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齊成染的分析,可能有三種情況。
一種,是江湖上久負盛名的暗門,暗門殺手個個百裡挑一,但這些殺人都沒什麼怪脾氣,給錢就辦事,任務完成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五。額,也不算萬無一失。但有一條讓買兇殺人卻見不得人的幕後買主很滿意,不論威逼利誘,都不會透露買主的名字。
第二種,山海宮,名字挺高大的,囊括山啊海啊。沒有人否認這個門派的忠誠度是所有組織中最高的,據考證,其忠誠不亞於魏帝悉心培養的直屬心腹衛軍,只是這個讓魏帝比信任親生兒子還要信任的衛軍,早在五年前就被魏無極給趕盡殺絕了。言歸正傳,讓山海宮辦事,首先還是得出重金,拒相關人士透露,一條人命的價格高達兩萬兩白銀。
第三種,齊成染大膽猜測,齊二爺有意下毒。
“下毒?”顧長歌驚訝,“有沒有搞錯,下毒?要沒毒死,豈不還落下把柄?”
齊成染瞥了她一眼,“任何事情都是有風險的,刺殺不也如此,沒殺死也可能漏把柄,不過二叔既然決定做,便不會輕易露出破綻。”
“那接下來怎麼辦?”
齊成染笑道:“交給我吧,這幾也累了,就先歇着!”
顧長歌搖頭,“不要,你這麼聰明,不讓我做些什麼,我會感到自己是個廢物。”
齊成染一愣,輕笑着搖了搖頭,“你既閒不住,便去齊府坐坐,不論收買刺殺還是買毒藥,都是需要銀子的。”
顧長歌眼睛一亮,收買刺客需重金,於毒藥,既然齊二爺暗中下手,就不會動周邊的毒藥,而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從外面弄,而外面來的東西,一般情況下,都是需要銀子的。
想辦法去齊府查查財政支出,不是省事兒了許多?
嫡長子出事,主母整日垂淚,齊二爺在沉悶的書房裡待了一天又一天,心思莫測。整個齊府的奴僕看主子的臉色,都夾着尾巴做人,又因張姨娘之事,更是半點不敢嬉笑。
這天,齊成染與顧長歌雙雙來齊府,美其名曰,勸齊二爺保重身體。
齊二夫人不知兒子的事情背後還有齊成染的功勞,見來安慰,好一番感動,連連道謝。
齊二爺始終沉着臉色,不說一句。齊二夫人看丈夫對侄子的態度,幾句話下來,面上有些訕訕,覺得似乎幾人有話要說,便起身告辭。
作爲一個後輩,齊成染起身讓齊二夫人先行。
屋中終於只剩齊二爺三人,再也不用掩飾,齊二爺沉臉嘲諷,“成染大了,有心思了,可將二叔騙得好慘。”
一切都攤開了說,都不需要虛與委蛇。
齊成染淡笑,“二叔只說成染騙你,難道你對成染沒算計之心?姚風對付,二叔無可奈何,便誆騙成染幫忙,我幫了忙,二叔還是會對付我,對嗎?既然二叔不把成染當侄兒,那麼成染也不會甘於被二叔當槍使。”
齊二爺冷冷道:“連姚風也在你的算計之中,以前還真是小看你了。”
“還好,給二叔上了一課,讓二叔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是侄兒應當做的,二叔不必言謝。”
看着齊二爺一張似乎要噴血的臉,顧長歌也嗤笑打擊道:“別特麼的視天下無人,比齊二爺能幹的人多了去了,否則,齊二爺混了這麼多年,也不會仍舊待在滄州這麼一個巴掌大的地方。”
“你……”齊二爺指着顧長歌怒罵道:“未嫁便爲男子奔波,還真是與你那娘一個德行。”
顧長歌怒了,她的事情,幹母妃何事,立刻罵道:“我父王都不管母妃,都不管我,你算哪根蔥?也能管?”
齊二爺沒有說話,拳頭卻是緊握。
老是脣槍舌戰也沒意思,幾人沉默了會兒,齊二爺開口道:“成玉入獄,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你這是來看我笑話,來耀武揚威嗎?”
齊成染點了點頭,“算是吧!”
顧長歌嘴角一抽,氣死人不眨眼啊!
齊二爺深吸一口氣,死死按住右手邊上的扶椅。忍啊忍啊……
而齊成染這邊像是捱時間一樣,齊二爺說一句,他便頂一句,與顧長歌輪番上陣,幾次將齊二爺氣得不行,直到齊二夫人準備了午飯款待二人。
飯桌上,齊二爺早早便道吃飽離席。
齊二夫人以爲丈夫這是嫌棄齊成染沒用,沒能救兒子出來而惱了侄子,便道:“你二叔就是這麼一個人,成染莫要介意了。”
齊成染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心胸寬廣,不論二叔說了什麼重話都能擔待。
齊二夫人暗下點了點頭,又不由想起兒子,若是成玉的心不那麼大,不要什麼王家千金,或許就不會發生後面的事兒了。
這時,齊二夫人的嫡女齊瑩見飯桌上的幾人興致都不高,便找話題道:“聽說三哥原是打算回京城,只是路經滄州,這才滯留的。不知三哥打算何時回去?”
齊成染道:“再等等,三哥想看到脫險。”
顧長歌抿嘴淡笑,是想確保齊成玉無翻身之地,同時王家奪權吧!
提起兒子,齊二夫人抹了把淚道:“成染有心了。”
“兄弟手足,都是應當的。”齊成染道。
“那三哥,你若是回京,能帶芬兒一起嗎?聽說祖母近來身子不利爽,芬兒心憂,想爲祖母牀頭盡孝。”
舒心的聲音傳來,顧長歌朝她看去,這是一位面容極爲妖媚的女子,十五六歲的模樣,即便一身綠衣也掩飾不住女子的風華,但是這種風華也只限於妖媚,何種妖媚,大概男人見了,會有種立刻壓在身下佔爲己有的衝動吧!
這就是趙姨娘的長女,齊國公府五小姐,齊芬。
安城大長公主並不喜歡齊芬,說這女子面如勾人狐狸,有妖女禍國的跡象,連帶着也不喜歡她的生母趙姨娘。
這時,齊芬確說安城大長公主身子抱恙,想去盡孝侍疾……
安城大長公主的身子確實不好,但遠遠沒到牀頭侍疾的地步。齊芬卻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