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6-24 6:53:44 本章字數:3604
“放我下來,我可以走。-”慕離被宋凌軒強行抱着,這是她預料之外的,誰知道說一個心口痛,他便直接上手抱起來了呢?
“噓。”宋凌軒用兇巴巴的表情說了這句話,“你這毒,朕須得趕緊想想辦法,不能再全部交給江濤處理了。比朕想象的要嚴重多了,不能在拖下去了。哦,對了,你的所有東西都要全部撤換,用的一切物品。”
“……”關心是不假,只是,這是慕離不想要的,拒絕的話她已經說了很多次了,但他還是一如既往,他要如何做,想來也是沒有人可以改變的。
“……讓朕想想,解毒的藥丸……”宋凌軒低聲琢磨着。
“放我下來吧。”慕離又說了一句,“已經沒事了,不痛了,剛剛只是突然抽痛了一下而已。”
聽到慕離的聲音平靜,沒有痛苦,看到她的臉色也是平靜的,宋凌軒才終於有些相信了,便放了下來,收斂了剛剛所有的情緒,恢復了淡定一些的態度。
“還是要讓江濤給你看看的。”他說道,緩緩的。
“嗯。”慕離點點頭,正好江濤來了,她就能夠將高強寫的血書帶出去,讓江濤叫人送到千鳥軍那邊,算是意外得到的一個機會吧,“看看也好。”
說完她便自己朝着屋子走去,而宋凌軒倒是亦步亦趨的跟着,也不曉得他是不是有話沒說,爲何要跟過來。還有,不曉得他現在心情如何,如果提起賀文斐的話,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你、你的毒性發作,是因爲心緒不穩定,所以方纔你之所以會覺得心痛,是因爲……”難得的,宋凌軒說話有遲疑和斟酌,像是不太好啓齒,但最終他還是說出來了,“是因爲你看到朕與婉嬪在一起嗎?”
“不是。”慕離停住步子,還是脫口而出,至於李全順說的哄他開心,討他歡心,她雖記得,可要以這種說謊的,讓她以爲她對他有愛慕之情的謊言來換取,還是不要了。
當初她可以討好慕明德,是因爲慕明德對她沒有半點真心,他所想所做,都是爲了他自己而已,而且慕明德也是她最大的仇人之一,那時候她的復仇感還能濃烈,不像是現在,已經看淡了許多。
宋凌軒對她,雖然她不想去想,也不想接受,但她知道的,他是真心的,若只是利用,只是因爲純目的性的東西,宋凌軒是不會這麼做的,也做不到現在這個樣子。也許他是真的想要彌補過去,也許當初讓宋離死,是他無可奈何,但她確實不需要這樣的彌補,他對她的好,從一定程度上說,會是負擔。
雖然這些好,可能也給她的實際行動中帶來了一些好處,但負擔是更大的,不僅是實際上的麻煩,最重要的是,她心理上的負擔,她不知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面對他,甚至與他相處的時候,她會覺得很彆扭,很不舒服。
白素素說過,喜歡一個人,與他在一起的時候,是愉悅舒服的,但她對宋凌軒確確實實是沒有這樣的感覺,她不舒服,所以她對他的絕不是愛,只是痕跡吧,那些年,那些歲月,深深刻畫在心中的痕跡。
“不是麼?”宋凌軒的聲音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讓慕離回過神來,“還是你只是不願意承認。”
慕離轉身,回頭看着宋凌軒,認認真真的說道:“不是。”
四目相交,這是少有的兩個人在這樣想對比較平靜的狀態下,仔細認真的看着對方,都沒有移開目光,對彼此的眼中放佛都看到了過往,看到了許多,不能回首的事情。
“……離,你怎麼了?”打破這對視的,是江濤氣喘吁吁的呼喊,他提着藥箱,直接闖入了屋子,也沒有看到宋凌軒一眼,也沒有行禮,只是說道,“你坐下,我給你把脈。”
江濤的額頭有細細密密的汗珠,想來是一路狂奔過來的,慕離心底突然生出些許愧疚,江濤這樣的人,實在是不適合現在的這種急切的狀態,他做什麼,都該是出塵脫俗的氣質的。
宋凌軒似乎還沉浸在方纔的對話之中,只是看着慕離,看着她坐下,看着江濤給她診脈,也沒有去追究江濤的無禮,還是那樣面無表情的樣子,誰也猜不透看不出他心底到底在想什麼。
“皇上,江太醫……離姑娘……”李全順也進來,原本想開口說什麼,只是進門之後便感覺到氣氛有些怪異,也就保持了沉默,沒有再說話了。
“唔,暫時是穩定的。”江濤舒出一口氣來,從藥箱中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和銀針,“不過需要再次取一些你的鮮血,我要和上一次的做對比,只有一次的鮮血查不出具體情況來。還有,你給的那個荷包,要麼就是好的,要麼就是被人弄過丹墨子,也只有丹墨子一味藥是無色無味,讓人看不出也查不出的。”
“宋清淺倒是用心良苦了。”慕離笑了笑低聲嘆了一句。
“確定是那個荷包嗎?還有沒有別的東西也有問題的?既然宋清淺能夠在荷包上動手腳,那麼你從太師府帶來的東西,也有可能被何覺如的人動手腳。”宋凌軒說道,他這一說話,氣氛便緩和過來了,“你身邊的東西,還是全部都要撤換的。”
“嗯。多謝皇上。”慕離垂眼看着江濤取血,沒有去看宋凌軒。
不願意接受他的好,卻又不得不依賴他,這樣的感覺,真是很難受呢。身邊的東西,肯定還有被動了手腳的,那是銀朵親口說的,只是她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在什麼東西上,動了什麼手腳。
“江濤你先替她看着吧,朕……回去批閱奏摺了。”宋凌軒看車垂頭連看到不看他的慕離,連生氣難過的心力都沒有了一樣,只是覺得很疲憊,也不想在這裡繼續停留了,“走吧。”
李全順跟着宋凌軒出門去了,一路上宋凌軒都是一個低氣壓的狀態,不說一句話,直到快到了灝正宮門口,纔開口。
“朕第一次覺得自己的雙手這麼無力。”宋凌軒說。
“不,皇上,其實她、她還是關心你的。”李全順努力想讓宋凌軒高興一點,“方纔你與婉嬪在一起的時候,她不是心痛了嗎?想必情緒上還是有波動的,她還是在意皇上你的。”
“也許只是巧合。”宋凌軒看着那漢白玉臺階,還有臺階上金碧輝煌的宮殿,突然覺得很陌生,陌生得有些不想走上去。
“不是,她方纔還跟奴才說了一些話,說皇上應當將心思用在國事上,這些兒女情長不該在這個時候來談。”李全順立刻說道,“還說現在內憂外患,是機會也有巨大的風險,皇上應當把握好自己的權力和江山。”
“她真是如此說的?”宋凌軒說道,不過情緒是稍微好些了,“這也像是她會說出來的話,方纔你與她說的便是這些嗎?”
“是。”李全順也鬆了口氣,帶着微笑,“所以皇上,她不是不在意你,只是你們……”
“嗯。”宋凌軒點頭,聲音也有力氣多了,“朕不能太逼迫她,一步步來,到底是朕一步步將她推開的。去批閱奏摺,對了,朕叫你給賀文斐送的秘信送去了嗎?”
“奴才已經做了。”
這頭,江濤將取走了不少血了,將瓶子蓋好了,然後說道:“皇上讓我三日才能與你見一次,不能每日都見。”
原來是這個緣故,慕離點了頭,宋凌軒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皇上還說,你讓我離開。”江濤又說道,平靜的陳述句,也沒有後面的話。
“我是說過,因爲我也要離開。”慕離輕聲說道,“你先離開,我才能放心離開。你也不要留在督陽城了,去雲遊也好,還是做什麼都好,不要在這裡了。”
“你如此害怕他?”江濤又問,“我尚且不怕,你又擔心什麼?”
“我不是怕他,我是怕麻煩。”慕離低聲說道,“之前你要入宮也好,做太醫也好,我都沒有強烈的反對,但是我要你離宮,你一定要做到,而且必須比我先離開,這是在幫我,不然你真的會讓我束手束腳。”
江濤看了慕離許久,然後垂頭,並沒有說話。
“反正……就是這樣。”慕離嘆口氣,然後從懷中摸出了一直隨身高強的血書,“這個你找紅玉替我送到皇陵去,紅玉去過,她應該知道怎麼才能找到該找的人。”
江濤捏了捏那血書,眼底是有許多疑惑的,但終究是什麼也沒有說,點頭,將血書貼身收好:“我知道了。你也別做太多危險的事情,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我……”
“第一我不會出事,第二即便我出事了,你也要好好的活着,替我善後。”慕離堅定的說道,不容江濤有任何微詞,“你若做不到,到了地下我也是不會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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