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6-24 6:49:50 本章字數:3784
慕離只是片刻的猶豫，便做出了決定。
即便是再大的風險，她也要跟上去看看宋清淺到底要做什麼，或者去見誰。方纔宋清淺讓何雨霖上來試探她，絕對不是偶然，她應該是有什麼消息線索，或者乾脆就是宋凌軒安排給她的任務，讓她來查探她。
那麼，她這就需要知道宋清淺是怎麼說她的，宋清淺和吳氏不同，吳氏多少還有顧忌和擔憂，但同爲殺手，慕離十分清楚宋清淺如果要對付一個人，會用什麼樣的手段。
如果不提前探知，那便防不勝防。
再危險也得上，慕離站了起來，對慕仙瑤幾人說道：“我去整理一下，方纔比試，將自己弄得有些亂了。”
“呵，一個庶女，這樣注意這些又用何用？”蘇媚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瞟了慕離一眼，“功夫再好能怎樣呢，看看宋離，已經成了驍勇大將軍了，還不是一樣的，因爲女兒身，說死就死。”
慕離倏然盯向了蘇媚，眼中帶着殺氣，蘇媚一愣，慌張的移開了目光，不敢與慕離的眼神對視。
“那邊有休息的廂房，你過去就有丫頭接引。”慕仙瑤對慕離突然提出的離席懷有疑問，並沒有開口，說話的是慶寧郡主，好心給慕離指了方向，“可快回來，這行酒令，還是很好玩兒的。”
“好，多謝郡主。”慕離說道，朝着慶寧郡主指的方向而去，離開了這一處的迴廊。
確認沒有人注意自己之後，慕離身形一晃，入了剛剛她一直留意的宋清淺進的小林子，小心翼翼的前進。
宋清淺是殺手中的箇中好手，如果稍不留意，便有可能被她發現，那後果不堪設想，這也是方纔慕離有猶豫到底跟不跟來的緣故。
“……如何？”靠近了樹林密處之後，慕離便聽到裡面傳來人的聲音，說話的聲音沙啞低沉，而且她十分熟悉。
這個聲音，屬於宋凌軒身邊一個非常得他信任的暗衛，名叫蘇武，他比慕離還早在宋凌軒的身邊。
“和宋離的出招完全不同，不過也有可能是刻意隱瞞。”這個聲音就更熟悉了，是宋清淺在說話，“到底是不是，單單那二三十招根本看不出，且何雨霖只是繡花架子而已。”
“還有其他有用的線索沒有？”蘇武又問道，這樣看來，是宋清淺在給宋凌軒彙報慕離的情況，上一次在宋凌軒大婚的時候，他交給慕離任務的瞬間，便是對她的身份的最大質疑吧。
“唔，還有一點。”宋清淺思索了片刻道，“這一點是肯定可以確定的，她絕不是一個才學武者，應該練了許多年了，而且手法中有不少技巧都是殺手之類的人特有的，這是怎麼隱瞞也隱瞞不掉的。”
慕離在原地站着，靠在一顆樹後靜靜的聽着，然後，她摸了摸自己的右手，不錯，宋清淺說得很對，有的東西是再怎麼隱藏也隱藏不了的，自幼養成的習慣，突然之間，無法改變。
“嗯。”蘇武並沒有任何情緒起伏，“我會彙報皇上的，告辭。”
這邊是蘇武的做事風格，如同機器一樣執行着宋凌軒的命令，不會多話，只問公事。
蘇武一陣風似地離開了，慕離守在原地沒動，因爲宋清淺也是一個呆立不動的狀態，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半晌，聽着她好似在自言自語，不過聲音很小，只能聽得斷斷續續：“呵，不管是不是……殺了，只要……這樣他就沒有了宋離的任何線索，宋離，你死了更好，如果你還活着，我只會讓你死得比從前痛苦一萬倍。”
最後這一句話倒是清晰，清晰之後，又是喃喃細語，爲了聽得真切一些，慕離移動了一下步子，想更靠近宋清淺一點點，畢竟她剛剛那句話大有不管慕離和宋離有沒有關係，她都要殺之後快。
只是這稍微的移動，宋清淺的聲音便戛然而止，突然盯向了慕離這個方向，厲聲道：“是誰，出來！”
慕離一愣，心道一聲不好，此時的她肯定不是宋清淺的對手，而且對方本來都本着要殺了她的心，她如果此時出去，豈不是送羊入虎口，正好遂了宋清淺的意？
可若不出去，宋清淺必然也會尋回來，她想躲也躲不掉。
額頭上沁出細細密密的汗珠來，慕離思索着有什麼辦法可以躲過眼前的麻煩，避開宋清淺。
“出來，不然我過去了。”宋清淺再次出聲，聲音很冷，透着濃濃的殺意。
“呵，好耳力。”
“你？”宋清淺看到出來之人的時候，臉色變幻了好幾次，然後語氣變得恭敬起來，“太子殿下，爲何在這裡？”
慕離愣愣的看着站在不遠處的宋清淺和玉笙寒，一時之間不知該作何反應。爲什麼玉笙寒會在這裡，爲什麼他肯站出來幫自己，她其實一直將他看作敵人，雖他有幫她，但是從來沒有這樣直截了當，甚至會將自己陷入危險之中。
宋清淺是宋凌軒的人，玉笙寒不可能不知道，他這樣站出來，是承擔了很大風險的。
“嗯，過來看看啊。”玉笙寒說得那叫一個滿不在乎，雙手負在背後，悠然自得的模樣，“正好聽見你和別人在說話，好奇就聽了聽。”
能把偷聽說得這樣隨意自然的，也只有玉笙寒能夠做到了。
宋清淺沒有立刻說話，估計也是被噎得不知說什麼好，思量了片刻才道：“太子殿下，你是客，我宋國自然尊重你，但是你也應當尊重我宋國。”
“清淺姑娘這話說得可真是讓人委屈，我怎麼就不尊重宋國了。”玉笙寒從來都能把強詞奪理做到理直氣壯，“這林子有沒說不能進，我就隨便看看啊，你和別人說話，也沒有掛個牌子說不能聽，我也就隨便聽聽了。”
之前被他噎，說不出話來，那樣難受，不過作爲旁觀者，看着他噎別人，竟會覺得暗暗好笑。
“太子殿下，這些是我宋國機密，你不該聽。”宋清淺的態度強硬了不少。
“聽都聽了，有什麼辦法，你要殺了我滅口不成？”玉笙寒幾乎無賴的反問，一伸脖子，“來吧，滅口吧，沒想到你宋國的機密，竟然和一個十五歲的小小庶女密不可分。”
不用看也知道宋清淺的臉色一定十分難看，半晌都沒說話。
“好啦好啦，你跟人彙報那些，我就當做沒聽到了。”玉笙寒笑了笑，得意之情十分明顯，不過話鋒一轉，聲音變得有些陰森起來，“不過，最後那一段，你說要殺誰來着？慕離嗎？”
宋清淺還是沒有吭聲，殺慕離不是宋凌軒的指示，是她想要暗裡地做的。
“你是宋國皇帝的左膀右臂吧，我知道的，你說，他要是知道自己的手下擅自行事會如何？”玉笙寒慢悠悠的道，“主僕自相殘殺這種事情，我最喜歡看了。慕離得死了好，死了好啊。”
“太子殿下，你聽錯了，我沒有說過要殺誰，慕離也不會死。”宋清淺終於開口，那拼命壓抑的怒火，誰都聽得出來。
“嗯，是麼？”玉笙寒笑了笑，“拭目以待。”
“告辭。”宋清淺拱了拱手，轉過身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而去，不過走了幾步，突然道，“太子殿下，其實我倒是得到些小道消息，慕離的相關事情中，好幾次都有太子殿下的影子呢，太子殿下，你是在保護她嗎？”
這些都查到了？在樹後的慕離一愣，是宋清淺自己查到的，還是宋凌軒查到的，然後告訴她的？
“是啊，我想來憐香惜玉，怎麼說慕離也是秀色可餐嘛。”玉笙寒倒是沒有任何的隱藏，坦然無比的道，“你覺得呢？”
宋清淺沒有回答，輕笑了一聲，快速離開了這片林子。
林中又空無一人了，玉笙寒轉過身來，看向了慕離所在的方向，用悅耳的聲音道：“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那裡。”
慕離閃身出來，深吸一口氣，走到了玉笙寒的面前，站定。
“怎麼，不打算謝我？”玉笙寒挑起眉毛，不滿意的樣子，“爲了救你這個冒失的小丫頭，我不惜暴露了自己呢。”
“謝謝。”慕離悶悶的道。
“又是一次心不甘情不願的道謝，我就這麼招你心煩嗎？”玉笙寒委委屈屈的道，“連宋清淺都看出來我這樣護着你啊。”
“因爲你無緣無故的護我，我不知道你有什麼圖謀，不敢輕易接受。”慕離擡眼，看向了玉笙寒，認認真真的說了這一句，“其他人想什麼，或者是要我做什麼，我對他們來說有什麼用處，我都明白，所以我不害怕，可是你，明明不會是目的單純的人，卻無條件幫我，幫我越多，我越擔心。”
兩人對視着，玉笙寒也是表情認真嚴肅，只看着慕離的眼，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樣的沉默，還有這樣的表情的玉笙寒，是從沒出現過的，讓慕離有些不適應，正想開口說話，玉笙寒去撲哧一聲笑了。
“這麼擔心做什麼？”玉笙寒笑得異常和藹可親，“我說過，沒準兒我們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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