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嫣和柳三爺的一頓午飯吃了有近一個時辰,兩人相談甚歡,當然司徒嫣也沒忘記配藥之事,隨手寫了一張藥方,請丁滿去抓藥,並讓其用錦盒裝好,這纔將配好的壯陽藥交給了柳三爺。
接下來,就是等待的時候,這藥吃下去,最多一天就會見成效,只是能不能三年抱兩,司徒嫣可沒那個把握,畢竟這藥除了壯陽,再沒有什麼別的攻效。
她坐在府中等着消息。三天後,司徒嫣又去見了柳三爺。
“莫問老弟,你可來了,你那藥可是真神了!老哥也不瞞你,我自己吃了三日當真是有奇效!”他這三日可是把後院裡的女人都伺候了個遍,沒有不誇他威猛的。
男人嗎?都有一個毛病,總希望在牀上被女人誇讚,沒有哪個男人願意聽女人說他那話兒不行的。
“啊!三爺,您看您怎麼不早說的,要是知道您是自己用的,我就該挑些更好的藥材,藥方才能更顯奇效!”司徒嫣故作驚訝的表情,聽的柳三爺也是後悔連連。
“莫問老弟,這男人的毛病,老哥哪好意思跟你開口。不過你這小小年紀,那方面倒是懂得不少?”
“這事兒不瞞三爺,我雖看着小,可明年就行冠禮了。當初分家的時候,也是因着我這身子有不足之證,爲了香火得繼,這才得了這張方子。如今府上雖不如三爺,可通房丫頭還是有幾個的。這種事早就門兒清。不過三爺,這藥再好,可也不能天天用。既然這事兒是三爺您自己的事情。我也不好再瞞着。要是三爺覺得這方子還行,我願把這方子賣給您,只是這價錢嗎?”司徒嫣這話是爲讓柳三更加放心,畢竟她身量不足也是事實,不用細說,別人也能知他那裡有不足之證。
“莫名老弟如此慷慨,我這當兄長的怎麼可能虧了你的。當初說好的萬金來求,自當算數!不瞞老弟,我柳家和這縣城最大的藥材商秦家多有交情。您這方子放在他的藥鋪裡,那是一準兒的賣的好?”柳三爺牀上舒服,心裡愜意,自然不會讓司徒嫣空手而回。至於秦家。反正是秦家自己求上門的。這些人自是要聽他的安排。
“這秦家我也是聽說過的,這河南縣城最大的藥鋪就是那秦家的,原來都是虧了柳三爺您的福,老弟真是羨慕的緊啊!”司徒嫣裝着一臉豔羨,眼睛裡還添上一許貪婪的光茫,更像是個唯利是圖的商人。
“莫問老弟,這藥材生意不好做,如今你有這萬金本錢。想做什麼只管言語,我一準兒的幫你辦好了?”柳三是越看司徒嫣越順眼。他本身就是個奸商,自然明白最好相處的就是利慾薰心之人。
“有柳三爺您這話,我這心裡也踏實了。方子明兒就給您送來,至於小弟打算做些什麼,還得再想想!等想好了,我再登門,往後小弟的事兒,可全指着三爺您了!”司徒嫣怕自己一時答應的太快,讓柳三起疑,這纔將時間壓後,也是給自己一個斟酌的時間。
“放心!放心!”柳三爺得了藥方,心裡自然歡喜,一副大包大攬的架式,就差搭個板將司徒嫣供起來了。
“三爺仗儀!……”事情辦成了,司徒嫣自然是好話說盡,直接將柳三爺給捧上了天。
出了酒樓,回到自己的藥鋪,將掌櫃的和丁旺叫了進來。
“齊掌櫃,鋪子生意好壞都沒有關係,從現在開始,除了藥櫃裡現有的藥材外,不要從庫房再拿藥材出來,記得,生意可以不做,但絕不能從庫房裡往外拿藥材,而且從今天開始,你把庫房的鑰匙交給丁旺,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私開庫房。可記下了?”
“是,小的明白!”齊掌櫃也不明白東家到底要幹什麼,但他這掌櫃也不是白當的,自然是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打發齊掌櫃出去,司徒嫣又叮囑了一下丁旺,“丁旺,你記住,除非是我本人來,否則無論是誰,都不可以私開庫房。”司徒嫣語氣凝重。丁旺和齊掌櫃一樣,雖然摸不着頭腦,可也知大小姐此番一定是有了什麼打算。
“是,大小姐,奴才明白!”自然是一臉鄭重的接過鑰匙。
“好了,我這兒沒你的事兒了,你先下去吧!”丁旺退下後,司徒嫣進了庫房,將裡面的藥材清點了一下,將壯陽的藥材全都找了出來,摺合成現銀算了一下,還不足一百兩。反正這些都是要賣給秦家的,一百兩也不算少了,更何況她還另有打算。
出了藥鋪,眼下沒她什麼事了,則直接回家等三郎他們下學。
晚上吃過晚飯,司徒嫣和三郎、四郎隨便聊了會兒,就推說累,回了自己的房間。將丁滿找來,按照自己的計劃將事情叮囑一番,這才歇下。
第二天,送走三郎他們,司徒嫣一大早將藥方送去酒樓交給了柳三爺。當然萬兩白銀也入了她的腰包。出了酒樓就一路出城直奔了外縣,甚至這一走就是將近四天。
直到第四天傍晚,丁滿才趕着車,拉着司徒嫣進了河南縣城。回到府上,天都已經見黑了。
“小五,你這幾天上哪兒去了?俺和小四都快急瘋了,要是你再不回的,俺就要回村去找大哥了!”三郎緊拉着司徒嫣的手不願鬆開,這些日子他連縣學都沒去,整日裡爲司徒嫣擔心。
“對不起,三哥、四哥,讓你們着急了,我這些日子去了外縣收夠藥材,這鋪子做起來了,可是存貨不夠,本想着一天就回的,卻不想這一耽擱就是三天!”司徒嫣的這個理由一半是真,一半是假。但聽在三郎耳中,倒全成了真的。
“下次再出遠門,俺跟你一塊兒去!”三郎只是擔心。如今小妹已平安回來,又知她是爲鋪子的生意忙,自己沒幫上忙就算了,哪裡還能再指責。
四郎也跟着點頭,他急得這三天連覺都睡不着,一見了小妹,眼淚就止不住的流。
“四哥如今都快行冠禮了。再這麼哭下去,豈不叫人笑話!”司徒嫣拍了拍四郎的肩,這才拉着二人一起進了正房。
吃過晚飯。三人各自回屋去歇着,司徒嫣叫來丁旺,瞭解了一下鋪子的事情。
“大小姐,鋪子這些日子根本就沒有生意!倒是秦家的鋪子。也不知打哪兒弄了張靈方。這些日子是越來越紅火!”
“當然會紅火,他們要是不火,我才頭痛呢!明兒起應該會有人來送藥材,不用驗看,直接收進庫房,這是五百兩的銀票你收好了。明天的藥材錢就從這裡出,不走鋪子裡的賬。你告訴齊掌櫃,不用做賬。行了。我這兒沒什麼事兒,你先去吧!”
“是!奴才告退!”丁旺走後。司徒嫣將這四天的事,又想了一下,確定沒有什麼遺漏,這才上牀歇着。
第二天,司徒嫣的藥鋪從早到晚都在收藥材,只是齊掌櫃怎麼也想不明白,這藥材不看就直接收進了庫房,也不知東家打的什麼主意。
接下來的幾天,司徒嫣天天變換裝容往秦家藥鋪跑,直等了近五天,才找到機會。
這天,她前腳剛進秦家藥鋪,就聽見掌櫃的在那兒抱怨,“東家也真是的,這藥材全用來做成了‘子孫丹’,如今開了方子卻沒有藥可抓了?”
“掌櫃的,要不先去別家藥鋪進點兒?”一個藥童站在掌櫃的身邊,倒是很有眼色,看的出平日裡和這掌櫃的關係很是親厚。
“這進藥材可是大事,得東家點頭方可,我去問問,你先在這兒盯着!”掌櫃的進了後院,司徒嫣直接退出了秦家藥鋪。
“總算是把存貨賣空了!”司徒嫣冷笑一聲,回了自己的藥鋪,讓丁旺開了庫房,將之前買的藥材裝上一包,這才自己趕着車,又去了秦家藥鋪。
“這位小哥兒,您是看病還是抓藥!”司徒嫣特意走到剛纔那個和掌櫃的親厚些的藥童身邊。
“我不看病,也不抓藥,您能幫着問問掌櫃,我這裡有些藥材,不知您這鋪子裡收不收?”
“敢問您打算賣些什麼藥材?”藥童心裡一喜,連眼睛都在發光。剛纔掌櫃的還在愁藥庫裡沒了存貨,這會兒就有人上門來賣藥材。
“是些仙茅、鎖陽、蒼朮等,樣式雖然不多,但數量不少!”司徒嫣要賣的當然是秦家最缺的,她這幾日把周邊縣城的壯陽藥都收羅殆盡,等的就是這個時機。
“您等等,我馬上去請掌櫃!”這幾種藥,如今正是鋪子裡最缺的。這藥童一臉興奮的衝進了後院。
須臾間就和掌櫃的一起走了回來,看的出掌櫃的也是又驚又喜,“這位小哥兒,不知你這藥材可有帶來?”
“掌櫃的!”司徒嫣客氣的行了一禮,這才和掌櫃的套起了話,“自然是帶來了,只是這裡不方便,您看可不可以進後院再詳談?”
“當然!您請!去幫着把藥擡進來!”掌櫃的叮囑藥童一聲,陪着易了容的司徒嫣進了後院。
“掌櫃的,咱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這藥材三分真七分假,如果您要是能收,我們再談,要是不能,我再另找別家也就是了!”司徒嫣當然知道,這假藥就算做的再真,入了行家的眼,就一定分辯的出,她並沒有要隱瞞。
“貴客,您這話說的我可就聽不懂了,我們秦家藥鋪怎麼會收假藥呢?”掌櫃的被嚇了一跳,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賣藥的,不用驗直接將賣假藥的事兒就給撩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您又何必瞞着,我既然敢帶着假藥上門,自然是瞭解過的,掌櫃的不如請東家出來,這事兒怕是掌櫃的做不得主?”司徒嫣當真是當起了大爺,翹着個二郎腿,將茶杯端了起來,連眼皮都不擡一下。大有不請東家來,他就不談的架式。
依着這掌櫃的脾氣,一早就將司徒嫣打發了,可如今鋪子裡是急缺這幾種藥材,而且,秦家做慣了假藥,也不是那怕事之人。想了一下,這纔去請東家。
秦家來人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看的出應該是秦府上的少爺,想來也是才接手藥鋪的生意,不然不會賣斷了存貨才知道補。
“這位貴客,在下秦家藥鋪東家,秦傲!”
“秦兄長我幾歲,小弟姓竇,字依晚(逗你玩)!”司徒嫣差點兒讓自己的狗血,給刺激到,險些沒忍住笑噴了。
“竇老弟,你這藥材的事,掌櫃的已經跟我說了,我也沒什麼好瞞着的,這藥材我們秦家收了,只是這價錢?”秦傲剛纔還正在爲藥材發愁。他才接手藥鋪的生意,本來能得一良方,他在府中的地位正是步步高昇的時候,可賣了纔不足一月,就面臨斷貨,要是讓其他的兄弟知道,剛到手的地位金銀,轉眼就會成爲他人囊中之物。正急的犯愁就有人送藥上門,反正秦家也沒少賣假藥,只要能撐過眼前的危機就好。
“三分真藥按價,七分假藥您看着給!”司徒嫣要的就是他們收藥,至於其它的,她纔不在意呢!反正這收藥材的銀子,也是柳三給的。
“好,痛快!竇老弟年紀輕輕,可這生意經倒是門清的很!”秦傲這聲贊倒是真心的,秦家世代經商,可也沒有此等氣魄之人。
“班門弄斧而已,秦兄如此年紀,即已是秦家藥鋪的東家,着實讓小弟佩服!”兩人相互吹虛了半天,這纔將價錢定了,司徒嫣過午將藥材全拉進了秦家藥鋪,收了銀錢直接回家。
秦傲看着庫房裡的藥材,心裡美的都要開花了。想到前些日子柳三爺送了張萬金難求的方子,這幾天秦家藥鋪的生意甚至都已經做到了京中。他這嫡子總算是得到了家裡的認可。而如今鋪子裡的藥材才賣斷貨,就又有人將藥材送上了門,真是得天助者,想不發財都難。只是他沒料到的是“樂極生悲”!他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
其實如果不是這秦傲好大喜功,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中了司徒嫣的計,這世上哪裡會有這麼多的巧合,司徒嫣當初看中的也正是秦家這位少爺才學着做生意,又是個眼高於頂的年輕人,這纔想到了這個主意,如果是隻老狐狸,她纔不會用這麼簡單的法子呢。
十一月十六冬至這天,司徒嫣棋局已布,只待東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