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明善堂的大門,李玉嬌忍不住問謝鶴江:“我看杜小大夫那個吃飯的樣子,像是習以爲常的,你們在軍營裡,經常這樣嗎?”
謝鶴江下意識的扭頭又朝醫館裡瞧了瞧,不甚在意的說:“打仗的時候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不過最近比較太平,並沒有這方面的擔憂,軍中吃飯作息的時間一般也都是固定的。”
話鋒一轉,又道:“不過衍之就比較辛苦些,病患生病可是從來不挑時間的,他若是忙起來,有時候一天就只顧得上吃一頓飯。”
李玉嬌.點了點頭,又自顧的笑了:“當大夫確實是不容易,尤其是當一個稱職的好大夫。不過如果自己少吃兩頓飯就能多救幾個人的話,我覺得那是值得的。”
謝鶴江聞言,一挑眉,一雙眸子更亮了些:“同樣的話,衍之曾經也說過,不禁讓我心中感到佩服。”
又笑:“原來你也有這樣的胸襟。”
“那不一樣,”李玉嬌擡眼看向謝鶴江,那雙靈動的眸子裡有一閃而過的羨慕,更多的是景仰,“我只是說說,杜小大夫卻是親力親爲。還有你,還有許多我素未謀面的人,你們每一個戰士,都是爲了我們腳下所踩的這一片安寧土地、在拋頭顱和灑熱血,你們纔是那些叫人欽佩的人。”
謝鶴江安靜的聽她把每一個字說完,忽然覺得自己今天似乎是第一次認識眼前的這個小女人,若她生而爲男,一定會是個有血有肉、有情有義的好漢子。
然而謝鶴江又慶幸,老天爺沒有把她生做一個男子,而是一個嬌滴滴的女人,他的女人。
他忽然覺得自己運氣很不錯,一雙深沉的眸子裡瞬間盈滿了喜悅。
“走吧。”謝鶴江說。
“去哪兒?”李玉嬌道,“你不是說你來城裡有事情要辦嗎,我正好也有事情。要不我們就各自去忙。”說着一指對面一家布莊,“誰先到誰就在那裡等,你看怎麼樣?”
謝鶴江卻不急不緩的說:“我的事情其實並不急,不如我陪你去吧。”
李玉嬌一笑:“那不是平白無故耽誤了你的時間。”頓了頓又說,“其實我的這件事,我一個人去辦比較好,你去反而不方便。”
和繡莊老闆做生意這事兒、其實李玉嬌並不是不想給謝鶴江知道,只是去了繡莊,到時候去談的也不過她和掌櫃的二人,讓謝鶴江平白無故在外頭等了確實是浪費時間。
好在謝鶴江並不強求,他見李玉嬌堅持,也就沒有多問,便同意了她的提議,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只李玉嬌獨自一人走在去繡莊的路上,總感覺身後好像有人跟着自己一樣,可只要一回頭,必然是什麼都沒瞧見的。她只當自己是多疑,摸了摸自己腰包,索性銀錢都還在,並不是被賊人給盯上了。
這次見了繡莊掌櫃的,他對上次那兩個繡樣很是滿意,說客人們對那兩個喜字團紋都很喜歡。
李玉嬌聽了,心中自然高興,不過這次帶來的不是團紋了,而是幾個精巧的裝飾樣子。這種用於袖口和領口處的裝飾花紋較之團紋簡單了許多,所以得的價錢也沒有第一次的高。
但加在一起也得了將近四兩的銀子。
掌櫃的見李玉嬌每次送來的東西都很新穎卻也不出格,便問她要了牡丹花及其他花卉的樣子,李玉嬌答應一試,一併將下次見面的時間也給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