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6-24 6:49:49 本章字數:3675
站上那個臺子,慕離拿着一把木劍,比劃着幾個基本的動作,她沒有想過要出衆什麼的,不過是應付一下這個酒令而已,至於好與壞,她不在乎別人的評價。
很快,一段舞劍就接近尾聲了,慕離剛剛收了劍,卻突然之間有一個人走了上來,是一個女子,亭亭玉立,樣貌冷豔,一身水藍色的長裙,將她整個人襯得十分出挑。
“何小姐?”慕離詫異的看着何雨霖,自從在品菊堂之後,她和何雨霖基本沒有什麼交集,何雨霖也算是幫她說過幾回話吧,雖無交集,但是卻有一種默契,至少是暫時不會成爲敵人的默契。
但此時何雨霖跳上來是什麼意圖,更爲關鍵的是,她的手中還拿着一柄木頭劍,臉上掛着一抹笑容。
“我想與你比劃比劃。”何雨霖的語氣中倒是沒有惡意,反倒是幾分期待。
“何小姐要與我比劃?”慕離愣了愣,何雨霖的性子她還是瞭解的,對於像她這樣的庶女,她應該也是不放在眼中的,更不屑於與她比劃纔對,“離才習武沒有幾日,只怕不是何小姐的對手。”
“我也沒有練習幾日。”何雨霖撇了撇嘴,往席下看了一眼,“我的師父剛剛看了你舞劍,覺得我可以和你比劃比劃,也好看看我這段時日習武的成效到底如何。”
何雨霖習武了?而且還有師父?
慕離更是詫異萬分,順着剛剛何雨霖往下去的目光,看向席面,然後在那席間,不意外的看到了一個熟人宋清淺,此時宋清淺端着酒杯,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好似也沒有半分惡意。
看似沒有,但宋清淺……慕離握着劍柄的手更緊了一些,情緒有些波動,不過卻儘量壓制着,何雨霖的師父是宋清淺自然是情理之中,上來來與她比試,自然也是宋清淺授意。
宋清淺明裡爲何覺如的弟子,實際爲宋凌軒的殺手,一向行爲低調,從不主動出頭,這時候挑起何雨霖來與她比試是爲何?
難道剛剛自己的舞劍動作中出現了什麼破綻,讓宋清淺覺得她有問題?
方纔,慕離並不知道有宋清淺這樣一個大熟人在席面上,因此是隨性而舞,說實話,她並沒有從江濤那裡學習過舞劍什麼的招式,便只是將一些基本招式給編入了其中。
這幾個基本招式,算是練劍的基礎,應該並不存在什麼問題。不過當然,每一個習武之人都有自己固有的習慣和動作,可能自己不察覺,倒是旁人卻能看得十分清楚。
“慕離?你不敢?”何雨霖見慕離心不在焉,並不理會她,便又問道,“你就是這樣一個輕易認輸的人嗎?枉費江先生一番苦心教你了,你竟連與我切磋兩招都不肯。”
慕離皺了皺眉頭,因爲有宋清淺在,她下意識的不想在這裡與何雨霖比試,便道:“習武只是爲了防身,但不是想要比試。”
“離小姐,既然何小姐有此興致,我們也想看看,不如就比試比試,點到爲止。”作爲今日的主角之一,永平公主開口了,“免得掃了何小姐的興,也不要掃了大家的興。”
席間的人都竊竊私語開了,慕離輕嘆一口氣,擡起了劍:“還望何小姐手下留情。”
何雨霖終於露出了滿意的表情,同樣擡起了劍,口中道:“開始。”
說罷,她率先一劍刺了過來,一招一劍西來,直接刺嚮慕離的胸口,雖然是初學,力道和角度並不完美,但是氣勢洶洶,倒也十分有範兒。慕離腳步一劃,側身避開。
不過避開之後,突然掃到了宋清淺的方向,後者正眯着眼看着她,她心中一聲不好可以說,除了何覺如和宋凌軒之後,宋清淺是最熟悉她的身法動作的人,兩人從小到大不知道切磋了多少次。
宋凌軒已經懷疑上她了,尚且還不知道宋清淺是否彙報了上次夜探皇宮的事情,也不曉得宋凌軒會不會告訴宋清淺,對她的懷疑。但何雨霖被宋清淺慫恿上臺比試,就是她在試探她。
這一劍西來,她都是朝右側身閃開,然後以左手擊打對方的手腕,將對方的劍給打落,以此來作爲反擊,所以剛剛她的一避也是下意識的朝右側身,在下一個動作便是要伸出右手了。
不過因爲看到了宋清淺的眼神,她愣生生的頓住了擡起的左手,反倒是揮劍朝着何雨霖而去。
不過這個姿勢並不是她所習慣的,因此也力度和角度同樣的不到位,何雨霖收劍將慕離的劍給擊開了。
慕離沒有立刻進攻的想法,而是在想着如何出招,才讓自己顯得合適的生疏,不被人看出端倪來宋清淺對身爲宋離的她,飽含惡意,如果讓她看到自己與宋離的身形相似,即便宋清淺不會想到她就是宋離這一層,也不會放過自己的。
“躲得挺快的。”何雨霖笑了一聲,“那麼這一招呢?”
何雨霖又是一劍刺過來,她動作不快,是初學者而已,慕離有足夠的時間去反應應該如何出招,讓一切看起來順理成章,讓宋清淺消除懷疑。
當然,消除懷疑是不大可能,宋清淺的疑心病那樣重,從陳思聰的事情上就可見一斑。
很快便拆了二三十招,雖慕離沒有主動攻擊,但何雨霖久久不能攻下慕離也是着急了,眼睛一凝,手中木劍一抖,便是一招斜陽微風。
慕離一驚,這斜陽微風是她和宋清淺切磋的時候自創的招式,從斜上方刺下來,角度十分刁鑽,而且用的是全力,直接削向人的脖子。而應對這一招的,也是他們兩人的自創招式,名叫浪裡尋花,挑開對方的劍,在反擊過去。
如果她不破此招,被擊中的話,少不了脖子痛上好幾日,她這幾日還要去探小豆子的消息,實在不能受傷。而且這二三十招下來,她一直守而不攻,大約也會被質疑是刻意在隱瞞什麼。
念及此,慕離已經有了計劃,雖然斜陽微風對浪裡尋花,但從來招式都不是固定的,這許多年她征戰,各種奇招都見過。
到此爲止吧,慕離心道,對於何雨霖斜削下來的招式,她猛上前一步,讓她沒有了角度,接着手中木劍朝她下盤掃去,何雨霖連忙後退,顯然慌亂,慕離趁機挑掉她手中的劍,上前一步,木劍指向了何雨霖的脖子。
“承讓了。”慕離輕聲道,勝負已分,她收了劍。思來想去,畏手畏腳的怕贏又是何苦?若宋清淺或者懷疑她的人,也不會因爲她一直相讓,輸給何雨霖而消除對她的懷疑。
方纔,她已經做得夠了,隱藏了自己的招式,步伐,對方怎麼想,那也是對方的事情了。
大約誰都沒有想到何雨霖會敗落,慕離才學武數日,而何雨霖雖也沒有正式學習多久,但何覺如何太師武功高強是衆所周知的,耳濡目染之下怎麼都會比慕離這半路出家的強纔對的。
一時之間沉默了,何雨霖也沒料到慕離會贏了她,臉色十分難看,她本來爭強好勝,十分要臉的,做什麼事情都沒有輸過,這下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人打落了劍,自然不爽快,瞪着眼看着慕離,但事實就是事實,她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慕離可不想何雨霖又來處處針對她,餘光掃了一眼一直着的宋清淺,靠近了何雨霖一步,輕聲道:“何小姐,本來我不是你對手,但你方纔那一招給了我機會。”
何雨霖眉頭一跳。
“那一招看似厲害,但破綻很大,連我這樣才學的人都看得出。”慕離繼續輕聲道,頓了頓,似在猶豫,然後才繼續說,“不知是誰教你的,也許……並非僅僅是一番好意。若換做別人,這一招使出來,對方很容易就、就要了你的命。”
何雨霖神情大震,口中喃喃道:“不可能。”
“只是離猜測而已。”慕離輕聲道,“本不該說,但何小姐之前三番兩次言語相助,所以離才貿然說出,何小姐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你說出來也好,我也覺得那人有些不對勁兒。”何雨霖突然冒了一句,臉上的震驚已經收了起來。
當然,宋清淺對何雨霖也絕不是真心,何雨霖是內定要選入皇宮爲妃的人,既然宋清淺對宋凌軒一往情深,那何雨霖自然也是她的眼中釘。相由心生,何雨霖不傻,自然還是能感覺出某些細微的差別的。
“啪啪啪”迴廊中本來一直沉默着,突然之間有一個人鼓了掌,“兩位小姐真是讓人驚豔,宋國女子不同凡響啊。”
說話的是玉笙寒,隨着他的聲音,氣氛有熱絡了起來,紛紛鼓掌。
“那日聽江先生說離小姐練武奇才,果真如此呢。”永平公主也稱讚道,“雖一直壓制,卻不慌不忙,最後反敗爲勝。當然,何小姐也是十分厲害的,招式又好看有厲害。”
一番議論稱讚之後,酒令又繼續下去,慕離也回了自己的座位,不過她卻看到有一個人離了席,正是一直關注着她的宋清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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