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請躺下來吧,我現在要給您做一些最後的確診,等會兒也需要您的一些配合,可能會有點疲勞的感覺,希望您能堅持一下。”李香雨上前禮貌的問候一聲之後,就將自己一直提着的藤箱放置在牀櫃上,抖開銀針包裹,拿出兩根最細長的銀針,在點燃的酒精燈上炙烤之後,右手捏起一根針,左手慎重的在許夫人後腦勺小腦附近按壓着尋找自己要找的穴位,一邊的許平昂眼看着李香雨居然一上來就要在自己妻子腦袋上動針,牛眼一瞪就要阻止,不過及時的被許夫人捏了捏手掌,微微笑了笑安撫的拍了拍丈夫的手背。
許平昂無法,只能又坐下來摟着自己妻子坐好,腦門兒上卻是緊張得汗珠子直往下滾,瞧着卻是比下針的李香雨還要緊張。
李香雨眼角瞧見,面上很是不給面子的哼了一聲,“許副市長,你應該知道在腦袋上動針的危險性,我希望你接下來不要弄出任何干擾我的聲音或者舉動,不然後果我就不敢保證了。”
一旦開始醫治,李香雨就萬不能容忍對方要讓自己動手又優柔寡斷猶猶豫豫,這樣很影響她的發揮,要是因此出現無法想象的後果,李香雨覺得自己完全接受不了。
許平昂咬咬牙,只得狠狠的瞪了一眼李香雨,就緊張的屏住呼吸盯着那根顫巍巍即將cha進自己妻子腦袋的銀針。
李香雨深呼吸了一口氣,重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節奏,這才屏氣凝神的將手上的銀針準確的送了進去,頓時許夫人就感覺到一陣疲倦襲來,不過想到李香雨之前的話,還是打起精神保持自己的清醒。
李香雨許夫人確實如自己預料那般出現了濃濃的疲倦,當下不敢掉以輕心的拿起另一根銀針,摸索到與此穴位以小腦爲中軸呈對稱位置的穴位,精神全部集中的將第二根銀針送了進去。
頓時,許夫人就忍不住想嘔吐,李香雨也不攔着,還主動扶起許夫人讓她順利的將嘔吐的欲/望得以發泄。還好許浩然眼疾手快將房間內的垃圾桶拉了過來,直到吐出一些膽汁,許夫人才覺得精神好些了。
李香雨扶着有些疲倦的許夫人重新坐回牀上靠在許平昂肩膀上,一邊按壓了幾個地方,詢問許夫人是否感覺到刺痛或鈍痛,之後李香雨就取出了紮在許夫人頭上的那兩根銀針,慢條斯理的消毒收納銀針跟酒精燈。
一邊心急火燎許浩然跟許平昂一邊急切的瞧了瞧臉色好了不少的李夫人,一邊又希望能從李香雨那裡得到確切診斷。
最後還是許平昂平息了激動的情緒,問了出聲,“小雨同學,不知道我妻子現在怎麼樣了?是不是你之前推斷的那樣?剛纔我妻子那樣難受是不是又加重病情了還是怎麼樣?”
強睜着眼抵抗疲倦的許夫人也安靜的望着李香雨,剛纔吐過之後,許夫人明顯感覺自己神智更加清明瞭,或許自己的病真的能治好?許浩然更是急得上躥下跳的想知道剛纔是怎麼回事。
李香雨拿出一瓶深褐色的藥水,讓許浩然去倒了一杯溫開水來,將藥水倒了一點到水裡,然後讓許平昂將許夫人扶起來喝下,等許夫人恢復了精神不再感覺到疲倦,這纔開口說起自己剛剛整理得來的信息。
“剛纔我用銀針刺激了一下許夫人的兩條神經,許夫人嘔吐出來的膽汁有些微微發黑,胃酸也有些不對勁的紅褐色,加之我在許夫人身上按壓的那幾個地方都有刺痛或鈍痛,我可以完全肯定,許夫人確實是不慎中了神經類的毒素了,剛纔許夫人也因爲嘔吐暫時排除了身體還停留在胃周圍臟器上的毒素,這種毒素要想完全治好,卻是要清楚了許夫人到底是因何中毒才行。不然我也只能開些慢性藥物,期望能用幾年的時間來讓許夫人的身體機能自行消化毒素。”
許平昂細細的想着李香雨所說的話,一邊的許浩然卻是急切的接過話頭:“既然有希望快速解毒,那我們還是趕快查一查媽媽之前的異狀吧,要是不清楚,我現在就去把保姆喊上來?”
許夫人抓住了兒子的手安撫的笑了笑,讓他不要急,一邊慢慢的回想:“要說特別的事,我發病的前兩天,去美容中心,我的美容護理師給我推薦了一種新的護膚產品,不過那個用過的人還是蠻多的,之後回家,那晚吃了鮎魚,不知道這些會不會有問題?小輝,你將我梳妝檯上那瓶新的護膚品拿來給小雨悄悄。”
李香雨接過許浩然遞過來的護膚品,先是看了看它的成分說明,然後塗了一點在自己手上,認真的聞了聞,最後還將手放到舌尖上舔了舔,驚得李夫人連忙說這東西吃不得。不過李香雨並沒有理會,只是垂眸認真的辨別着其中或許會含有的藥性。
細細的分析之後,在腦中快速的組合着各種有可能產生反應的藥性,最後李香雨還是搖了搖頭,“這些並不會產生什麼有毒的反應,或許還有其它的成分參與?”
許夫人細細的想了一番,最後搖了搖頭,李香雨立馬將眼神轉到許平昂身上,許平昂說了一些平常的事,最後還在李香雨逼迫的眼神中紅着張老臉說出了之前兩人房事中用過什麼牌子的套套也都一一仔細的說了一通,聽得一邊的許浩然面紅耳赤,獨獨李香雨依然面容平靜的仔細分析組合着這些東西。大家都安靜的等着李香雨的結果,一個小時後,李香雨還是搖了搖頭,大家都很是喪氣。
“我看還是將保姆叫來問問吧。”許浩然提議道,這是將最後的希望放在保姆身上了,李香雨覺得多半應該不是食物上的問題,畢竟從之前許夫人嘔吐物的分析看來,毒素並不是大量聚集在胃周圍。
“我可以看看許夫人跟許先生的臥室嗎?”瞧見窗臺上有一盆綠色植株,李香雨突然想到另一種可能,轉頭望向許平昂提出了此話。雖然臥室有些比較重要隱私的東西,許平昂還是答應了。許浩然帶着李香雨進入了自家父母的臥房,李香雨直奔陽臺,果然,一盆很普通的四季常青植株。
“這個是最近才放到屋裡的嗎?”李香雨指着不知名植株,眼神有些興奮。許浩然有些摸不着頭腦,“這個要問問保姆了,這些都是她在負責,不過每個房間的綠色植物都會經常換,怎麼,是這個出問題了嗎?”
“咱們去問問保姆再說吧。”說罷李香雨腳步急切的往外走,最後老實的保姆阿姨回道,這個是一種她自己老家大家經常養來擺在家裡的植物,因其很好養、四季常青且氣味芬芳,外形也比較好看,遠遠看着像綠色花朵,自己前幾天才換到主人房裡的。
最後李香雨高興的回到之前許夫人所在臥房,興奮之情如何都擋不住,之前那副淡定從容的氣質早就不知道丟哪裡去了。許平昂一家三口見剛纔還皺着眉頭的李香雨如今滿臉興奮的回來,自然是都覺得她找到毒素的根源了,一個個都是喜笑顏開,“小雨同學,你是不是找出問題所在了?那麼你能儘快治好我妻子嗎?”
李香雨雙眼發光,顯然還處在比較興奮的狀態,“許先生,這真是大自然的奇蹟啊,誰能想到這簡簡單單的三樣東西,就能在那麼一株普通的小植物的串聯下,就形成了這麼厲害的神經毒素,啊,這個肯定就是那些武俠小說裡使人失去神智的毒啦,天啊,大自然太神奇了!我就把它作爲我□□紀錄裡的第一種配方好了,以後傳給後人!”
李香雨邊說還邊從將藥箱收拾好一副要急着回去的姿態。
平時還真看不出來李香雨有這種狂熱的情緒,眼見自己母親的病有辦法痊癒了,此時瞧見這樣的李香雨,不由心中頓時覺得別樣的有趣。一邊的許平昂聽到李香雨說的留下這種□□配方傳給後人,再瞧瞧眼前李香雨的興奮樣兒,不知怎麼的,心頭有些涼颼颼的感覺......
學醫雖說年數不算長,可是李香雨已經完全從當初那種“學醫給家人治病”的小心思發展成了“不斷探索自然界動植物的各種不同組合不同功效”的強烈興趣,這種被自己不斷髮現並解剖出來的感覺真的讓人慾罷不能,或許這就是那些學醫成狂的老前輩們的心思?
“哎哎哎,小雨,你還沒有說你什麼時候給我媽媽解毒哩!”許浩然眼看着李香雨就要推開房門往住宅外走了,立馬回過神來大聲的喊道。誰知道李香雨只是頭也不回的揮了揮手,匆匆放下剛纔兌水餵過許夫人的那瓶藥水,吩咐幾句就跑了,“我要馬上回老家找藥材試驗,最多假期完了的時候就回來,這個藥水先兌水給李夫人一天早晚各一杯,藥量自行控制。”
許浩然心中嘀咕一聲,啥叫藥量自行控制?
嘿,真不是個負責任的好醫生。不過當晚他本着希望母親早點好起來的心理對照着下午李香雨的藥量多滴了幾滴在溫開水裡,結果許夫人喝了藥大半夜才感覺到疲倦沉沉睡去,陪了夫人大半夜的許平昂跟許浩然兩父子對視苦笑一聲,各自頂着黑眼袋草草洗漱一番這才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