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完我雖是狡猾異常,甚至爲了不被東廠認出他就是寧完我,不惜殺了孫之獬和張雍。
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作爲一個擅長以暴力解決問題的特務機構,不會因爲不知道他是誰,而就將他放過。
那日從青山會館所抓的十七個人,到現在也沒放出大牢一個,而且每天都換一道酷刑審問,但偏偏也沒有一個嗝屁。
寧完我沒想到事情會展成這樣,他以爲隨着八大晉商的施壓,大明的皇帝朱由校會放了他和那是十六個同自己一起抓來的晉地商人。
可等了這麼久,都沒有要放走他們的消息,甚至抓進來的人越來越多,他還看見了範永鬥也被抓了進來。
寧完我直到這時才明白自己或許從一開始就把這位大明皇帝朱由校想得太簡單了,他或許從來就沒有打算向任何人妥協。
此時的寧完我早已被打得是遍體鱗傷,但他到現在也沒承認自己是寧完我,而隨同他一起被抓進來的晉地商人也跟着他一起受着這樣的罪。
寧完我沒有因此有絲毫的愧疚,他反而很興奮,看着這些東廠番子憤怒至極偏偏又沒辦法找出自己的樣子,他就高興。
這一日,寧完我已經不記得自己這是第一次受刑了,無所謂,這些相比於被現後的凌遲,算很輕了,他甚至巴不得自己直接受刑而死。
但偏偏這些東廠番子用刑時很有分寸,導致他到現在是求死不能,求生不得。
不過,就在他蓬頭垢面的被東廠番子拖走在幽深的大牢裡,聽着無數慘叫聲時,卻看見一穿黃袍的人走了進來。
這人正是朱由校。
朱由校還是第一次進這種瀰漫着腐肉味和血腥味的詔獄,他不由得捂住了自己的鼻子,看着無數傷痕累累的朝廷官員或重要人犯,朱由校才現原來自己作爲一代帝王,可以造就如此恐怖的地方。
但有時候政治就是這麼殘酷,自己如果不這樣做的話,自己的下場會比這牢裡的人還要慘。
“陛下,這是關押罪責較輕的官員的地方,再裡面就是朝廷重犯和要嚴加審問的重要線索,下面還有一層密室鐵牢,關押的則是最重要的犯人,現在只有一個鰲拜被關在裡面。”
王承恩一邊帶着朱由校往裡面走,一邊解說道。
朱由校點了點頭,嘆道:“這裡還真是地獄般的存在啊,從即日起,除掉東林黨官員和八大晉商要人物,以及那鰲拜和還沒確定誰是寧完我的十七個晉商外,都流放到遼東或其他地方勞動改造吧,具體如何操作,到時候商議出個章程來。“
朱由校正說着,一官員滿臉是血的官員突然就朝朱由校跪了下來,還不停的磕頭道:“罪臣陳憲卿給陛下請安,請陛下饒恕罪臣弒君之罪吧!“
陳憲卿?
朱由校想起來這人就是那位喜歡在朝堂上罵自己,最後因爲參與刺殺自己而被緝拿的御史陳憲卿。
見他這樣,朱由校也不由得哼了一聲:“身爲臣子,暗藏禍心,真是枉費了你讀那些四書五經,要朕饒你一命也行,但你的活罪難免。”
說着,朱由校就讓王承恩將這些同陳憲卿一樣被關押的東林黨官員也都登記造冊,準備進行勞動改造。
“陛下,這裡面的十七個人就是在青山會館抓的,但誰是寧完我,到現在還沒審出來,是卑職無能,請陛下治罪!”
王承恩說道。
朱由校揮了揮手,沒有計較這些,只是笑道:“既然如此,將寧完我的老母帶來,讓她來辨認。”
“我的老母?他怎麼知道我還有老母在關內”,寧完我下意識的微微一擡頭,但旋即就意識到這朱由校有可能是在詐自己,但爲時已晚,朱由校立即指向了他:“寧完我就是他!”
朱由校喊了一聲後就不由得冷笑起來,看着這寧完我:“好一個狡猾的大漢奸,朕若不是早先知道你還有一老母親,而故意詐了你一下,只怕還真的讓你逃過凌遲之刑,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背叛大明,背叛祖宗,即便再狡猾也逃脫不了懲罰。”
寧完我整個人就雙腿軟坐倒在了地上,什麼也沒說。
揭穿了誰是寧完我的朱由校也沒心情與這大漢奸閒聊,而是直接去了下面的密室鐵牢。
等到鐵牢被打開,朱由校就看見了被鎖在鐵牢裡的鰲拜,鰲拜倒沒有受刑,只是被關在在黑天瞎地裡沒有一個人影的地方,或多或少也讓他的面色有些憔悴。
“你就是鰲拜?”
朱由校半彎着身子看着這虯髯大漢鰲拜問了一句。
鰲拜卻突然狂的搖晃起了鐵籠子:“士可殺不可辱,要殺要剮請便,不用在這裡假惺惺!”
“朕沒有假惺惺,朕只是想看看傳說中的巴圖魯是不是真的不怕死”,朱由校說着就從一東廠番子手裡拔出一把刀來,然後命道:“將他的右手控制住!”
“是!”
兩個東廠番子直接將鰲拜的手臂從鐵籠子里拉了出來。
朱由校直接劃破他手臂上的動脈,然後就是一滴滴的血往地上流。
鰲拜見此想要掙扎,但因爲被擁擠在鐵籠子裡使不出太大的力氣,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血往外流。
“朕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就這樣看着自己血流盡而死,要麼投靠我大明,爲朕效力,放心,以前你是後金臣子,所犯我大明之罪不過是受皇太極指使,朕可以既往不咎,而且,要不是努爾哈赤叛亂,你們現在也算是大明子民,爲朕效忠本是再正常不過之事,日後若能取得功業,封侯拜相,朕絕對不含糊,好好考慮考慮吧。”
朱由校將刀一丟,就轉身而走。
其實,他從活捉鰲拜開始就有了要招攬他的意思,此時的後金同大明一樣,並沒有多強烈的民族意識。
鰲拜這種不過中下層韃子也就更沒有自己一定要爲後金效忠的意識了,所以朱由校覺得既然後金皇太極拉攏漢人做漢奸,那自己何不也拉攏滿人做滿奸呢。
鰲拜沒有說話,看着自己的血一滴滴的繼續流,他心裡也有些慌張起來。
直到朱由校快要走出牢房時,他才虛弱無力的大喊一聲:“鰲拜無能,請陛下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