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自賢點了點頭,俊秀的眉頭緊緊皺着,蒼白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
能不痛嗎,手斷腿斷,肋骨也斷了好幾根,還有內傷,沒痛死算是奇蹟。
祁溶月很快便來了,她沒有理會許氏那明顯的討好巴結,徑直走到莫自賢的牀前坐下,見莫自賢好奇的看着她,淡笑道:“我是爲你治傷的大夫,我現在要按壓你的傷處,你疼就說出來,不要忍着,我需要了解實際的情況。”
莫自賢看着她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她是誰,又見她已經掀開了他身上的被子,忙嚷道:“你做什麼?”
雪兒湊上前,將針包鋪在牀畔,笑道:“莫公子,我家小姐是大夫,爲你治傷呢,你別緊張,照着小姐說的做就行了。”
莫大郎也道:“是啊賢兒,你能醒過來,可多虧了溶月,別擔心,照着溶月的話做就行了。”
莫自賢的心安定了不少,朝祁溶月點頭:“好,你按吧!”
祁溶月伸手按向莫自賢的腹部,指力由輕漸重,她細細打量着莫自賢的面部表情,見他面上的痛苦之色雖甚,卻並未到痛至猙獰難以忍受的地步。
她撤了手,淡笑道:“恢復的還行,但依然不能大意,藥絕對不能停,臥牀靜養至少一個月方能下牀,注意保暖,千萬不要着涼,一旦染上風寒導致咳嗽,你這內腑的傷便越發不容易好,記住了嗎?”
祁溶月的聲音低低柔柔的,卻很有說服力,莫自賢很自然的點頭:“記住了,多謝!”
祁溶月搖頭:“不必謝,我行醫治病,也不是不收錢,千兩診金,一錢都不能少。”她在莫自賢清明的眼中,瞧見了一絲的嫌惡,好,很好,這正是她要的效果。
祁溶月轉身,走到房中的書桌前坐下,筆筆寫下莫自賢需用的藥方,以及平日所需注意的事項,一樁樁一件件,事無鉅細,清清楚楚的交待在了紙上,若只用嘴說,誰知這些人能不能記住,好不容易搶救回來的性命,若再白白斷送了,豈不可惜?
她朝那劉大夫道:“明日一早我就要回京都,這是莫公子的治療方法,您先看看,若有覺得不對的地方,可趁我今兒還在,與我商討,往後莫公子的傷還請您多多費心。”
劉大夫迫不及待的接過祁溶月遞來的三大頁文稿,上頭不僅寫了不同時段所需服用的三種藥方,甚至還繪製了一幅穴位圖,標明瞭莫大公子所需施針的具體位置,莫說他這個老大夫,就是來個新手大夫,照着這方子治,也沒有治不好的病啊!
劉大夫年紀不小,孫女只比祁溶月小兩歲,可他此時在祁溶月面前,半點長輩的架子也端不起來,心裡對她唯有深深的敬重。
爲醫者,當得如此!
不藏私,不納底,一切以病患的性命爲重。
待祁溶月和劉大夫出門論醫,房間裡便只剩下莫大郎一家三口。
莫自賢朝莫大郎問道:“爹,這位祁小姐,莫不是彭城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