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女士,很快,您的兒子,上士雷斯?帕克斯(名字根據各自的姓名加上去的)就將從天空降落到地面與敵人作戰並打敗敵人。他將配發到最精良的武器和裝備。爲了在戰場上獲得成功,他已經接受了幾個月艱苦而又緊張的訓練。……”
“請您經常來信,給他以關愛與鼓勵,這將增強他的戰鬥意志。有了這個,他就會一往無前,爲自己爭得榮譽,使您爲他而自豪,他的祖國感謝他在這樣一個關鍵時刻爲國家服務。――101空降師506團二營E連連長赫伯?索伯上尉”。
這是索伯上尉寫的一封格式固定的信,準備寄給每一位士兵的母親的。帕克斯不知道原本自己的母親在什麼地方?按照軍籍上的記錄,自己應該是出生在加利福利亞洲,那麼原本的帕克斯的母親呢?帕克斯覺得自己也許應該在戰爭結束之後,回去看一看。
E連的兄弟們揹着行囊和武器,排着長隊,登上了運兵船。有人在登船處,拿着名單,大聲的叫着名字,登船的過程中,很少有人說話,他們的心情忐忑而激動。帕克斯也是一樣,儘管這不是自己第一次海外作戰了,但是那種感覺卻是每一世都不能忘卻的。
冒着濃煙的駁船託着運兵船離開了碼頭。運兵船在汽笛聲之後,開始緩緩的朝大海駛去。幾乎是所有E連的兄弟們都站在護欄邊,靜靜的看着自由女神像逐漸的偏離,轉向了船尾的方向。他們幾乎都是第一次離開美國。
當自由女神像,逐漸的成了一個越來越小的影子,最後再也看不見的時候,所有人才有了從沉思中回頭的意識。
“你在想什麼?帕克斯!”懷特扭頭看了看他。
帕克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海上有些鹹味的空氣道:“不知道,我想的很多,我的母親、還有維吉莉亞,還有傑妮芙,當然還有我們一起的兄弟們。”說着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或許在戰場上,我們有些兄弟,就會因爲戰爭而退出我們的這個團隊,或者受傷、或者陣亡。”這是帕克斯的心裡話。
“你害怕了嗎?”懷特奇怪的看了帕克斯一眼。他當然沒有帕克斯那樣經歷過死亡的人想的那麼遠,在他看來,爲國捐軀應該是一件非常英勇的事情。
“沒有,懷特。”帕克斯微微一笑,“只是一些感嘆而已!”
帕克斯將眼光投向了大海,大海上,一羣海燕、海鷗在海面上,成羣結隊,鳴聲成片。
“知道這艘船的名字嗎?”帕克斯忽然問道。
懷特顯然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就反應過來:“是叫撒瑪利亞號來着。這有什麼問題嗎?”
帕克斯笑了笑道:“撒瑪利亞原本是一個古代猶太國家的首都。我想這就是我們坐這艘船的意義所在,我們是要去解放他們。”
“嘿,你是說這艘船是猶太人的?或者說,我們就是去歐洲,當猶太人的救世主?”懷特笑道,“救世主?我喜歡這樣的稱呼。”
兩人說笑着,漸漸的,壓抑的心情慢慢的變得開朗起來。這時候,他們又看到了提波朝他們走來,他手裡舉着一罐桃子:“帕克斯,這是你的,我知道你喜歡這東西!“說着他將桃子罐頭拋了過來,帕克斯一伸手,就接住了。
“剛纔和D連的一個傢伙打賭,他輸給我的。”提波滿臉的興奮,“還有香菸。”說着摸出三包煙,給了帕克斯和懷特一人一包。自己撕開一包,拿出一根,“啪嗒”點上火,使勁的吸了一口,然後吐出菸圈,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我們終於離開了!”提波兩手前身,搭在扶手上,看着大海,“只不過是前往歐洲。說實話,帕克斯,我還真是想去南太平洋呢。那幫傢伙真是走了狗屎運!”他指的是陸戰隊的那幫。
“爲什麼?”懷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我可是想分配到一個熱帶的島嶼上,跟當地的六個女孩裸體的坐在棕櫚樹下,她們幫我剝椰子,我就用手去喂紅鶴。”提波閉了眼,彷彿在幻想一般。
“噢,提波,別白日做夢了。紅鶴很兇的,而且還會咬人!”帕克斯大笑道,原來這傢伙想得這美事,“還有,裸女也會咬人的!”
“誰討厭去歐洲?”這時候甲板上又傳來一個聲音,“去歐洲,我喜歡。”
三人扭頭看時,卻是喬?託伊走了過來。
“如果運氣好的話,我可以在希特勒的喉管上割上一刀,這樣羅斯福就會把感恩節改成喬?託伊紀念日,然後終身每年付我一萬元。”喬?託伊得意的笑着。
三人都不禁大笑起來。
帕克斯搖搖頭笑道:“喬,你完全是在做夢,當然如果換成我就不同了。”帕克斯兩手比劃成射擊的摸樣,然後道,“聽着,對於我來說,如果讓我帶着一把春田狙擊步槍,去到距離阿道夫?希特勒一英里的範圍之內,而且視野清晰,沒有風的情況下,那麼收拾包裹吧,戰爭結束了,夥計們!”
“好極了!”懷特大笑。
四人正聊着,忽然就聽得艙裡面一陣喧鬧聲。
“出了什麼事情了?”懷特疑惑的看了那一眼,帕克斯早已經走了進去,原來是葛奈瑞和李高特發生了爭執,兩人打了起來。
“嘿,嘿,嘿,夥計們,這是怎麼啦?”帕克斯衝上前去,果然是李高特和葛奈瑞兩人,已經扭作一團,而一夥大兵們都在旁邊起鬨。
“住手,大兵們!”帕克斯將兩人拉住,他知道兩人打架的原因,“都去自己的牀位上做好,別惹事,夥計們!”帕克斯一手指着葛奈瑞,一手將李高特推開。
“啐!”李高特狠狠地朝地面啐了一口帶着血的唾沫,狠狠的盯了葛奈瑞一眼,然後回身,翻身上了自己的牀位。
“好吧,上士,我會服從的!”葛奈瑞舉起雙手,然後歪着頭看了李高特一眼,然後慢慢的退到自己的牀位邊,爬了上去。
“怎麼回事?”帕克斯朝周圍的大兵問道。
“沒什麼,帕克斯!不過是爲了索伯。淋病先生說索伯是個猶太人,所以李高特不高興了,因爲他也是猶太人。他感覺將索伯劃爲猶太人是等於侮辱了他,就是這樣!”旁邊的魯茲嘿嘿的笑着。
“好了,爲索伯而打架,你們真聰明瞭!”帕克斯搖搖頭,“好了都散開吧。別擋住了道兒,兄弟們!”
衆人都漸漸的散開。果然是這麼一回事。帕克斯也不由啞然一笑,一切該發生的還是在如約的發生着。他忽然心中一動,自己既然來到了這裡,那麼後面的事情到底會不會改變呢?那些死去的或者受到嚴重傷害過的兄弟們,會不會如約的發生呢?帕克斯說不出來。
帕克斯安頓好了兄弟們,然後走了出去,他想散散心!這時候克里斯登生跟在他的後面,也走了出來,然後跟着他走上了甲板。
“帕克斯!”克里斯登生在他身後叫道。
“什麼事?”帕克斯轉身,看了看克里斯登生。
“剛纔你知道爲什麼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嗎?”克里斯登生看着帕克斯。
帕克斯點點頭:“我知道,因爲猶太人的事情。”
“不,不完全是。”克里斯登生道,“最終的起因,確實因爲索伯,並不是因爲索伯是猶太人,與那沒有關係。只是……只是兄弟們不信任索伯。”克里斯登生猶豫着將話說了出來。
帕克斯皺起眉頭:“這只是你一個人的想法麼?”
“不,剛纔我們都談到了!”克里斯登生道,“沒有人願意呆在他的身邊,兄弟們寧願冒着槍林彈雨,也要和其他的軍官呆在一起,譬如溫斯特或者海立格。”
“那麼……你的意思?”帕克斯知道這樣的事情自己管不了,但是很顯然克里斯登生跟來不是爲了抱怨什麼的。
“剛纔兄弟們讓我出來跟你說一聲。這種事情我們該怎麼處理,真的要是到了上戰場的那天,兄弟們可不願意因爲索伯的原因,而讓大夥飲恨疆場。我相信你也不願意出現這種情況吧!”克里斯登生道。
帕克斯愣住了,他沒想到兄弟們對索伯的怨念已經深到如此的地步,他沉默了一會道:“好吧,我想想,告訴兄弟們,別擔心索伯的事情。”
克里斯登生點了點頭,然後認真的看着帕克斯道:“我們相信你,帕克斯!”
帕克斯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心裡也沒有底,他改變不了什麼,儘管自己是軍士長,但是兄弟們有意見,也只能和自己說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