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建國支支吾吾了好久,才擡起頭來,但卻仍是將眼光望向別處,不敢看羅志勇,“其實我爸媽的主意也不錯,翠蘭這幾個月就住到我們家去,到過年再辦喜酒就是,我早把翠蘭當媳婦,不管現在結不結婚,我也一定會對翠蘭好的。”
蘇豔嘴脣輕扯,語氣有些不耐煩,“不就是了,我們也沒說我們張家的孫子要你們羅家養着,不過是推遲幾個月辦事,沒什麼區別啊。”
很明顯,張建國是站在蘇豔他們那邊,沒想着立馬要結婚。
“我家翠蘭可真是瞎了眼,看上你這麼一個東西……”周雲梅見狀,忍不住衝張建國罵起來。
既是如此,羅志勇也不跟他們廢話了,這種事情吵多了毫無意義,而且只是將羅翠蘭的地位弄的越發卑微。
他拉住正數落張建國的周雲梅,冷着臉跟張張建國說,“這樣,建國,你自己回去考慮一下,要麼就安排月底結婚,至於是不是要辦酒席,我們可以另外商議,要是你們家真是看重那個酒席,可以先領結婚證,到過年甚至到生完孩子再擺酒席都可以。”
頓了頓,他接着道,“要是你們不同意我說的這些,那你和翠蘭的婚事就這麼算了,以後各走各的,我們家翠蘭的事情我們自己解決。”
周雲梅不同意,她覺得這樣太便宜張建國了,她跳着腳指着張建國說,“那可就沒那麼好的事情了,要真到那個地步,我可不會讓你們張家好過。”
見羅志勇和周雲梅這回都不好說話了。張建國也害怕起來,他想起今兒周雲梅說要去告他強了羅翠蘭什麼的。
要真是扯到那事上去,就算最後不會怎樣,可也不是件小事了,他不願鬧的那麼大。
於是,他便先出聲安撫了周雲梅幾句,然後轉頭低聲去跟張雨生商量。“爸。我覺着志勇大哥說的先領結婚證後襬酒的事情倒是可以,反正你們說的算命先生也是說的擺酒的日子,和扯證也沒多大的關係。”
張雨生到底是年紀大些。能沉得住氣,他拉着張建國,小聲勸道,“傻小子。你別被他們給嚇住了纔是,他們家翠蘭懷你的孩子都懷了兩個。你還真怕她不嫁給你,不嫁給你還以爲能嫁給誰啊。”
靠着張雨生坐的張雪花也撇着嘴道,“就是,實在不願意嫁就算了。我們張家可不缺兒媳婦。”
張建國並不喜歡這個妹子,他瞟了張雪花一眼,將張雨生往一邊拉了拉。小聲說道,
“爸。我和翠蘭的事情不是一兩天了,我們之間有感情,再說她現在肚子裡懷的可是你的孫子,要是你真讓翠蘭將孩子打了,翠蘭身子萬一出了什麼問題,以後我們張家可就絕後了。”
完了,見張雨生不爲所動,他的臉色沉了沉,又加了句,“要是我媽在的話,肯定不會贊成你這樣做,你就當看在我死去的媽份上,答應我們,我們先扯證,酒席就隨你們說的日子去辦。”
張雨生雖然爲人不怎麼樣,但對張建國的母親卻是極爲內疚的。
當初他們也是自由戀愛的張建國母親不顧家裡的反對嫁給他,嫁到他們家之後,沒過上一天好日子,在生張建國的時候便難產死了,他心裡一直覺得愧對她。
這聽張建國提起他母親,他想了想,還是答應下來,“好吧,那就這樣吧。”
“你……”蘇豔跟上來,冷眼看了張建國一眼,想出聲阻止
但張建國卻是搶在她前面開了口,望着她,張建國的神情帶着幾分淡淡的威脅,“媽,雖然我不是你親生的,但這些年我一直將你親生媽對待,你在村裡的風評一直也很好,可別到關鍵時刻讓人說你閒話。”
蘇豔被趙建國這一番話說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她是個後媽,即使說一直對張建國也算不錯,但到底有多好她自己心裡清楚。
而且她一直在外人面前是口口聲聲的說把趙建國當成自己的親兒子看待,維持着頂好的形象。
這樣一來,既然張雨生都答應了,她自然不好再反對。
她嘆了聲,有些言不由衷道,“那邊隨你們了,我原先那般堅持也是爲了家裡人能安心,既然你們說這樣成那便成。”
張建國這邊說話的時候雖是揹着羅家人的,但方萍英卻還是聽到了一些、
雖然張建國在這件事情上是沒做錯,但卻由此可以看出張建國遠遠不像他表面上看到的那樣老實,憨厚。
因爲他知道在關鍵時刻怎麼樣掐住對方的喉嚨。
對於他父母,他尚且都會如此,那麼以後在對待別人的時候,更會不留情面。
不過方萍英上午在房裡的時候也試探過羅翠蘭,順帶提醒她以後的事情,但羅翠蘭也不會聽她說,方萍英的責任也盡到了,她無話好說。
既然雙方都同意先結婚後擺酒席,那就沒什麼好爭論的了。
兩家人商量,定下下月初去領結婚證,到時候兩家人一起吃頓飯,擺酒席便等過年的時候再說。
其實這對外頭來說,就是個掩耳盜鈴的事情,是人都知道這好好的不擺酒領結婚證是爲的什麼。
但在這個時候的農村,擺酒好似比那張結婚證更具威懾力。
擺過酒席,人家纔會承認你算是結過婚。
只不過因爲羅志勇在部隊,他知道結婚證是具有法律效力,能保障夫妻間的關係,再加上實在無奈之下才這樣決定,總之有結婚證比真的就讓羅翠蘭卷着個包袱跑到人家住下的好。
像羅家其他人同意這樣也同樣是因爲實在無奈了。
羅翠蘭身孕已經懷上,要是真拖到過年才結婚,哪裡還拖的下去,萬一這其中出現什麼變故,吃虧的是羅翠蘭。
至於彩禮什麼的,便也商量好,也等擺酒席的時候再說。
商量完羅翠蘭的事情,一家子算是鬆了口氣。
但到底是個沒臉的事情,完事之後大家都各自回了屋,沒有絲毫的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