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後臺,周南與內閣成員匯聚一堂,典禮在即,所有人的心情都非常暢快。
“華陽,經過我們全體討論,都認爲南華校長這一職務,還是需要你能承擔起來。”
周南一聽連忙搖頭。“蔡老,潘老,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我不擔任任何行政職務嗎?”
蔡老笑着勸道:“你先別急,聽聽我們的意見。你不擔任行政職務,是怕繁瑣的行政事務浪費你的時間,我們也能體諒這一點。對於所有人來說,你能多寫一本書,就遠勝擔任任何職務帶來的好處。因爲你的書,是全人類的精神食糧,造福全人類的。”
“但是,這個職位還必須要有你擔任,才能達到你規劃出來的理想層次。首先,你擔任校長,在邀請西方學者來講學的時候,能夠更有效,這一點你不否認吧?”
目前在世界範圍內,能得到公認的華人學者的確不多,海外關係這一塊,華人學者也遠遠不如周南。
而南華大學想要發展起來,最重要的不是文科,而是理工科。華人學者在這個方面就更弱一些了,包括周南在內,在這方面都是弱項。
周南點了點頭說道:“這一點我不否認,但是我即使不擔任校長,邀請西方專家學者這方面的工作我也不會放鬆。”
“但是把他們邀請過來之後呢?如何開展研究工作,如何將知識與研發結合起來?如何引導研究方向?”
周南沉吟了起來,蔡老又說道:“現在建再多工廠,其實都是一時的,只有南華大學的發展,纔是南華的未來。你規劃中的南華大學,將會是把學術和研究,包括應用都結合在一起的創新大學,整體的發展方向,又有誰能比你掌握的更準確?”
潘老補充說道:“南華大學將會是南華教育投資的重頭,按照我們的預算,南華每年將會向南華大學投入五百萬美元以上。更重要的是南華大學名下有一千多平方公里的土地,這些土地都是爲以後的創新科技研究方面準備的。土地規劃,分配,也都需要你這個胸有成竹的人來把控,換了其他人,我們也都不敢信任啊!”
周南這個時候真正明白了,原來南華大學從佔地七十多平方公里,變成現在的一千多平方公里,並且掌握這麼大的權力,就是潘老他們故意給周南下套。
如此大的規模,如此大的權力,就是想要把周南牢牢綁上南華的船。除了他,換了誰來當這個校長,恐怕都不能服衆。
但是周南能拒絕嗎?現在人人都知道南華大學校長的職位堪比重要領導人,手裡掌握的資金,資源,也是一般領導人都比不上的。
周南要是不當,其他人恐怕會搶破頭。
見周南還在猶豫,潘老又說道:“其實你可以換個思路來考慮。你即使當了這個校長,行政工作你也可以安排其他人來幹。我們需要的是你這個旗幟,更需要你來把控南華大學的發展方向,而不是想讓你天天操心瑣碎事務。而且,你當了校長,所有的安排你插手纔是理所應當。”
話說到這個份上,周南的心理也順了過來。的確,他能直接影響許多事,但是畢竟名不正言不順,現在他是校長了,他想怎麼搞就怎麼搞,在沒有出現大的錯誤之前,誰也不能因此指責他。
周南開口說道:“蔡老,潘老,你們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們要幫我安排一個德高望重的副校長,最好是在我們華人學者圈子裡,人緣比較好的。”
蔡老看了一眼潘老,還有最近情緒比較低落的陳老,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你覺得胡希疆如何?”
周南大吃一驚,看了看幾個哈哈大笑的老狐狸,驚道:“如果他肯來,就是當個校長也綽綽有餘啊!”
陳老站起身說道:“走吧,今天下午還事務繁忙,我們介紹了華陽與希疆認識,一切都讓他們自己談。”
周南有些急了,說道:“陳老,話可不能只說一半啊!”
陳老笑道:“還不是怪你給南華大學規劃的發展藍圖,應用物理,應用化學,生理醫學,電子科技應用與發展,這些我們這些老頭子哪裡懂?原本胡希疆受到了邀請,還很樂意擔任這個校長職務的,可是看到你的這些規劃,他就說自己也落伍了,即使坐在校長的位置,也不過是尸位素餐。不過他自認老臉還夠用,願意幫你將這所理想中的大學發展起來。”
這個時候,輪到周南心惶恐了。他連忙站起身說道:“希疆先生也到了?你們也不早點說,我前天到了就應該去拜訪他。何況,他都不肯擔任校長,小子何德何能,敢讓他當副手啊!”
潘老笑道:“他是前一段時間就到了,不過在這裡待不住,又去了大馬見幾個老朋友,也就今天上午才轉回來。上午覲見女王,然後又開新聞發佈會,你一直忙着,現在去見他,也不算失禮。”
亂世出英豪。
民國時期,也是中華名人輩出的一個年代。
不管是革命家,軍事家,還是各種文人,在這個時代都如同泉涌。
純以學者而論,就有辜紅銘,王國唯,蔡園培,胡希疆,陳銀恪,陳獨修,郭沫弱,金嶽林,熊拾力,馮友瀾,林雨堂,李大召等一大批著名人士。
這些人裡面,有一些已經逝去,但是仍然還有許多活躍在歷史舞臺上。
而胡希疆,絕對是其中洞察世事,學貫中西的著名代表人物。
讓這樣的大師來給自己當副手,那他是絕對不敢接受的。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吐沫星子都能把他淹沒。
可是這個時候,幾個老狐狸都開始打哈哈起來,只以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來打趣周南。
惶恐之餘,周南也在暗自回憶胡希疆的經歷,只是他的記憶已經模糊,只是記得他後來去了對岸,對他做了什麼已經有些忘記了。
不過有一件事他還記得,那就是五四之後,他跟陳獨修,李大召這些接受馬克思主義的知識分子分道揚鑣,由“問題與主義之爭”開其端,倡導改良,從此改變了他“20年不談政治;20年不幹政治”的態度。
他對教條主義之厭惡,跟周南一樣,信奉的是實用主義哲學。
這樣的人跟自己肯定是有許多共同語言,不會有方向上的分歧。
會場之外,廣場上和馬路上到處都是舉着標語和標牌的年輕人,雖然已經快要到了晚飯時間,但是這些年輕人依然激情四溢,不知疲倦。
看見周南他們一行人出來,他們立即激動地大喊了起來,許多年輕人的眼睛裡都是激動的淚水。
不知道從哪裡傳來了一陣華國人的歌聲,然後聲勢就逐漸擴散,不一會兒,大街上就響起了整齊的歌聲:
五千年的風和雨啊藏了多少夢
黃色的臉黑色的眼不變是笑容
八千里山川河嶽像是一首歌
不論你來自何方將去向何處
一樣的淚一樣的痛
曾經的苦難我們留在心中
一樣的血一樣的種
未來還有夢我們一起開拓
周南受到這種情緒的感染,也變得激動了起來,坐在車裡,放下了車窗,也跟着所有人一起唱了起來:
手牽着手不分你我昂首向前走
讓世界知道我們都是中國人
手牽着手不分你我昂首向前走
讓世界知道我們都是中國人
汽車緩緩行駛在街頭,每一個角落裡,都在唱着這首歌。這種共鳴,震撼着周南的內心,也讓他跟那些年輕人一樣,熱淚盈眶起來。
潘老笑着說道:“華陽,民心可用啊,你以後應該創作出更多這樣的歌曲,只是唱着這首歌,就能感覺所有人的心連在一起,願意爲了同一個目標奮鬥。”
周南縮回在了後座,掏出手絹擦了擦眼睛說道:“是啊,這也是我們這些人的責任。引導所有的人共同努力奮鬥,就是作爲一個領導人應盡的職責。”
汽車來到了一座小學的門口,由於學生放假,這裡的校舍空了下來,每一間不到三十平米的教室裡,都住了有最少二十個人。
坤甸這裡也不冷,每個人一條席子,一張牀單,就能將就着住下來。因爲住房短缺,現在只有這個條件。
這還算是比較好的,有許多人,甚至都只能擠在屋檐下睡覺。至於搭建的那些帳篷和窩棚,裡面也是擠滿了人。
雖然住宿條件差一點,但是吃的喝的服務還能跟得上,燒開的熱水到處都是免費供應,米飯配上魚肉,素菜,一份也只要五毛錢,但是別的葷菜就貴了,豬肉和牛肉都需要進口,單獨加一個葷菜,差不多也要加一塊錢。
目前南華的幣制改革還沒有開始,主要還是以銀元爲主要計算貨幣,但是美元,荷蘭盾,英鎊都還依舊通用。
因爲瑞士銀行在這裡開設了好幾家分行,就連瑞士法郎市面上也在流通。
不過這些將在未來一年內慢慢解決,統一貨幣在任何時候,都是最重要的政府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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