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琴起滿院,意遠聲悠,這一刻天高雲曠,風平浪靜,純如春風吹過之後的大地,鶯歌燕舞,車馬喧喧,處處欣榮,處處繁華。

這一刻,處處太平,花好月圓,美人袖舞,身姿翩翩,少年玉樹臨風,把酒歡歌,演繹盡世間歡樂,歲月靜好。

面相沉穩的老者,撫杯聽琴,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偶爾會抿一口酒,斜視奏琴的少年一眼,眼神亦是平淡無奇。

然而,那份悠揚的琴音維持不久後突的變音。

這一刻,彷彿一夜間天塌地陷,處處硝煙,峰火連天,少年跨馬赴戰場,美人泣淚迎門望;

這一刻,曾經車火馬龍轉眼成空,獨留城廊寂寂,滿目悽悽;那一端,卻是戰馬蕭蕭飲西風,兵革冷冷指蒼穹,戰鼓咚咚動山河,嘶聲啞啞驚天地;

琴音忽變時,萬馬奔騰,千軍對陣,再一變音,笙旗呼嘯,無數人在傾刻間驟然相撞,兵戈聲聲,血光乍現。

一陣急音陡起,無窮無盡的撕殺在瞬間靜止,旗倒馬仰,一片蕭敗;再轉之,一切化塵埃,只餘滿地黃沙,冷月殘陽。

一聲緩音,曾經的美人年年倚門,逐漸色衰,美人已遲暮;那一番,曾經的少年兩鬢斑白,英雄亦遲暮;

遲暮英雄蹣跚歸來,卻只見人去樓空,院倒牆塌,依跡去尋,只看黃土幾堆,枯草萋萋。

蕭蕭風起,黃昏夕照,滿目蕭索。

琴音,迴旋,聲沉沉,調蕭蕭,聲音意裡只有荒涼,是繁華過後的寂冷,獨守歲月的孤寂。

撫杯的素袍老者,不知何時已杯瞑目靜坐。

無聲無息間,老人面色突的一凝,身上竟溢出一絲蒼涼的氣息,那種蒼涼融合於空氣中,水榭亭內宛如撕殺過後的戰場,蕭索中還隱隱的透着絲絲惆悵。

惆悵,不是壯志未酬的惆悵,是英雄遲暮獨對歲月的惆悵,那絲惆悵帶着思念帶着回憶,還藏着更深更濃的隱晦情絲。

幾乎是在同一刻,垂目撫琴的水嘯,感覺彷彿有道電流憑空襲來,觸得心絃一抖,在傾刻間似乎聽到了一聲“嘣咯”的聲響。

下一刻,她感到全身的經脈在瞬間擴張,蓄存在丹田與經脈內的源力突的沸水般開始奔騰,自行依着修煉時運行的路線流轉。

同時,靈氣自行自毛孔鑽入經脈,一分一分的給經脈增添新的力量。

突破了?!

這樣也能跨越識天境的門檻?

突如期臨的意外,令水嘯不可置信般的睜爆了雙眼。

擡眸一瞧,茶几後的老人面色凜然,再一感應,發現周圍的空氣流速比之前快了數倍,尤其是老人身邊的空氣流速更快,竟隱隱的好似形成了一個旋渦。

一剎時,水嘯恍然明白過來,嘴角不由得勾起一絲淺笑。

這,究竟是誰在猜誰的心?誰在品誰的境?或許,她是俑始者,而老人則是助威者,而結果究竟是她助了他一臂之力,還是他借了她東風,或者兩兩互補?

她,不知道,但是,無可厚非的是,無論是哪一種,於她於他都有益無害。

凝望一眼,一低眸,再次靜心撫琴。

書院寂寂,琴聲迴盪。

良久,飛速流轉的空氣變緩,水榭內又如尋常寧靜。

“英雄遲暮矣!”老者睜眼,執起飲了半杯的酒,一口飲盡,緩緩的吐出一句。

語氣低緩,微透悵然之意。

眉峰一跳,水嘯心跳乍滯了滯,瞬即長指一劃,十三絃一震,急驟的長聲好似銀瓶乍破,驚破虛空。

滿院的沉寂突的消失,風微拂,陽光正暖。

“多謝!”收琴,水嘯長身跪坐着行禮。

老者不語,斜目,眼裡浮出微微的動容之色。

水嘯起身,坐歸茶几前,舉杯相敬,與老人對飲。

淺啜中,依稀聽得有腳步聲自南區樓舍內走出,逐漸向水榭亭靠近,一老一少不由得微一頓手,轉眼又皆好似不知般,繼續。

“天字號,能不能尋到路,看你的造化。”酒盡,老者隨手一拋,丟出一點藍光。

水嘯眼一亮,伸手,穩穩的抓住藍光,攤開一看,正是一把呈六角雪花形的藍色門匙,不禁無奈的苦笑。

那語氣告訴她,前途道上必有陣法攔阻,她還得拿出過五關暫六將的勇氣來,纔可能走到目的。

革命尚未成功,她還需努力!

抓着匙,揚眸一笑,悠然起身:“吾自信終有一朝必成功,若不成功,成仁也可。”

聲起,長身一掠,化爲白光射向北區,小綠馬緊跟其後。

“二十年爲期。”在白光自眼前劃過時,老者爲自己倒一杯酒,不慌不慌的加上一句,又閉目養神。

如鴻影掠過,幾個忽閃間便彈出水榭亭的水嘯,翩然旋身立在湖邊,露出一抹風情萬種的微笑,舉致高昂的看着自一條長廊走水榭亭的青年。

湖邊還停數人,正舉止凝望,當撞上她的笑容時,一個個猛的呆了呆,竟過了數息纔回神,忙忙的收回遙遠的視線,轉而盯着走進湖上長廊人的背影看。

水嘯悠然笑立。

湖邊約有十餘人,有數人她認識,靈芝公主龍驚雲河可琛都在內,連水濤也混跡在中,還有二個很扎眼的戴着面具的男青年。

步她後塵入廊的人,她也認識,正是那位跟靈芝公主一起對戰河可琛的青年,也因爲她認識才有舉趣看戲、

踏上長廊的易銘,一步一步走得極爲輕盈小心,他身着雲錦輕袍,外套着的薄紗長拖於地,逶延出一份婉約的風華。

至榭亭內時,遠行一禮,緩緩至茶几前,亦中規中矩的跪坐。

端坐的老人亦沒有睜眼,也沒有任何行動。

易銘屏住了呼吸,全神戒備。

湖邊的人亦放呼吸放到了最輕。

“實力太低。”半晌,老人吐出一句。

“願一試。”身子一顫,易銘對放在雙腿上的手頓僵,嚅了嚅脣,艱難的擠出一句。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他沒有退路。

老者再不多言。

一息二息三息。

當過了三息時間,老人突的動了,一手一揚,白色一閃,亦跟之前一樣的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般的迅度砸了出去。

易銘的兩眼猛的一爆,一張俊面“唰”的慘白。

“嘭”,在衆人還沒瞧清情況時,水榭內爆出一聲悶響。

一干人的視線突的呆滯。

那邊,易銘的身軀已經離位,倒飛着射向水榭亭外,那飛行的姿勢,竟還保持着跪坐的姿勢。

空中的易銘,瞳孔張得大大的,面色慘白。

“噗嗵”,在衆目睽睽中,他的身軀橫飛着掠出欄杆,又飛出幾丈後向湖面一砸,沒出湖中,砸得水花狂濺。

嘶,旁觀的人冷抽一口氣,一個個全身發僵,化爲尊尊石像。

譁,過了約片刻,水面一動,易銘探出頭,大口大口的喘氣。

“你年長小奶娃一倍有餘,實力遠卻不及小奶娃兒,回去好好修煉,別妄想着一步登天。”老者微微的啓開一條眼縫,瞟一眼,淡淡的出聲:“誰想取得另三把開門匙,等何時修至知天境時再來一試。”

靈芝公主俏臉,一下子變得血色全無。

河可盼眼裡卻劃過驚喜,明眸水光灩灩,有一抹與有榮蔫的驕傲。

知天境?!

才探出頭的易銘,呼吸一滯,幾乎差點又沉下湖去。

湖邊的人亦呼吸乍滯,無比驚駭的望向對岸,當瞧到傲然挺立的身影時,俱飛快的別開視線,不敢直視。

知天境,只差一步至識天,不說用是否用武技,憑此境界一層已經不是他們任一人可挑釁的存在,甭說是他們,只怕上一屆的前十人,想要挑戰還得估量估量有幾斤幾兩。

頓一頓,易銘深呼一口氣,慢慢的遊向湖岸,出湖,回首一望,越過人,帶着一身的水跡,一步一步的走向南區的樓舍。

他的步伐僵硬而沉重。

旁觀的十餘人,亦無聲後退。

微微垂眼,水嘯回身即走,那一拳,其實與砸她的一拳力度相當,爲何那人連閃避的機會都沒有就被砸中,真的只能怪他實力太低了一些。

那一拳,老人也算是手下留情了,如果那一拳不留餘地,那人必然不會僅只掉下湖而已,至少要碎一大片的骨頭。

帶着小綠馬,沿着巨石鋪成的大道,越過石橋欄杆,直接蹬上天字樓的臺階。

樓,如宮殿,門柱都漆着紅漆,光潔的面映着斜照的陽光,反着深幽的光澤,透着一股古老的氣息,很神秘很深沉。

一棟樓僅只有扇門,開在朝東的一側,門,沒有上鎖。

眯着眼兒,打量一番,水嘯捏捏手中的藍門匙,越過走廊,擡手以掌印在門上,試着推了推,沒動。

咦?

這下子,水嘯有些驚訝了,上上下下再次巡察幾回,確認沒有鎖孔,試着往左右推拉。

往右推時沒有動,當信左推時,終於輕輕的滑動,移開一點然,赫然現出導軌,門也退入左側牆壁內。

入門則是一間小小的空廳,四周都是木製壁面,只有朝西的一方有一扇門,進廳,關上木門,水嘯慎重的站到唯一的門前,將門匙投進二個角入鎖孔眼裡,拔動幾下。

門,無聲無息的向內後退。

待能看清裡面時,水嘯兩眼一瞪,頓時就懵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第二百四十一章 第73章 神奇洞府第二百四十八章 第二百六十二章 第七十六章 第9章 跑來蹭飯的安氏鬼才第七十六章 第一百八十三章 第二百六十三章 第二百二十章 第一百六十三章 第二百二十一章 第49章 奇招第八十五章 第11章 借刀殺人第一百六十一章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十一章 第二百四十一章 第二百二十一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 第一百十六章 第二百五十七章 第二百三十七章 第9章 跑來蹭飯的安氏鬼才第一百六十五章 第35章 再氣水澤第一百八十九章 第87章 二個條件第64章 皮卡丘吃肉第一百七十八章 第73章 神奇洞府第二百三十四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 第29章 這是悲劇第二百三十二章 第60章 生死未卜第一百零七章 第24章 老爺子回來了第二百零六章 第二百三十三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第二百一十七章 第22章 逆行倒施的功法第九十五章 第一百十二章 第一八十九章 第72章 名琴凰嘯第一百六十六章 第24章 老爺子回來了第二百三十七章 第一百三十一章 第一百九十七章 第一百九十九章 第一百八十一章 第62章 這還是她麼?第一百二十三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 第71章 耳釘的秘密第50章 燕子求醫第34章 又來一羣客第二百二十九章 第一百零四章 第二百二十九章 第一百九十章 第一百五十四章 第一百四十七章 第八十章 第一百四十五章 第二百四十九章 第二百二十九章 第一百八十七章 第二百五十三章 第二百六十五章 第二百五十章 第二百二十六章 第36章 真假耳釘第50章 燕子求醫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71章 耳釘的秘密第54章 霸王約定第1章 重生禁閉室第一百四十四章 第30章 少年鳳留行第一百十七章 第一百八十六章 第二百三十五章 第二百零三章 第一百三十四章 第七十章 第二百六十二章 第二百五十三章 第39章 脫離水氏第三十二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 第8章 一招被擒第二百二十八章 第27章 幻術初現第73章 神奇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