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成染卻不管齊國公怒火,只道:“滄州商賈不止三人吧!”
安城大長公主皺眉。
卻聽齊成染道:“那日酒樓會友,孫兒見的友人的確是滄州商賈,只是卻不是歹人,也並未有收買。”
“如何證明你話爲真?”
“祖母不信,傳來問問便知。”齊成染淡淡道,話之語氣坦坦蕩蕩,似絕無外心。
安城大長公主看了齊成染幾眼,擺了手,算是同意。齊成染苦笑了下,招來齊放道:“還是那日的酒樓,你馬上將我的朋友請來府上做客。”
齊放訝道:“不是說正在準備事兒嗎,還沒到時間就去請,不免讓人有監視之感,若他們惱了,不幫主子如何是好?”
齊成染嘴角含了一絲苦澀,“不幫便罷,眼下我連自己都護不了,何談幫別人。”
齊放應聲而去,而此時,衆人都對兩主僕口中的‘幫忙’好奇着。
不一會兒,齊成染口中的三人來了,從各自華麗毫不低調的服侍,不難看出身上的銅臭以及得意,確是商賈無疑了,然而三人的臉上卻含了不同程度的憤怒。
對,就是憤怒。
三人的確很憤怒,以至於剛剛在齊成染的介紹下與齊國公安城大長公主見了禮後,領頭的那人便忍不住道:“三少爺,念在我家少爺的份上,我等這才應下三少爺的請求,可說好的一個月,卻只五天便等不及了,所謂用人勿疑疑人勿用,三少爺既不信任我等,當日何必請求?”
話說得沒頭沒腦的,衆人更是疑慮。
齊成染輕嘆口氣,略略無奈道:“情非得已,望三位見諒。今晚見二位,並非當日請求之事,而是想讓幾位幫忙做個證。”
“這是何意?”領頭那人皺眉,此刻注意到廳中的場景,這才察覺到空中流動的波譎。
齊成染轉向安城大長公主,指着這幾名商賈道:“祖母,這便是孫兒那日所見之人,若祖母有疑慮,直接問了便是。另外,也可請酒樓掌櫃來府上一趟,親自爲孫兒洗刷冤屈。”
安城大長公主抿了抿脣,倒是身後的老嬤嬤訕訕道:“如此,許是真冤枉了三公子。”都說道這個份上了,估摸着酒樓掌櫃來了也是一樣,還不如別丟那個人。
“也就是說,祖母相信孫兒了?”
齊成染淡淡道,面上恰到好處的顯現出幾分委屈與無奈。
廳中的衆人誰都不是笨人,結果顯而易見,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安城大長公主仔仔細細地在他臉上盯了半晌,才緩緩點頭,“嗯。”又思慮道:“不過,你既是清白,那傷成玉的人爲何污衊你?”
“孫兒這幾日也就見了幾個朋友,怎知何人對下手。”齊成染淡淡道。
“那這事兒就奇怪得緊了!”安城大長公主盯着齊成染的臉,雙眸不住泛起幽光。
這時,沉默了許久的齊瑩突然開了口,“祖母,會不會是滄州姚家,姚風的人?”
“姚風?”安城大長公主看了眼這個不多話的孫女,嘴上低語一聲。
廳裡衆人的目光齊聚於她,齊瑩吸了口氣,點頭道:“那姚風本就與過不去,當日殺人案便多次使絆子,如今失勢,他暗中傷人也能說得通。”
齊成玉與王清音的事情雖瞞了外人,但廳裡的衆人都是自家人,也都聰明着,卻是多多少少知道這件事情的。
齊瑩提醒,讓廳裡的衆人猛地警醒,原來還有一個姚風。
安城大長公主點了點頭,“既如此,那便再審審。”
老嬤嬤點了點頭,緩緩推下,衆人心裡都清楚,這便是去繼續審問了。剛纔三少爺雖摘清了自己,但看安城大長公主仍要審問的架勢,看來,事情還沒完。
只是不多時,老嬤嬤便回來了,安城大長公主問結果,老嬤嬤福了福身,恭敬道:“極刑之下都招了,正是那姚風。”
衆人一驚,心嘆果然如此。
慧敏長公主淡笑道:“母親,既證明成染清白,這件事情便到此爲止吧。”
安城大長公主卻道:“以往成玉從不進青樓,卻爲何這幾日……成染對此有何見解?”
不是說清楚了嗎,怎得還有事兒?齊國公有些看不下去,開口道:“母親,成玉的事兒成染怎麼知道。”
安城大長公主輕哼道:“老大,這事兒你別管,聽着便是。”對齊成染道:“成染,你可以否認,但口說終究無憑據,不若我們這次讓事實來證明,如何?”
齊成染微微怒然,“祖母說如何,孫兒不敢有異議。卻不知祖母要如何證明?”
“若你有心拉成玉去青樓,自己又不沾惹,那麼吩咐下人去做當是最好。你們不見面,卻可以書信來往。”安城大長公主道:“這便,搜屋吧!”
搜屋,慧敏長公主怒極。然而婆婆的意思,卻是不能說不是。心頭陡然一酸,她覺得兒子這個長房嫡子,卻過得如此艱難,因爲二房的後輩搜屋,恐怕在府裡,某些庶出的都比兒子有臉面。
齊成染朝母親搖搖頭,示意她別多想。其實對於成染來說,別人的看法倒不是很重要,這點與顧長歌不謀而合。
於是,一羣人浩浩蕩蕩地走去齊成染的屋子,開始搜屋。
剛打開門,衆人猛地變了臉色。
只見那斜對房門的書桌上,趴了個紫衣女子,女子已經熟睡,似在做夢,嘴裡吐出‘齊成染你丫的,給老子滾過來’之類的話。
衆人看着書桌上的女子,再看看臉上僵了一僵的齊成染,有種說不出的詭異縈繞於衆人之間。
齊國公的臉沉得嚇人,慧敏長公主的臉色也不好看。
齊成染忙上前,推了推顧長歌的肩膀,喚道:“長歌起來,莫要睡了……”
顧長歌正遊蕩於好夢之中,夢裡山林迷霧重重,她記不得自己是怎麼走進來的,但竟走不出去,毫無目標的走了許久,驚恐地發現自己走的是一個大圓圈圈,迷了路……大得不知邊際的林子,陌生的地方,與平常相似的唯有天上的太陽,任誰獨自一人到了這境地,都應有些害怕吧,顧長歌也不例外。
聽母妃說,這種情況,叫做鬼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