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顧長歌左思右想之後,還是決定告訴齊成染,就算受罰,那也是她的的確確做錯了,她不怕被齊成染罵,就怕給他添麻煩,害了他!
“證人?”齊成染輕輕皺眉。
顧長歌點頭如啄米,“我琢磨着就是證人的意思,唉,雖然看着只是一般的威脅,看似不是大事,但我心裡總是忐忑得緊,染染你說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看着顧長歌充滿自責與愧疚的雙眸,齊成染輕輕搖頭,“你想多了,不要怕!”
顧長歌卻心中一跳,難道真的惹麻煩了,頓時自責比剛纔更甚,惹得齊成染輕笑了下,齊成染握着她的手說道:“真的沒事,你不用我擔心,我只是覺得如果真如你若說,他將你當成證人,那麼是否可以說明他已經認出你與齊芫的身份了?”
顧長歌倒沒想到認出身份這一出,明顯愣了下,下意識覺得應該不可能吧,她們一身的裝扮從頭換到尾的,熟人都不一定能認出來,更別說沒有交集的長嶺侯世子了。
可齊成染鮮少判斷失誤,顧長歌疑惑了,“我,我覺得不太可能啊,今天他可一句話都沒跟我和齊芫說呢,就看幾眼就能認出了?他不是母妃說的那什麼火眼金睛吧?”
“可若他不知你倆身份,豈會讓你們爲證?隨便找個府中的丫鬟,證明長嶺侯夫人待他不好,豈不更有說服力?爲什麼是你們呢,你們只是小小的藥童,關鍵時候,沒有被收買的嫌疑?而如果你們是國公府的夫人與小姐便不一樣了,國公府的夫人與小姐因貪玩去了長嶺侯府,恰巧撞見長嶺侯夫人與世子爭吵,明白長嶺侯夫人的惡毒,後來臨走時,卻被長嶺侯世子叮囑不能外傳壞侯府臉面,於是,世子仁義,絲毫不計生母惡毒,以德報怨。”齊成染分析說道。
顧長歌張了張嘴,卻發現無從反駁。
是的,沒有身份,她和齊芫什麼都不是,那麼爲什麼讓她們做證人呢?可是她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她自認對自己的化妝技術有信心,爲嘛會被沒見過幾面的長嶺侯世子認出?不可思議。
齊成染認真想了想,說道:“或許他並未完全認出你們的身份,只猜出你們不是一般的書童,甚至不是一般人,只要你們不是一般人,那便有說服力。”
“那就算我們不是一般人,他需要作證的時候,怎麼找到我……”
顧長歌突然住了嘴,瞬間想通了整個關鍵,心中更是自責,惱恨自己反應爲何要慢一拍。
如果長嶺侯世子當時只對她和齊芫起了疑心,那麼只需派人跟着她們離開,一直跟到家,還怕不能知道身份?而更讓顧長歌自責的是,順着這個思路,那麼她們前幾次去武泰侯府,去蔣家,如果有心人要查她們,是否也可以順藤摸瓜地跟蹤?
只這一處沒想到,顧長歌已經覺得很麻煩了,雖然總共只有三次的經歷,但已經足夠查了。
“成染,我……對不起,或許我的胡鬧已經給你帶來麻煩了,對不起……”顧長歌低聲說着,真的很歉疚,齊成染一直都包容她,可是她不但不能幫他,還胡鬧!
齊成染哪裡不知道她的心思,心嘆正好,如今她越是歉疚,或許將來得知真相,便越容易原諒他,可理智如此,事實見她這麼內疚,突然就不忍心了。
“你無須如此,前幾便想到這點,是以你們回程的路上特別讓人清掃了,沒有人會知道你和齊芫的身份,長嶺侯世子的人也不例外,只要你們日後不去招惹他,便應該發現不了。”當然最後補了句解釋,“當時爲了你們安危,我派了幾個人保護你們,沒告訴你們,是我的錯。”
得知原來並沒有造成麻煩,顧長歌瞬間鬆了口氣,哪裡還會在意齊成染是不是保護她,頓時欣喜異常,緊緊的撲向齊成染,撲倒在牀上。
後來顧長歌將對長嶺侯世子的分析告訴齊芫,齊芫內疚之後也鬆了口氣,隨後顧長歌問她以後還去嗎,已經經過蔣榮與長嶺侯世子二人的懷疑,齊芫心中有些忐忑,不敢再去。
顧長歌笑着寬她的心,“你不用怕,你三哥說了,他會派人保護我們的。”
有三哥把關自是好的,只是齊芫心中覺得有些不舒服,“保護嗎?不是監視?咱們明明就是去玩兒的,自然要玩得自在纔是,在三哥眼皮子底下做什麼?”
說沒說完,就被顧長歌往頭上敲了一筆,齊芫狠狠地瞪去,“你打我做什麼,難道我說錯了?”
“當然錯了。”顧長歌語重心長道:“齊芫小寶寶,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想象中的這麼美好,雖然現在不是亂世,沒有隨處可見的燒殺搶虐,可搶劫拐賣還是有的,你這麼嬌滴滴的一個姑娘家,若被奸人瞧中,能不惦記?再者,也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怎麼一個兩個都懷疑我們,要再遇上如蔣榮長嶺侯世子那般的人,又來算計怎麼辦?有成染的人保護總是好的。”
“可這樣就沒有自由了。”
顧長歌道:“都說了有危險了,你還要自由,成染保護我們,卻不會干涉,只在危險的時候救我們,不是自由?非要拿安全開玩笑纔算?齊芫你腦子是怎樣想的。雖然成染的人會給他稟報我們的行蹤,但成染本來就知道這樣事情,還瞞什麼?”
齊芫想了想,覺得顧長歌說得很有道理,便沒反應,而想到有兄長關注,那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危險,是以放了心,繼續和顧長歌去找喬玉了。
而當知道下一家時,齊芫就徹底放心了,因爲喬玉準備去安郡王府。
“給誰治,可是六姐病了?”齊芫關切問道。
喬玉輕輕搖頭,“是郡王府的一名妾室。”
“哪個妾這麼有臉面,竟能讓胡家管家專門來請你?”顧長歌說這話的時候,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喬玉將顧長歌神色看在眼裡,淡淡一笑,“郡主已經猜到了吧,聽說,胡家少爺對一個妾室上心呢。”
顧長歌想到當日去樑國公府途中所見的一幕,更加噁心胡元裴了,等三人到了安郡王府,果然,原來那個叫桐兒的女子真的和胡元裴好上了,如今不見桐兒,應該叫桐姨娘了。
當初說做牛做馬,呵呵,做牛做馬做到牀上去了,還真是拼!
喬玉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按在桐姨娘的手腕,隨後看向正在一旁焦急着的胡元裴,輕聲道:“恭喜胡少爺,姨娘這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