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斯年卻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甩給他,直接淡淡地把籌碼一推,表示跟注。
經過一輪跟注後,賭桌上的氣氛就更加詭異起來。
現在局勢頗有幾分明朗。路易、唐明月二人明顯是針對譚斯年的,而莉莉斯則是看誰都不順眼,身爲賭王的羅伯特態度對誰都很平淡。
這第一場賭局,看起來就讓譚斯年陷入了尷尬的地位。
不過這尷尬是其他人看來的,對於譚斯年來說,什麼事都比不過他懷裡的這個人。
他可以感覺到,蘇錦現在正思考着什麼,關注點也沒在賭局上面。
她在想什麼呢?她這次來到拉斯維加斯,又有什麼目的?還是說,她也是衝着遊輪派對來的?
大盲注過後,就是荷官發出三張公共牌,分別是:紅桃A、黑桃A和紅桃Q。
這場牌看起來牌面很大,就連底牌都如此給人厲害的感覺。
“棄牌。”然而這一輪,羅伯特直接選擇了棄牌,所以場面上只剩下了譚斯年、唐明月和路易三人。
結合公共牌,譚斯年手裡的牌最大的組合卻是由公共牌組合成的一對,他這場如果想贏,除非他在公共牌上面得到同花順。
“加註,兩百萬。”唐明月不動聲色地加註,在他臉上,根本看不出他的牌是好是壞。
到了路易這裡,蘇錦以爲他會跟注,誰知,他竟也把牌一甩,“棄牌。”他其實也是一個很主動規矩的人,第一把牌再怎麼好,他也不會選擇贏。
唐明月臉色變得微妙起來。他以爲路易會和他統一戰線,對付譚斯年。他是不太注重那個不成文的規矩的,因爲他本身就不經常玩這些賭局。
他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贏了譚斯年!
“加註,三百萬。”譚斯年就像看跳樑小醜一樣,眼神裡都找不見對唐明月的在意,隨意的把籌碼一扔,等待唐明月跟注。
唐明月微微勾起過分紅潤且妖嬈的脣角,“跟注。”那同樣妖冶的眸子落在蘇錦身上,只希望她擡頭看他一眼。
“看牌吧。”譚斯年忽然覺得索然無趣。他以爲唐明月會是一個強有力的對手,可是在他看來,唐明月的心態已經有些崩了,他根本沒必要擔心蘇錦會對他還有可能。
荷官把第四張公共牌放上去,譚斯年和唐明月二人沒有加註,依舊是看牌。
到了最後的開牌階段。
荷官先是翻開了唐明月的底牌:“唐先生四條A。”
原來唐明月之所以那般胸有成竹,是因爲他底牌就是兩個A。
他就不相信,他譚斯年就那麼好運氣,能比他還要大。
可事實證明,譚斯年運氣不是一般的好。
“年先生,皇家同花順紅桃AKQJ10。”
真是如同踩了狗屎一樣的好運氣啊!
莉莉斯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蘇錦。
“年先生果然有魄力。”路易這話說得話中有話,因爲誰都知道,第一局牌贏了,後面可就是大輸。
“承讓。”譚斯年不輕不重地回了一句,倒更讓人覺得拳頭打在了棉花上。
第一局輸了的唐明月竟沒有沉臉,反而愈加絕代風華的笑了起來。此時此刻的他,纔有一些電視上那種自信和張狂。
唐明月其實是想通了。他自己一直都被蘇錦和譚斯年的事情衝昏了頭腦,做事也不爽利,瞻前顧後,反而有些逞強的畏手畏腳。
他想,就算他是蘇錦,也不會喜歡上剛剛那樣的自己。
他身上有譚斯年沒有的優勢和特點,又爲什麼要拿自己的缺點和譚斯年的優點相比較呢?
他會發揮自己的魅力,讓蘇錦重新爲他着迷。
“這第二局,我有個不情之請。”羅伯特老謀深算的眼透出一抹幽暗的光,“美麗的蘇,你是否願意代替我參加賭局呢?”
此話一出在座的都多少有些驚訝,誰都沒想到羅伯特會讓一個陌生的女子代他做賭。
“蘇小姐請放心,賭贏的算你的,賭輸的,算我的。”這一句話算是斷了蘇錦拒絕的可能。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到了此時,蘇錦也不知道羅伯特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還是他發覺到了什麼端倪,不過她都覺得無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當即有侍者取來了尺碼正好的鞋子,交給了蘇錦。
蘇錦暗道,這是有備而來啊!
就當蘇錦剛剛坐下來的時候,變故突生!
羅伯特的一個手下面色嚴峻地從外面走進來,低聲對羅伯特彙報道,“先生,樓下出現了火災,造成了小規模的混亂,疑似有人故意所爲,屬下擔心有人會潛入進來,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羅伯特聞言後並沒有喜形於色,而是略帶歉意地看向賭桌上的所有人。
“不好意思,各位。因爲賭場裡出現了一些不太美好的事情,本次賭局就此結束了。”
大家都沒做什麼表示,等着羅伯特繼續說下去。
“作爲我的一些小小的賠償,我想邀請年、蘇和唐三位參加我的遊輪派對,我作爲東道主讓三位愉快地渡過一個美好的假期。”
遊輪派對受邀請的都是名流巨星,一張邀請函可以來說是非常貴重了,可見羅伯特的誠心。
“稍後我會派人把邀請函送到各位手上。”羅伯特說完看了一眼荷官,“003,你代我送送年和蘇。”
狗核桃點點頭,便直接帶着蘇錦和譚斯年二人從暗門離去。
至於唐明月、路易和莉莉斯三個人怎樣,他們便不再知曉。
通道外停了一輛車子,譚斯年或許是發覺了什麼,便先到車子上等候蘇錦。
狗核桃對蘇錦微微一笑,隨手把肩膀上的荷官監視器關掉,“看來羅伯特已經有所察覺了。”
“如果我猜的沒錯,他也是故意讓你送我出來的。”蘇錦也不傻。
“羅伯特此人城府極深,他雖然看重我,卻從來不會全然信任我。主人,其實這場賭局不應該是我主持。”
蘇錦點點頭,已經大概心中有數,“你知道那個叫做路易的人是誰嗎?”
“他是羅伯特的常客,不過身份很神秘,經常跟着一個連我都沒有見過的男人一起過來。不過這次那個男人沒來。”
看來沒有什麼有利信息。
蘇錦叮囑了狗核桃幾句,便和譚斯年一起回到了酒店。
蘇錦也住這個酒店,不過和譚斯年並不是一層的。也不知道是爲了演給羅伯特的人看,還是怎樣,譚斯年直接拉着她去了他的房間。
“你覺不覺得,羅伯特這一出是故意演給我們看的?”
譚斯年一邊隨意地把外套脫掉,一邊如同話家常一般自然妥帖地和蘇錦交談着,就彷彿他們是無需客氣的好友,甚至是相處多年的情侶。
如果是以往,蘇錦肯定會敏感的發現到這些細緻末微的東西。可是今天發生的一切太過混亂,就算是她,都要好好的捋順一遍。
“你也有這種感覺?”她認同地點點頭,“羅伯特能在拉斯維加斯稱霸這麼多年,他的手下不可能沒有一點隱私意思,明目張膽的把彙報的事情直白地說出來。我想,他的手下這樣做,應當就是說給我們聽的。”
譚斯年接過蘇錦的話頭,“羅伯特應該是發覺到我們來者不善,大抵都是衝着他的遊輪派對來的。與其惹了一身騷,他做了這個聰明的決定:讓我們都名正言順的參加派對。”
“所以他手下所說的混亂,有可能就是他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爲了結束這場無端的賭局。”
蘇錦贊同的點點頭,接過譚斯年遞給她的水,卻是突然問道,“你來這裡的目的,是不是也是爲了派對上的文件?”
“所以說,我們有衝突了?”譚斯年挑眉看着她,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各憑本事吧。”如果是其他事情,她或許能讓譚斯年,可是這回事關她的羅網,她就必須堅守她的準則。不過,她可以在得手之後,轉手販賣給譚斯年。
譚斯年也沒有出言說讓給蘇錦。因爲這個任務不是他自己的,也有關於他的底線。他可以百般遷就蘇錦但是絕對不會失去自己的原則。
其實在這些方面,他們非常相似。在小問題上可以互相遷就,可在大問題上,都不會因爲對方而亂了大局。
兩個人對這個問題都選擇了避而不談。
譚斯年忽而想到了什麼,表情有些凝重。
蘇錦感覺到了他的嚴肅,下意識地看過去,這才赫然發現,他們是並肩而坐,二人之間也不過是一拳的距離。
她喝了一口水,掩蓋住自己的異樣,“怎麼了?”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行爲很危險?”譚斯年緊繃的臉和抿緊的脣,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教訓自己女兒的嚴父一樣。“賭場那裡龍蛇混雜,而你打扮成的模樣,很容易遭到其他心懷不軌之人的算計。也許賭場裡也有你的人,但是你能保證他們能及時保護你嗎?”
“說的就好像你對我不是心懷不軌一樣。”蘇錦有些起了逗弄譚斯年的心思。譚斯年真不知道,他現在的模樣在她眼裡,非但沒有震懾力,反而讓她覺得有幾分可愛。
就像是一頭護食的小狼狗一樣。
“我…”譚斯年一噎,完全沒想到蘇錦這麼大膽地說了這麼一句。
隨後他也有些‘老流氓’一樣的理直氣壯,“對啊!我對你就心懷不軌,還是明目張膽的!”說完,他直接欺身而上,把蘇錦壓在沙發的靠背上。少女玲瓏的曲線就貼在他的胸膛上,房間的溫度微微地升高了。
“你不也在明目張膽的勾引我嗎?”男人的頭顱壓低,和她四目相對。男人還故意地碰了碰自己的嘴脣,提醒蘇錦在賭場時發生了什麼。
這個小丫頭,真是不知道一個單身了快三十年的老男人的厲害。
他譚斯年本來就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之所以不敢對蘇錦太過分,只不過是爲了尊重她,不嚇唬到她罷了。
她竟然還敢這麼用言語調’戲他,他應該給她幾分顏色看看。
蘇錦的臉瞬間爆紅。耳尖也染上了胭脂色,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熟透了的蜜桃,散發着甜蜜可口的芬芳。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面皮薄的人,可是今天那個衝動之下的吻,她真的有些不佔理,自己那時候也是暈暈乎乎的不計後果。現在譚斯年主動提起來,她是又羞又尷尬。
譚斯年深邃的眸子又危險幾分。
自己心愛的女人,穿着本來就有些暗示意味的兔女郎裝扮,兩頰羞紅地被他控制着。二十八年的清心寡慾都化成了泡影。
蘇錦身上更是汗毛炸起,因爲她在譚斯年的眼睛裡,看到了對她不曾掩飾的情緒波動。那張從來都帶着禁慾冷淡的臉,因爲她而多了一層人間煙火的朦朧。她就像是獵人手邊的獵物,等待獵人的如何下口。
“丫頭,那是我的初吻…”
“呃…”蘇錦頗有些驚訝,在她眼裡,長的如此犯規的譚斯年,不可能連初吻都沒送出去過。
“很驚訝嗎?”譚斯年的面龐又壓低了幾分,蘇錦甚至感覺到了他厚重的呼吸,醇厚的嗓音更是變得有些性感的低啞,危險中還透着引誘,“這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的動心,對一個黑心黑肺的小丫頭。”
“可是啊…”他的尾音帶了兩分讓蘇錦戰慄的情意,“我覺得我們的初吻應該是這樣的纔對…”
“大……”
蘇錦瞪大了眼睛,話都沒有說出口,那帶着男人成熟與霸道的吻就落在了她的脣上,以吻緘口。
他的嘴脣微燙,就像是尋找可口的甜品一樣同她共舞。生澀的吻技中卻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般自信,就像是怕她拒絕一樣,透着儘可能的輕柔。
蘇錦沒有閉眼,雙眼裡放大的就是男人對她動情的臉。
他微垂的眼瞼上,如同羽翼一樣的睫毛微微顫抖,遮住了他充滿情’欲的眼。
高挺的鼻子同她相觸碰,帶着纏綿悱惻的柔情。
蘇錦的身體是沉淪的,可是她的大腦卻格外的清醒,甚至可以以第三方的角度看着他們二人。
他動情的樣子……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