年的名字,這傢伙叫秦河,唸的是編導系。對於這種靠資歷混的行當來說,秦河的年紀實在太小了,小到寧向朗都不記得有沒有見過他。
被問及念什麼系,寧向朗有點無奈,他念得是商學院,算是傅徵天的“學弟”。
這是他在朱老去世後改的。
他固然想自由自在玩上一輩子,但他現在同樣也有了不得不去做的事。
寧向朗沒走神太久,因爲秦河的嘲諷很快就跟上了:“你是準備學商改善家庭條件嗎?你選錯行業了,學商本來就是有家底的人才能去學的,沒有錢你玩什麼商業和金融。”
秦父瞪了秦河一眼,抱歉地朝寧向朗笑笑:“小河他就是這麼不懂事,你別放在欣賞。”
寧向朗說:“小河這是善意的提醒,玩商玩金融確實要有本錢,要不然當然是舉步維艱。”
秦河嘟囔了一句“假惺惺”,就埋頭吃飯去了。
中年男人中途接到一個電話,立刻變得有點心神不寧,整頓飯都吃得心不在焉。
等中年男人付完帳後秦河冷笑着說:“我自己會回去,你不用送我了。”
中年男人有點猶豫,寧向朗說:“我跟小河一起回去,您有事就去忙吧。”
中年男人這才下定決心走了,不過走的時候還是一步一回頭,要多不放心就有多不放心。
秦河轉過身頭也不回地往學校那邊走。
聽到寧向朗還跟在背後,秦河問:“你是不是覺得我這人很不可理喻?”
寧向朗據實以告:“是有點,不過你還小,有資格耍小孩子脾氣。”
秦河說:“小孩子脾氣?我從小就沒有這種東西。”他轉頭看着寧向朗,銳氣十足的眼睛裡充滿了諷刺,“你覺得剛纔那個男人對我很好是嗎?事實上他把我扔下了很多年,最近功成名就纔想起我。剛纔呢,可能是他第二任妻子給他生的第二個兒子要出世了吧。”
寧向朗一怔,伸手揉揉他的腦袋。
秦河暴跳如雷:“不許揉我頭!”
寧向朗笑了起來:“別像個刺蝟一樣,刺傷你也刺傷別人。”
秦河冷冷地說:“用不着你來教我,我最討厭你這種圓滑到狡猾的傢伙,這麼小就這樣了,以後肯定是個老奸巨猾的混蛋。”
寧向朗:“……謝謝你這麼看好我。”
秦河到底還小,沒一會又憋不住了,憤憤不平地說:“我上次去賣我的創意,就是碰上個跟你這樣的傢伙,結果他沒買我的點子,卻拿了我的點子去用,實在可恨極了!”
寧向朗說:“什麼創意?”
秦河說:“說了你也不會信。”
寧向朗想了想,轉頭認真地看着秦河:“是百達影視新出的那個選秀節目?”
秦河瞪大眼。
寧向朗說:“最近西北這邊說得上有創意的也就只有這節目了,你真不錯啊,居然能想出那麼新鮮的主意。”
秦河說:“你相信我?”
寧向朗說:“有什麼不相信的?你這種脾氣肯定不屑於說這種謊。”說着他又忍不住揉了揉秦河的頭髮,嗯,手感真不錯。
秦河怒道:“說了不許揉我頭!”
寧向朗說:“別沮喪,百達影視做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了,遲早會有人收拾它。他這麼做纔是傻,爲了一筆小錢放棄了一個能出好創意的人才。”寧向朗邊說邊瞅着秦河的發頂,嗯,伸手再揉揉。
秦河本來聽得心頭髮熱,寧向朗的爪子一伸過來那種感動就全沒了。他憤怒地說:“你這混蛋,聽不懂人話是吧!”
寧向朗哈哈一笑,正要在調-戲調-戲,卻看到個熟悉的身影站在校門口那株大樹下盯着他看。
寧向朗乾脆利落地收回手,動作一點都沒敢拖泥帶水!
秦河問:“怎麼了?”
寧向朗說:“有個朋友來看我了,我要去跟他聊一會兒。你記得回去的路吧?”
秦河可不會認慫:“當然記得!”說着也不管寧向朗要去見誰,自個兒跑走了。
寧向朗也跑過馬路,殷勤地詢問:“天哥你怎麼來了,今天不是要忙嗎?”
傅徵天盯着他的手。
寧向朗恨不得時間倒流十分鐘,他要是知道傅徵天會來,絕對不會朝秦河伸出魔爪!
傅徵天見寧向朗滿臉忐忑,也不急着興師問罪。
他往旁邊的林蔭道里走。
寧向朗倒寧願傅徵天直接興師問罪,傅大BOSS的心思不好猜啊!
寧向朗主動交待:“剛纔那小子叫秦河,是我室友,今年才十四歲呢。”開了話頭就好辦了,他直接把秦河的事情都倒了出來。
傅徵天說:“你覺得他是個人才?”
寧向朗說:“如果百達那個節目真是他想出來的,那倒真不差。這麼小就有那樣的頭腦,再好好學幾年的話肯定更了不得了!”
傅徵天說:“嗯。”
見傅徵天還是一臉莫測的神色,寧向朗開門見山地問:“別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我就是想知道你生了氣沒,剛纔我只是覺得那小子逗起來挺好玩的,沒想別的。”
傅徵天說:“我是會爲這種事情生氣的人嗎?”說着他也伸手揉亂了寧向朗的頭髮。
寧向朗:“……”
是!挺!像!的!
傅徵天說了沒事,寧向朗也放心了。他又舊話重提:“你怎麼來了?”
傅徵天說:“我想你了。”
寧向朗:“……”
傅徵天頓步,轉頭看着寧向朗:“我想你了,自然就過來了,還要別的理由嗎。”
傅徵天一本正經說着甜言蜜語的模樣簡直讓寧向朗心癢得很——這要不是大街上,他肯定都吻上去了。
——媳婦兒表白的地方不太對,真是讓人煩惱啊!
不過地方不對也可以小小地嘉許一下!
寧向朗左右看了看,確定林子前後都沒人之後輕輕往傅徵天脣上一啄,接着迅速離開。
傅徵天更恨不得把寧向朗摟進懷裡了。
但他也只是低頭在寧向朗額頭親了一口:“我要回去忙了,你也回去吧,記得別老去氣老師他們,否則他們就要找我了。”
寧向朗納悶:“找你幹什麼?”
傅徵天繃着臉說:“找我讓我用家法伺候你。”
寧向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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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情不夠激-情怎麼辦!如何才能寫出劇情爽利的爽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