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雲空,輕舟疾馳。
東皋君和琅廷站在船頭,公良和米穀在船艙中玩着不需要用腦子的獸棋。
這獸棋是公良仿以前的飛行棋所造,只不過將飛機換成飛禽走獸游魚蟲蟊之類的棋子而已。
“咻嗚,粑粑,偶飛得很快的。”
米穀扔了一個六,得意的抓着一枚刻成大鴞的棋子往前飛去。扔了六還能再扔一次,又飛了幾格,眼看就要到家門口,小傢伙開心得直搖尾巴。
這時輪到公良,一下扔出兩個六,再扔一次,恰好來到米穀棋子的格子裡,一下將她踢回原地。
小傢伙的臉頓時由晴轉陰,彆着小嘴兒,很不開森的說道:“粑粑,你怎麼把偶的棋棋踢回去了。靜姝、妍姝、玉姝、滾滾、小香香、小雞,她們都從來不踢偶的棋棋,只有粑粑老是踢偶的棋棋。”
那是她們讓着你好不好。
公良見她泫然欲泣的樣子,只好把踢回去的棋又拿回來,放在自己旗子的下面,“那這樣行不行,讓你的棋棋和爸爸的棋棋在一起。”
“嗯嗯”
小傢伙又開心的笑了起來,粑粑對她最好了。
公良無語到極點,下獸棋是不用腦子,但跟她玩心累啊!
船艙外,東皋君對琅廷說道:“其實你無須走這一趟,心印宗我也去過,對那邊也熟。”
琅廷擺擺手道:“沒事,反正離學宮不遠,順便去走走,好久沒和真垣聚聚了,順便去他那討杯水喝。”
今日一早,東皋君帶公良向琅廷辭行前往心印宗送帖,沒想到這傢伙卻黏了上來。照東皋君估計,他還是對神犀吐墨硯不死心,想從師弟那邊騙走,所以他無時不刻不在盯着,免得師弟傻傻的,將一方寶硯給了人家。
心印宗離青陽學宮確實很近,以飛舟速度,不過半日就到。
東土諸大宗門之中,各有側重,各有不凡,心印宗也不例外。
據傳心印宗創宗之主原是仙人之後,可惜仙人之後的身份不僅沒有帶給他任何便利,反而因仙凡血脈摻雜,以致修行艱難。在東土宗門修行百年後,見無有進境,就離開宗門,廢除修爲,化身爲胡,深入西境吠陀古教學習。
沒想到古教功法竟十分適合他,只是修行幾年就進境非凡。
數百年後,見再無所進,心印宗創宗之主就欲離開西境,返回東土。
可惜無意間泄露身份,引來吠陀古教追殺,好在他早有準備,最終安然回到東土。
迴歸東土後,其在無意間聽到古儒講學,頓有所悟,就又潛心研究儒學,最後彙集自己在東土道門、西境古教、儒門所學,創出心印法門,並在無夷山開創心印宗。
心印宗法門以修心爲主,一朝頓悟,立地成仙。
所以,心印宗一開創,就引來無數人追捧,經過無數年積累,纔有了心印宗如今的地位。
雖然如此,心印宗卻還是東土各大宗門的墊底,畢竟底蘊沒有其他宗門深厚。
東皋君馭舟飛到心印宗山門前,落了下來。
琅廷經常來心印宗,對這裡非常熟,就帶着東皋君和公良、米穀往裡面走去。穿過心印宗山門的古樸牌坊,是一條往上走的黝黑石路。
石路層層疊疊,似有八重。
公良還沒見過有宗門的石階是黝黑色,好奇的低頭望去。
甚至用力踩了踩,卻發現石路堅硬無比,自己用力踩上去竟沒什麼事。
琅廷對這邊很熟,看到他的樣子,說道:“不用看了,這不是石階。據說心印宗創宗之主在這裡創立宗門時,發現了一處鐵礦。可惜鐵質不行,無法煉器,乾脆收集起來煉成臺階鋪路。這條路也是不凡,名爲‘八重路’,乃是心印宗入門修行要義。”
公良聞言好奇道:“何爲八重?”
“第一,正視;第二,正決;
第三,正言;第四,正行;
第五,正業;第六,正功;
第七,正知;第八,正思。
說起來和我青陽學宮修身、正心、定言、建功、立德等幾個境界差不多,各宗也有,只是名稱不同,說法不一而已,沒什麼稀奇。”琅廷說道。
“幾日不見,一過來就聽你在編排我宗壞話。”
八重路上忽然出現一道人影,正是公良在珠崖郡見過的真垣。
琅廷瞄了一眼,道:“你要是再不來,我還編排下去。何況我也不是編排,本來就是如此。”
真垣辯道:“怎麼能一樣,青陽學宮那些境界乃是證就真仙的大境界,而八重路只是入門修行時,讓門下弟子窺破虛妄、消滅苦難、以正真僞,以予生命真義之真知的幾個要義而已。你將它們拿來和青陽學宮的大境界比,還讓不讓我宗弟子修行了?”
“你說的都有理。”
琅廷也不跟他爭論,只是說道:“我可是給你帶了幾個客人過來,等會兒可要將你新釀的好酒拿出來好好款待一下。”
“我就知道你來這裡沒什麼好事。”
真垣和琅廷說了幾句,轉頭向東皋君說道:“一段時間不見,東皋君風采依舊啊!”
“哪比得上你自在逍遙啊!”東皋君搖搖頭道。
真垣又對公良笑道:“幾年不見,小友竟然拜入長梧宗主門下修行,真是可喜可賀。”
公良拱手道:“還要多謝你和琅廷兄在珠崖郡送的黑松雞,那黑松雞的美味至今讓人留戀啊!”
“哈哈哈...”
真垣和琅廷想到在珠崖郡相遇的情形,紛紛大笑起來。
“不知那日一別,小友可曾去抓黑松雞?”真垣好奇道。
“去了。一口氣抓了十幾只,吃得肚滿腸肥。那東西真是不好抓,若非有米穀在,估計得空手而歸。”
米穀聽到粑粑的誇獎,好驕傲的翹着下巴,挺着笑肚肚,好像在說:“偶好厲害好厲害的。”
“什麼黑松雞?”東皋君聽到他們對話,在旁問道。
公良解釋道:“當年我離開大荒進入東土,恰好在大虞國珠崖郡遇到真垣和琅廷兄。當時我在睡覺,他們兩人抓着黑松雞在旁邊烤,饞得圓滾滾嗷嗷直叫,吵得人睡不安穩。最後承蒙兩位不棄,邀我品嚐黑松雞。吃完後感覺不過癮,又跑去抓了一些,別說,那以松子、松脂、香蕈等雜物爲生的黑松雞,烤起來確實美味。”
“真有那麼美味?”東皋君忍不住問道。
“確實不錯,那時我掏了些蛋孵出來養,現在還有,回頭送你幾隻。”
爲了避免暴露果子空間存在,公良只能說掏蛋孵化,要是說抓黑松雞來養,那就有點說不清了。畢竟大虞國離妙道仙宗很遠,怎麼養是件難事,說蛋就不一樣。
“那回去可要記得。”東皋君認真道。
“放心,不會忘。”
兩人一邊說,一邊在真垣的帶領下往上走去,不一會兒就到心印宗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