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高地是真的受夠了段莊語,原本還真想借這事的由頭跟她提離婚的,可江姨說的對,他要是現在提那簡單就是在給老四夫妻拉仇恨,以段莊語睚眥必報的性子,他是真的賭不起。
從褲兜裡掏出煙盒,在牆上磕了幾下,抽出一根菸點上,輕抽了一口,吐也幾個菸圈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這日子,咋就過成了這個樣子,不僅自己過的憋屈,連家裡人也不得安寧,這下更是好,直接惹出這麼大的簍子。
垂在身側的右手,狠狠的往牆上砸了一拳,在心裡下了決心,等段莊語生下這胎坐完月子,便把離婚的事提上日程,他不想自己的後半輩子也過的這麼憋屈。
剛想通,正準備再抽上一口煙,就聽到有人喊道:“霍三哥,你怎麼站這了?”
他站那個地方,前面栽着兩棵松柏,要是不注意很容易讓人忽略。
霍高地擡頭看向說話之人:“閻芳,你這是回孃家?”
閻芳笑着點頭:“是,回來看看我爺奶。”
想到閻芳的遭遇,他心裡不由同情:“你婆家那邊都安頓好了?”
提到婆家,閻芳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可她不想多說,不想讓可憐她:“嗯,畢竟逝者已逝,活着的人還得往前看。”
兩人又說了幾句,閻芳便離開了。
霍高地一直看着閻芳的背影消失,這才收回視線。
閻芳當年竟外落水被人救起,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玩意,把事情鬧的人盡皆知,最後迫於壓力,閻芳便嫁給了救她之人。
那人家裡雖只是普通工人家庭,可家裡公婆都有工作,要嫁的那男人也有本事,閻家當時還陪嫁了不少嫁妝,就想讓閻芳嫁過去過的好一些。
只可惜,那男的是個短命的,爲了救跟人打架的表弟,被人一板磚給開了瓢。
終是沒有搶救過來,公婆因爲兒子的離世,差點沒跟着一起去了。
之後,公婆和三個大姑姐看她跟看犯人似的,就怕她離家再嫁。
聽說她公婆爲了牽制她,還把她三歲的女兒抱回了自己屋,親自帶。
美名曰:“這是我兒子留下的惟一血脈,他們老兩口得好好寵着。”
三個大姑姐也在那裡幫腔,反正就是一箇中心思想:你不能改嫁,得好好撫養孩子,照顧公婆,這才能對得起她們弟弟。
而不管是砸人那家人賠付的錢,還是婆家表弟一家送來的錢,她這個當妻子的是半點沒看到。
公婆說,那些錢都是留給小孫女的。
這話,別人信不信不知道,閻芳是半句也不信,可現在她也確實沒想過再嫁,便也如了他們的意。
霍高地剛收回視線,就聽到身後有汽車停下的聲音。
他回頭便看到江姨已經從院裡走了出來,徑直上了那輛車。
而此時他爸一臉惆悵的站在大門口,看着車子駛離了大院。
霍高地不知道怎麼想的,對着他爸喊道:“車子都沒影了,你還看什麼?”
霍山河聽到這聲音,就是一陣心煩,沒找到稱手的東西,直接把鞋子脫了就扔了過去:“你還有臉在這幸災樂禍,還不趕緊滾去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