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瑪利亞號本來是一艘郵客兩用船改裝的運兵船。它原先的設計能力是運載一千名旅客,可是這一次上了506團的五千人。由於過於擁擠,條件變得非常惡劣。
兄弟們早已經過了初上運兵船離開美國本土時候的興奮勁。現在幾乎每個人都牢騷滿腹。在大海上航行了塊半個月了很多人因爲情緒的變壞,而經常發生衝突,喝酒、鬧事的事情時候發生,幾個連隊之間也經常發生鬥毆的事件。
“帕克斯,我幹打賭,那個胖子肯定有一週的時間沒有好好洗過那件衣服了!”克里斯登生和帕克斯在底艙餐廳裡用餐的時候,悄悄的指着廚房間那個穿着油膩膩的大褂的廚師。
“中國人有句俗話:不乾不淨,吃了沒病。”帕克斯笑道,“這裡不是肯塔基的貝克林裡奇,沒有舒適的牀,沒有電影院,沒有飯後的甜點,沒有熱水的淋浴,當然也沒有附近的姑娘。這裡是大海,克里斯登生,我們現在在大海上,這樣已經挺不錯了。我很滿意!”
“我只不過覺得有點噁心!”克里斯登生嘀咕了一句,然後湊上來笑道,“是啊,就算是卡森玩二十一點贏了一百五十元,也沒有地方花。”
“你呢?喜歡二十一點還是雙骰子?或者是打撲克牌?”帕克斯笑道,“我可對那個沒興趣。”
“二十一點。”克里斯登生道,“而且我還聽說他們軍官也時常在一起玩這個。我就經常見到尼克森、巴克還有威爾士他們一起玩過。”
“你親眼所見?”帕克斯沒有微微一皺。
“不,聽說的!”克里斯登生道,“他們甚至還邀請了D連的史畢爾。”
帕克斯點了點頭道:“既然是道聽途說,那就別放在心上,誰不會玩幾把?在這樣的大海上漂浮,上帝都會覺得寂寞的。”
其實帕克斯有點考慮過度了,即便是美軍的軍官,玩幾把牌是家常便飯,和普通的士兵一樣。但是士兵們的看法卻因此可能不同。
“我倒是不怎麼擔心,我只是擔心索伯的精力問題,他是在太充沛了,真不知道還會想出什麼點子,不過我想,最終都將會成爲笑柄的。”克里斯登生指的是昨天的事情,索伯想要帶領大家做操,他好不容易在甲板上找了一塊地方,但是卻遭到了史崔爾中校的警告。
“索伯上尉,我知道兄弟們都需要訓練,但是其他連的兄弟們也需要活動的場所,到此爲止吧!”史崔爾說的很不客氣。倒是讓索伯緊張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便去了團部所在的艙,向史崔爾說明情況去了。
這件事中,E連的兄弟們能夠從中體驗到極大的快感。有什麼能夠比讓索伯吃癟更讓人興奮的呢?卡伯甚至在艙內手舞足蹈起來。
9月15日,經過26天的航行,撒馬利亞號緩緩的駛進了英國的利物浦港。到達的當天,所有在船上的大兵們都發出了歡呼聲。第二天,一列向南去的火車把他們拉到了奧格伯恩聖喬治,在火車站,卡車把他們拉向新的駐地。
天漸漸的黑下來。因爲戰時的燈火管制,卡車辦法在前進,他們就只好靠着步行前進。有人在前面打着微弱的手電筒來照路,其他的人都跟在那人的身後,摸着前進。
“真不敢相信,我們進入了英國卻還要過上在塔可亞軍營一樣的生活。”韋伯斯特有點牢騷話,但是很多兄弟們也正是如他一樣的想法。簡直有點像是在回味了,塔可亞軍營的夜間行軍不正是這樣?很多人的嘴角帶着一絲微笑。
他們沒有走多遠,大約只有一英里半的路程,他們就進入了營地。眼前是一些尼生式活動房,裡面有兩隻大肚子的烤火爐。
“總算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懷特很舒服的躺在牀墊上,儘管裡面是填充的稻草,但是比起在大海船上的感覺,還是好了不止一點。
帕克斯笑了笑沒有說話,也躺了下來,然後靜靜的看着營房頂部。現在離戰爭越來越近了。自己反而有了一種期待。自己也是上過戰場的人,雖然只是小規模的一些衝突,但是在戰場上的那種戰慄絕對是一種誘惑,也是一種折磨。
又想到現在E連的一些兄弟們,帕克斯總覺得自己應該照顧他們,悲劇不是永恆不變的,如果不變的話,那麼自己的穿越,就一點用處都沒有了。或許本身這種重生就是沒有一點用處的。戰爭是殘酷的,不會因爲自己的意志而改變。
帕克斯想着,到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去。而旁邊的懷特早就打出了細微的鼾聲。
第二天沒有早訓,但是帕克斯還是醒得很早,他是貝懷特的驚叫聲驚醒的。
“帕克斯,天,真是太漂亮了!”懷特的聲音彷彿在空中發酵似地,然後就聽到了陸續的有人在驚呼的聲音。
帕克斯穿好衣服,走了出去,然後也被眼前的景色迷住了。
眼前不遠的地方,全是童話書上那種小屋子,頂上蓋着草,牆上爬滿了薔薇。一匹匹高頭大馬甩動長長的馬鬃,踏着彎曲狹窄的卵石路面向前。
“這就是童話世界嗎?”是韋伯斯特發出的讚歎聲,他有着文學家一樣敏感的心。畢竟像他這樣的哈佛大學生在E連裡可是鳳毛麟角。
因爲沒有訓練,也允許外出。這天E連的兄弟們都在這個村子裡逍遙快活。
“這就是威爾特郡奧爾德本了!”懷特感嘆着,前面在一片柔軟的鄉村綠地的映襯下,有一座古老的11世紀羅馬式教堂。當整點時,教堂頂上那隻鍾就發出跟大笨鐘一樣的報時聲。
“這不過是奧爾德本的一個小村子而已!“帕克斯笑道。這一天他們還在這個村子裡找到了五家古老的小酒吧。而且還有人進去喝了一杯。
但是並不是所有的英國人都歡迎美國大兵們得到來,有些人看到穿着制服的美國大兵時,還是有些神情緊張,很顯然他們不習慣別人打擾他們的生活。
所以第二天開始,團部就下來了命令,讓大兵們詳細介紹英國的風俗、禮貌、習慣等等。這讓很多兄弟們又有不適感。
“我們是來解救他們的,爲什麼不歡迎我們?還要我們迎合他們?”葛奈瑞直接和帕克斯發牢騷,“我不喜歡坐在酒吧裡安安靜靜的喝酒,氣氛實在不太好,太沉悶了。而且那些該死的廚子也像是要英國化了一樣,讓我們吃該死的奶粉、雞蛋粉、乾燥的杏子、乾癟的土豆、馬肉、抱子甘藍、蕪菁甘藍、大白菜……上帝,我甚至都開始懷念溫特斯中尉給我們弄得意大利麪了。這對我來,應該是個悲劇。”
“葛奈瑞,你應該覺得幸運,難道改變一下自己的生活方式,讓自己也學得像那些英國佬一樣有教養,顯得高貴一點,不是更好嗎?”巴克少尉聽到後,對葛奈瑞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好了兄弟們,這還是美妙的時刻,大家盡情享受吧。要知道過了這幾天,我們可就不能坐在這裡聽英國人到底如何削土豆的,”帕克斯這時候調節了一下氣氛,“過幾天我們的訓練又要開始了,沒有周六天,週日可以外出,還有我們每天將進行八至十小時的野外訓練。我想這比塔可亞不會更輕鬆。如果是我,這幾天將是我最享受的時光!”
事情果然就像是帕克斯所說的那樣。只不過除了那些野外的訓練,他們進行15、18、21、25英里的長途行軍,進行夜戰訓練,每天用1個小時進行近戰演練,還進行巷戰、地圖判讀、急救、化學戰以及德國造武器的性能與使用等方面的訓練。他們進行了一次攜帶全部野外裝備的演練,在24小時內行進了25英里。此外還安排了餌雷、排地雷、通聯之類的特種訓練。
此外,團部還專門派人教會他們步兵必須瞭解的基本知識:如何判讀地形,如何利用有利地形,如何根據地形採取不同戰術,尤其是如何在地面生存,在不影響體能的情況下一次在地面生存好幾天。
“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不要犯錯誤!”教官大聲的警告這E連的兄弟們,“因爲這種錯誤你犯過一次之後,就不會再有第二次了。死人是不會再犯錯誤的。”
而這期間,索伯變得精神上有點失常了。或許是因爲越來越迫近戰爭了。而且還有很多82師得人時常將在北非和西西里的情況將給506團的兄弟們聽,這使人精神上的壓力更大。
索伯的不同常態的行爲,讓兄弟們對他越來越不滿意。用溫特斯的話說:“索伯的脾氣變得更乖戾,更像個虐待狂。簡直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當然這話,他只是在和尼克森還有哈利等軍官之間的私下的討論時才說出來。
“你打算怎麼辦?”哈利對索伯很顯然也失去了信心。
“我不知道,或許我還會做兄弟們的工作,讓他們樂於接受這樣的一個連長來帶領他們在歐洲戰場上衝鋒陷陣。”溫特斯只能用這種話來揶揄自己。
哈利?威爾士聽了,稍稍有點失望,但是他們是軍官,也只能這樣來做,但是兄弟們卻不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