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和繡莊掌櫃的也沒談多久,可出繡坊大門的時候,卻見天一下子陰沉了下來。
李玉嬌又一想剛纔謝鶴江說他來城裡辦的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想必辦的比自己快,說不準已經在那布店門口等着了。
她不想讓他久等,於是加快了步伐。
等快要趕到的時候,果不其然在店鋪門口看見了謝鶴江。
她在不遠處的地方停了下來,平復了下呼吸,才用正常的速度走了過去。
她纔剛走近,就見謝鶴江皺眉說:“何必跑這麼快?”
李玉嬌一愣,心道她把自己收拾的夠好了呀,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你怎麼知道我跑來的?”
謝鶴江無奈一笑:“我猜的,我猜你不願意讓我久等。”
跟了她一路,怎麼可能不知道她是大步跑着過來的,剛纔真想就在半路就現身阻止了她。可又擔心她這樣的性子,知道自己偷偷跟着她去了繡莊以後心裡不舒服。
說着擡手,替她理了理鬢間微亂的頭髮。
說來也怪,直到他收回手,李玉嬌也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不自在。甚至在他剛伸出手的時候,也沒有一點點要閃躲的意思。
要知道自從重生後,她整個人對於外界的感官都敏銳了許多,一般人這樣朝她靠近,她下意識的都要躲一躲的。
而謝鶴江對於這一點,也相當滿意,眼前的人並不拒絕自己的親暱,只有一點美中不足,就是這個姑娘單獨面對自己,從不臉紅。許是她自己不知道,她臉紅時的顏色,是那樣的叫人移不開視線。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店鋪,李玉嬌挑的很用心,可轉了半天,謝鶴江才發現她是在專心的爲自己挑顏色。
其實軍營有發軍服,平日裡他鮮少外出,倒是不怎麼用的上,本想讓她儘管花了心思挑姑娘家歡的,可是見她那樣用心爲自己考量的樣子,心中很是受用。
就和他一起挑了匹深青色的,李玉嬌則自己又挑了一匹灰色的布,打算給爹爹也做身衣裳。
付好了錢,包好了布,謝鶴江就讓李玉嬌先在店鋪門口等着,他好去把車趕過來。
李玉嬌這便站在店鋪外頭等謝鶴江。
她站的這個位置,還能看見對面明善堂裡的有人進進出出的樣子,醫館裡賈三和杜大夫的另外一個徒弟一走這兒、一走那兒的在忙活着,杜儼之也一直在給病人望聞問切。
她忽然有點羨慕,她也想做同樣的事情。平日裡只是繡繡花、做做飯的日子是很寧靜,可也只是寧靜而已。
望着望着,忽然感到額頭上一點冰涼,她一摸,卻是天上掉下來的雨點子。
她擡頭看天,雲彩卻是有些沉了,只是一陣風過去,好似又將那烏雲給颳走了。她又在外頭站了一會兒,好在雨點子只是斷續幾滴,並沒真正下下來。
過了沒一會兒,謝鶴江便駕着平車過來了:“快上去,天怕是要下雨,我們得趁着天還沒黑好趕路。”
說完又從身邊拿了把油紙傘遞過去:“拿着。”
李玉嬌接過了那把嶄新的油紙傘放在平車上,自己也爬了上去:“剛買的新傘?這上面的圖案真好看。”
“是嗎?”謝鶴江笑了笑,“可惜不能送你,用完了你還得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