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巴斯通――最後的夜

守衛在拉查姆的德軍在退路切斷了之後,他們試着從東北角突圍,但是都背e連擊退了,最終他們選擇了投降。三百八十七名德軍放下武器,而德軍的炮火沒有對拉查姆進行狂轟亂炸,雖然帕克斯德軍投降之後,就開始警告兄弟們注意防護德軍的炮擊,但是德軍放棄了炮擊,這或許是因爲這裡還有大量的德軍俘虜的緣故。他們沒有辦法在屠殺美軍的同時也將自己人一起幹掉。

e連三人受傷,其中只有黑爾的傷勢比較嚴重,但是保住一條姓命是沒有問題的。這已經是最近以來e連之後最好的一次戰鬥結果了。而這一結果和帕克斯的迴歸不無關係。但是溫特斯卻在營部對帕克斯上尉進行了警告。

e連的指揮部設置在拉查姆的一個修道院內。當晚修女們把一羣十二三歲的女孩帶到大廳爲e連演唱小夜曲。節目有法國和比利時歌曲,幾首英文歌和德國進行曲《莉莉?瑪蓮》。

帕克斯上尉在修道院的昏黃的燈光下寫着戰鬥報告,他的身邊就坐着李普還有懷特以及海立格中尉等人。戰鬥中的一幕再次在帕克斯的面前浮現,他的嘴角不由浮現出一絲微笑,雖然兄弟們已經疲憊不堪了,他們厭惡戰鬥,但是一旦投入到戰鬥中,還是表現得猶如一個精銳的連隊。

“曾經在雄偉的兵營的大門旁,我和她雙雙站在一個天窗邊。當時我們靦腆地互相說再見,現在卻已只剩那個天窗依舊。最愛的,莉莉瑪蓮,最愛的,莉莉瑪蓮,各處都能看見我們倆的身影,我們倆的歌聲似乎依舊飄蕩。但何時所有的人才會再看見,我們又能相會在那個天窗邊?最愛的,莉莉瑪蓮,最愛的,莉莉瑪蓮!在門外崗哨邊你吹起了口哨……”

小女孩們的歌聲在教堂內迴盪着,讓人有些精神恍惚。感覺這一切都像是在夢中一樣。李普看了看身邊的帕克斯上尉,他在寫着什麼,但是又好像有點走神。然後他的目光依次的掠過教堂內的一些兄弟們的臉,還有身邊的懷特、海立格等等。

李普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好久沒有這麼靜下心來好好的打量每一個兄弟們了。他們靜靜的靠在教堂的長椅子上,或者歪在那裡。有些人精神疲倦、滿臉憔悴,有些人深思沉默、目光黯淡。回想起從諾曼底登陸到現在,他一個一個的在心裡默數着那些在一路上失去的兄弟們,有的負傷回到了美國,有的還在醫院裡呻吟,有的已經埋骨異國他鄉了。而剩下的這些兄弟們都將是自己最可靠的兄弟了,經歷了這麼多的戰鬥和生死的考驗,還有什麼比他們互相的依存更可靠一些呢?

帕克斯上尉寫完了最後的一筆,然後將那張寫滿了得紙摺好,放在口袋裡。李普轉頭看了看他,不由微笑道:“我敢保證,這是我們從巴斯通出來之後,過得最好的一個晚上了。”

“你是指沒有該死的德國人的炮彈、還有冰冷的散兵坑或者落在身上的大雪?如果是針對那些而言的話,確實是最好的一個晚上了。但是我想的最好可不是這個,我想要舒服的大牀,還有香氣四溢的烤牛排還有果子酒之類的,然後我會美美的睡上一覺。最後早上起牀的時候,發現我不是在該死的歐洲,而是呆在塔可亞的軍營裡!”帕克斯笑着,然後就站了起來。

李普站起身,讓帕克斯從面前走過。帕克斯剛剛走到走廊裡,忽然就對着李普笑道:“哦,對了,李普,我希望你接替泰伯特上士!這件事我得先和你說一聲。”

“什麼?”李普疑惑的看着帕克斯上尉。

“溫特斯上尉給泰伯特上士呈上了一份戰地委任書,辛克上校已經覈准了,泰伯特上士將要升任爲少尉軍官。所以他的位置就空出來了,我認爲他的事情,除了你我想不到第二個合適的人來接任。希望你能帶着全連的兄弟們好好的幹!”帕克斯說着拍了拍李普的肩膀,“兄弟們需要一個能夠給予他們信心的軍士長,你和泰伯特無疑都是最好的人選!”

李普一愣,這個任命讓他的心忽然有些躁動起來,他以爲自己可以保持平靜,但是他還是忍不住歪了歪嘴角,眼角掛着笑意的對着帕克斯道:“非常感謝,上尉!”

帕克斯上尉衝着他點點頭,然後轉身就離開了。他得將這份報告交給溫特斯上尉。按照原本的進度,溫特斯上尉將在不久之後,晉升爲少校。帕克斯沒有考慮自己最終會是一個什麼軍銜,但是現在他知道,他肯定也會得到晉升,但是這也意味着他可能離開e連,或者去營部,或者去團部,但是這都不是最好的選擇。

當帕克斯上尉推開營部的門的時候,他看到了溫特斯正在房間裡寫着什麼。而他的身邊是尼克森上尉,正在一口一口的抿着酒,似乎再和溫特斯上尉說着什麼。這是一間旅館的最大的房間,營部設置在拉查姆最好的一家旅館裡,有牀甚至還有熱水和熱食。

看到帕克斯推門而入,尼克森張開雙臂做了一個擁抱的姿勢,但是屁股仍然在牀上沒有挪開,他嘿嘿的笑着道:“我們剛說到你呢,想不到你就過來了。說實話,我在團部去的時候,就有人在討論迪克和你的事情,好了,現在你們都在這裡了!”

“什麼事情?”帕克斯上尉說着走到溫特斯上尉的辦公桌前,然後從口袋裡摸出報告遞了過去道,“哦,上帝,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情,每次團部的人談論起誰的時候,誰就會倒黴。或者是去打頭陣,或者是某人要倒黴了,等着挨辛克上校的怒火!”

“不,不,你猜錯了,少校!”尼克森忽然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這次是好事,聽到我的對你的稱呼了嗎?雷斯,你得到了晉升,和溫特斯上尉一樣,你將升爲少校。上帝,我可真是羨慕你們,特別是雷斯,我可認爲你是美軍升官最快的人之一了!”

“少校?”儘管帕克斯心裡有所猜測,但是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他驚詫的看了看已經扭過頭來看着他的溫特斯上尉道,“這是真的嗎?迪克!”

“以尼克打探消息的本事來說,這應該是真的。任命是泰勒將軍覈准的。辛克上校在昨天開始攻打拉查姆之前就已經向師部遞交了委任書。所以團部的人是知道這件事情的。”溫特斯微笑着看着帕克斯道,“恭喜你了,雷斯!”

帕克斯不由苦笑道:“這是不是意味着我必須每天要打好領結,然後穿得筆挺,學着你的樣子,將臉上刮的乾乾淨淨,說實話,這對我來說還真是一件苦差。”

“瞧瞧,迪克,我就說他會抱怨的!”尼克森大笑起來,然後對着溫特斯道,“更重要的是,你將可能會調離e連,我沒有打聽到辛克誰怎樣來安排你,但是你得先有準備,軍銜上得晉升,一般也會伴隨着職務上的晉升的。”

“我想聽聽你的意見,雷斯!”溫特斯上尉看着帕克斯,認真的說了一句,“要知道你的意見也是很重要的,即便是辛克上校也會很重視的,他完全有可能重新指派你。”

帕克斯點了點頭道:“我知道,迪克,我想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寧願不選擇晉升,也要和兄弟們在一起。說實在的,和兄弟們相處了這麼久,想要離開的話,真的很捨不得。何況我纔剛剛從醫院返回道連隊,迪克,如果可能的話,我想繼續呆在連隊!”

“這個可有點難度,雷斯,我知道你的想法,就和我當初一樣。離開e連確實讓我感到很失落,甚至於在一段時間的行政工作中,我每天都焦頭爛額,我喜歡在戰場上帶領兄弟們,喜歡和他們在一起戰鬥,即便是因此而受傷。但是,事情總不會如自己所願的。”溫特斯看了看帕克斯,微微笑道,“我已經有了具體的打算,或許副營長的位置比較適合你,還有,趁任命還沒有下來的這段時間,你考慮一下e連的連長的人選,我想這方面,辛克一定會很重視你的意見的。”

帕克斯知道這個任命已經不可能更改了,但是如果留在二營擔任副營長,這可能也會是一個比較好的選擇,總比去團部擔任什麼參謀的職務要好得多。但是不管怎麼說,能夠晉升爲少校,這確實也是一個好消息,想想自己從42年在塔可亞擔任二等兵,從諾曼底登陸的時候擔任上士,一直到現在可能晉升的少校,確實在美軍中屬於火箭一般的躥升速度,這多少讓他的心裡感到了滿足。畢竟這也意味着,自己在戰鬥中做出的一系列的貢獻得到了美軍高層的承認。

“好吧,迪克,我想這會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二營的副營長,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好的出處呢?這得謝謝你,說實話,我可不願意在團部擔任參謀,然後等着養老!”帕克斯聳了聳肩膀。

“這是不是意味着,今後我和你們見面的時候,還得朝着你們敬禮?”這時候尼克森從旁邊忽然插了這麼一句話,他對着溫特斯和帕克斯,臉上一副無辜的表情。

“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我非常樂意!”溫特斯對着他不由嘿嘿的笑了。

“我也是!”帕克斯點着頭笑道,“想想以前,我對你不知道敬了多少禮,總該拿回來一點了吧,這是很公平的事情,不是嗎?”說着三個人都不由得笑了起來。

窗外,一陣寒風掠過,天空的雪,在風中旋轉飄蕩,然後輕輕的落在了雪地上。三人的笑聲隱隱的從屋子內穿了出來,爲這寂靜的夜裡,添了一點活氣。拉查姆之戰,是e連在巴斯通的最後一戰,而這個地方,留給兄弟們無盡的痛苦之外,還留給兄弟們一顆堅強的心。而巴斯通也將留下101空降師506團e連的英雄事蹟,而這些事蹟必將在美軍的軍史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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