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結合一切條件一切可能。還是周天紀的可能最大。事情按照周天紀的計劃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伊澤沒有能夠順利和風微微訂婚,風家也沒有給伊澤提供幫助。大概,最讓周天紀想不到的就是,白祁軒會和風微微訂婚吧!
伊澤走到茶水間,給自己煮了杯咖啡。他覺得,自己今晚是不用再睡了,他需要把一切的一切想清楚,他需要保持頭腦清醒。
手捧着咖啡,伊澤走到辦公桌前坐下。
不對,事情還沒有那麼簡單!
不僅僅是風微微的車禍是被周天紀設計的,還有車禍後的種種。
當時伊澤答應和風微微訂婚,稍微知道點內情的人都知道他是不情願的,都知道他的心裡只有沈時怡。但是礙於風家的勢力和伊澤自己當時的處境,他是沒有辦法拒絕的。所以,按道理來說,伊澤也是有動機去策劃風微微的那場車禍的。
而且,當時車禍的另一方司機,就是伊澤家以前的廚房採購司機。在警局的時候,本來那個司機什麼都不說,一言不發。
可是在看到伊澤之後,神色變得十分慌張。眼神閃躲,手指緊絞,緊咬着嘴脣,鼻尖甚至冒出了細密的汗水。
他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地看着伊澤說:“我……我不知道,我就是太累了。沒、沒人指使我……”
伊澤記得,當時風鬆就轉眸神色異常的看了他一眼。
當時沒覺得,現在想來卻是心驚。卡車司機的表情看起來真是天衣無縫,活生生把他演成了那場事故的幕後操縱着者。
而且一個小小的卡車司機,面對鉅額的賠償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拿出來了,實在是太可疑。風鬆大概已經把他當成害風微微的人了吧。
那麼,接下來風鬆對他的打壓也就有了更爲合理的解釋了。風鬆並不是因爲他在車禍後解除了和風微微的婚約而怨怪,而是因爲把他當成了害女兇手。
況且,他當時還說過那麼一句話,現在想來倒是和他策劃風微微的車禍相得映彰:“好,我同意,但是如果這件事情出了什麼不好的結果,你風鬆,要負全責!”
雖然心裡面隱隱的有這種感覺。
伊澤覺得有點好笑,世事就這麼巧。剛好他說過那麼模棱兩可的一句氣話,然後結果就真的靈驗了。可是這個結果,也是他不願看到的。
不管怎麼說,風微微是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他對她雖然根本沒有什麼男女之情,但他是把風微微當做妹妹的。
風微微雖然做過一些錯事,脾氣也驕躁了一些,但是本性並不壞。他還記得,風微微小時候自己養的一隻小鳥被貓吃了,她爲此哭了好久好久。
他只以爲風微微是因爲自己小玩寵沒有了而傷心,所以他安慰她:“微微,你別哭了,大不了我再給你買一隻小鳥玩。”
可是風微微卻抽搐着看着他說:“澤哥哥。小鳥好可憐,它被小貓咬
死了,它肯定好痛的。”
說完就大哭起來。
伊澤記得就是那時開始,他把風微微當成了妹妹,想好好保護她。
當時伊澤也察覺到了事情不對勁,也派過人去查,可是總是查不到真實的。查到的結果永遠是兩個字:意外。
卡車司機由於長途運送貨物,疲勞駕駛。天衣無縫卻又讓人無力的的解釋。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他!是他,是伊澤,僱人造成了這起車禍。造成了風微微的昏迷至今。然後,他順理成章的解除了和風微微的婚約。
那麼會不會有這種情況?在風鬆查的時候,結果是指向他的?不無可能。
周天紀心機深得可怕,他做事肯定會做全套。不僅要讓他因爲不能和風微微訂婚而得不到風鬆的幫助,還要讓他因爲“害了風微微”而受到風鬆的“有理由的”打擊報復!
當時風微微出車禍,醫生經過一夜的搶救才使她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可是第二天病情又反覆了。風鬆着急的不得了,於是大發雷霆。
醫院的醫生全都緊張萬分,又是連夜的搶救。
經過好幾天反反覆覆的搶救與觀察,醫生終於說出了結果:暫時性或永久性昏迷。好聽點的說法。說的難聽點,就是植物人。
風鬆聽到這個消息一下子愣住了,然後渾身無力的癱坐到了醫院的地板上。
而伊澤,本來就不想娶風微微,他對她根本就沒有男女之情。現在風微微又成了那樣,他就找風鬆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另一間病房。
儀器裡傳來滴滴滴的聲響。風鬆躺在病牀上,穿着病號服,乾瘦的臉上毫無血色。其實很正常,風微微是他從小一手帶大的,當做寶貝一樣養着。
她自又十分聰明機靈,他最是寵愛她,即使她要天上的星星,風鬆可能都會想辦法爲她摘下來。
所以,風微微想要嫁給伊澤,即使伊澤不願意,風鬆也是使勁一切辦法逼迫伊澤,逼迫他同意了。
本來,他馬上就能看到他的掌上明珠和她愛的人訂婚了。可是,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真的嚇到了他。
這幾天,每每聽着醫生彙報情況,他都感覺自己隨時會撐不住倒下來。他怕自己白髮人送黑髮人,怕他的寶貝就這樣沉睡過去了。
現如今,醫生宣佈了結果。他的女兒沒有死。可是,他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高興。植物人,他也很難接受。
他的寶貝還在花一樣的年紀,爲什麼就要遭遇這種事情,爲什麼從此就不能像其他同齡女孩一樣蹦蹦跳跳了,爲什麼就要躺在一張毫無生氣的牀上乾枯等死了?
伊澤輕輕地推門而入,擡起步子走到風鬆的牀前,站定:“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語氣很冷。
風鬆沒說話,只是手指動了動,睜着的眼睛轉了轉。
說實話,風鬆有點怪伊澤。他總覺得,是因爲和伊澤訂婚,他的微微纔會遭遇到這麼恐
怖的事。
或許說,是他克妻。雖然風鬆是個生意人,但是在這種事情下,也不可避免的迷信起來。他現在,只想要他的女兒醒過來,再叫他一聲“爸爸”。
伊澤等了一會兒,見風鬆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就繼續說了起來:“微微心地善良,一定會很快醒過來的。”
頓了頓,伊澤覺得他接下來的話可能對風鬆來說又是一個打擊,可是,他不得不說。不管是爲了沈時怡,還是爲了他自己:“風叔叔,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我打算和微微解除婚約。”
這話一說出來,伊澤注意到風鬆倏地瞪大了眼睛,手握成拳,正在發抖:“你這是什麼意思?微微纔剛出事,你就這麼迫不及待了?!”他沒想到,從小看着長大的伊澤居然是個如此落井下石之人!
“你誤會了。就算微微沒出事,我也是不會和她訂婚的。我愛的另有其人,如果我和微微訂婚了,那就是對不起兩個女孩子了。還請體諒。”伊澤耐着性子平靜的解釋道。
風鬆哪裡聽得進去,他一把扯掉正在輸液的針頭,從牀上一骨碌爬坐起來,聲音裡有難以掩蓋的怒氣:“什麼對不起兩個女孩子,你就是看我們微微成植物人了嫌棄了!”
伊澤感覺此時和風鬆難以說清:“是我想的不周到,你現在情緒不穩定,我不該現在和你說的。但是,這件事我已經決定了。明天,我就會發布新聞稿。你先好好休養,我就先走了。”
風鬆一手拿起牀邊櫃子上的水杯,裡面還有半杯水,就那麼直直的砸向了伊澤:“你個沒良心的東西!我情緒不穩定?我爲什麼不穩定?!我女兒現在成這樣你就要悔婚!之前是誰對你伸出援手的你都忘了嗎!”
伊澤眼疾手快的往後退了一步,毫髮無傷,一滴水都沒有濺到身上。
眼眸冷了冷:“我希望你冷靜點。微微的事我也很難受......”
“你難受?!你只是難受再也得不到我風家的幫助了!你的狼子野心得不到實現了!”伊澤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風鬆怒不可遏的聲音打斷了。風鬆氣的胸膛劇烈的起伏。
“幸好是現在發現了你這畜生的真面目,那要是真的和微微結婚了還指不定怎麼對她呢!”風鬆全然不顧形象了,破口大罵,話也說的越來越難聽。
伊澤的眉頭深深的皺起。他很想讓風松明白,即使風微微沒出事,他也不會娶她的。可是他也明白,現在的風鬆,真的聽不進去任何話,尤其是他的話。
很快,醫院的護士就聞聲而來了:“怎麼回事,這是病房,要吵回家吵。你這個年輕人也真是的,這位長輩都生病低血糖了你還來和他吵架!”
護士的語氣很不好,伊澤面色猛然冷下來了。今晚這一遭,真的經受了他以前從未受過的謾罵。
伊澤面若冰霜地對護士說:“他現在情緒很激動,你們好好看護他,我就先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