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旭到底還是心疼自家小丫頭,走到曉北身邊輕輕抱了一下,蹲在曉北面前,故意逗着曉北說道,“曉曉不氣,早知道曉曉會來找我,我肯定天天在大門口等着你。//”
看着蹲在自己面前面目柔和的陳國旭,曉北心底柔軟極了,她一直知道陳國旭對自己有着很大包容心,從跟他在一起那天開始,他的大男子主義,他的粗心彷彿全部消失了似的,細心的舉動常常讓自己覺得溫暖。
茫茫人海中,自己和愛人能夠接連兩世相知相許是多大的緣分,雖然現在的年齡小,但能夠相互扶持的走過一生,不是前世自己唯一的願望嗎,愛情的國度裡,單體的付出永遠不會長久,一直以來,不自知的任性不但給家人帶去苦惱,也曾給愛人帶去困惑,曉北伸手慢慢的把手放在了陳國旭的頭頂,掌心傳來微微的扎人的刺感,讓曉北心裡充滿了感激,一個人的精力真的不是無限的,享受陳國旭無盡的包容的自己,也該爲這個愛自己的男人去努力的改變了。
曉北的突然觸摸讓陳國旭呆了一下,看着露出溫柔神色的曉北,陳國旭心底一動,曉曉真的不一樣了,現在的曉曉或許沒有了前世的尖銳,雖然還能依稀看見曾經的任性,但周身營造的一種柔和讓陳國旭感慨萬分,他知道曉北經歷了太多的疼痛才收斂了所有的尖銳,那樣的任性的嬌俏已經彷彿從曉北身上消失了一樣,雖然喜歡曉北的柔和,但在他心裡,更愛的卻是那個嬌俏任性跟自己撒嬌的小丫頭。時間或許可以改變一切,但陳國旭還是希望曉北可以真正的做到完全的依靠他,他有這個自信,能爲曉北遮風擋雨,雖然他不能替曉北走今後的路。但單純的爲曉北擋出一切的傷害,他、陳國旭這點保護愛人的自信卻不缺少。
但看着這樣的曉北陳國旭卻什麼都沒說,他知道。在自己犧牲的那些年,曉北怕了,驟然失去依靠失去愛人的打擊。讓她下意識的不敢再去依靠。她怕不知道什麼命運又一次的捉弄着她,作爲男人,陳國旭的理解永遠是說的再多不如去做,他相信曉北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慢慢的重新拾起對他的依靠。
“東子,我二姑夫回來了,最多上完這個學期,我就要回家了,你哪?什麼時候回部隊?你當兵了吧?”
拉起蹲在自己面前的陳國旭。曉北想起現在的他們並不能相守,擡頭問着。
“恩,當了。我不是說我上前線了嗎?過幾天就走,要參加S軍區的特種兵選拔。”陳國旭說起前線眼前瞬間閃過犧牲的戰友。眼神中閃過一抹心疼,想着走之前要去犧牲的隊友家看看,都是農村孩子,家裡還不知道怎麼過哪。
陳國旭眼神中閃過的心疼被曉北捕捉到,但並沒有去問,因爲從姑父身上她知道,陳國旭肯定有想熟悉的戰友犧牲了,逝去的人已經去了,活着的人才是最難受的,相信以陳國旭的爲人與能力,一定會爲犧牲的戰友安排好家人。
轉念想到陳國旭在家待不了幾天就要走了,這一次分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曉北心底閃過一絲難過,但隨即就甩來了,自己不是已經決定會好好的努力的去做好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了嗎,好好的陪在他身邊,珍惜在一起的時間纔是最重要的。
曉北笑着對陳國旭說道,“東子,我昨天想了一下,我想當老師?”
曉北的突然轉換話題讓陳國旭楞了一下,有些奇怪曉北的想法,曉北可不算是一個又耐心的人,老師這個職業雖然不錯,但需要的卻是耐心有責任,曉北責任心又,但是耐心卻差了點,“說說怎麼想的?”
陳國旭坐在曉北對面拉着曉北的手問道。
“東子,你知道,一個家庭不能有兩個軍人,我們都知道,當兵意味着什麼,我不是不喜歡那個充滿回憶的綠色軍營,但我們倆個都在部隊,家怎麼辦?父母怎麼辦?你已經不可能離開部隊了,那麼只有我去重新選擇,而沒上過大學對我一直是個遺憾,我想上大學,老師這個職業雖然需要責任感,但我確信我不缺責任心,而且,當老師每年有兩個假期,近四個月的時間,意味着以後我能陪在你身邊的時間也會很充裕,照顧家照顧父母都方便。”
聽了曉北的話,陳國旭沒有說話,只是想着曉北說的話,當兵的不比別的,機動性太強,而且自己以後肯定還是要回到特種部隊,那樣,頻繁的出任務,對家真的照顧不到,要是自己的妻子也是部隊的,那可真是身不由己了,可是曉北想的很好,擡起頭看着曉北,“曉北,你想過沒有,教師這個職業不單單需要責任心,還需要無盡的耐心。”
聽了陳國旭的話,曉北樂了,知道陳國旭已經認真的考慮自己的話了,“當然知道了,怎麼會沒考慮哪,東子,我因爲衝動因爲沒耐心吃的虧還少嗎?我早就知道自己缺少的是什麼,這兩年不曾間斷的練習毛筆字,刺繡就是爲了不斷的淬鍊自己,我相信隨着時間的推移,我的耐心會越來越多。”說話的曉北臉上帶着一股自己所不知道的自信,放下心底負擔,認真撕開僞裝的曉北是真正的開始一步一步的走出背在身上的小黑屋。
看着不自知帶着自信笑容的曉北,陳國旭露出了一絲微笑,他是真正的放下一直擔憂的心,他知道,他可以放心的離開,自己的曉北會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爲這以後的生活努力着,站起來拉起坐在對面的曉北,“好了,都說清楚了,跟我出去一趟,我過幾天就走,咱們取點東西。”說完拉着曉北走到牀邊,開始幫着曉北穿衣服。
曉北被陳國的動作弄的一愣一愣的,沒反應過來這是想幹什麼,怎麼說着話就要出去了,大冷的天,出去幹什麼,曉北還真的不樂意出去,太冷了,可看着忙活着給自己穿衣服的陳國旭,只是翻了個白眼,拿開陳國旭的手,自己係扣子。
陳國旭看着曉北的白眼,只是笑了一下,拿起曉北放在牀上的手套帽子,拉着曉北往樓下走去,在門口幫曉北帶好之後,拉着曉北出了門,被稀裡糊塗拉着走的曉北,看着笑眯眯的陳國旭,真的有些奇怪了,這是要幹什麼去啊,也不說幹什麼,還笑眯眯的,怎麼這麼滲人哪。
“等會,慢點走,你也不看看,我多長的腿,你多長的腿。”被拉着有些小跑的曉北趕緊拽住陳國旭前走的步伐,心底還不停的冒着黑線,一步都快趕上自己三步了,着坑爹的身高。
陳國旭突然反應過來,這不是以前,第一次帶曉北上街有些興奮了,以前和曉北在一起,也沒機會上街,唯一一次還是自己帶曉北迴家見父母的時候,跟着媽一起去給曉北買東西,陳國旭不自覺的想起以前的一些事,心裡有些不好受,慢下了快速行走的步伐,就着曉北的步子,慢慢的走着。
出了軍區大門,陳國旭帶着曉北左拐右拐,走了半個多小時,給曉北累的夠嗆,才終於來到一個大院子,暗紅色的大門,黃銅的門扣,陳國旭也沒敲門,直接推門帶着曉北進去了,跟着陳國旭走進院子的曉北,首先看見的就是院子裡的幾棵松樹,看那高度和松樹粗壯的樹幹,曉北知道,這幾棵樹年頭絕對不短,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陳國旭,發現陳國旭還是沒有停留的直接往屋裡走着,壓下心底的疑惑,跟着往裡走着,當推開屋子的門走到屋裡的時候,曉北發現整個屋子古色古香的,空氣中還有一股說不出是什麼味道的香氣,滿屋子最惹人注意的就是所有的東西全是藤或是竹子做的各式傢俱,而在斜對着門的位置一個六十多的老人閉着眼坐在一張搖椅上,手裡還拿着一個小小的紫砂壺悠哉的晃悠着,旁邊的藤桌上放着一個小收音機,裡面放着京劇,老人還邊晃悠着邊跟着哼哼。
“吳爺爺。”陳國旭的說話聲打斷了老人沉醉在京劇裡的思緒,睜開眼看見站在屋內的陳國旭和曉北,樂了。
“你小子怎麼來了,什麼時候回來的。”說完停住了晃悠的身體,放下手裡的茶壺,還把小收音機順手關了,衝陳國旭擺了擺手。
“剛回來沒兩天,這不是惦記你,來看看嘛。”陳國旭笑着拉着曉北來到老人身邊,坐在了旁邊的竹凳上,順手還幫着把曉北的手套帽子拿了下來。
看着拉着一個小姑娘還很自然的伺候的陳國旭,老人更樂了,這小子今個出息了,還會伺候小姑娘了,笑呵呵的問着,“行啊,小子,你爺爺都沒享受到你的伺候,這是打哪找這麼個小丫頭,給吳爺爺說說。”老人的話讓曉北臉紅了一下,她已經習慣了陳國旭的照顧,還真沒注意,可卻忘記了,現在不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