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嫣的藥鋪就這樣先開起來了。她並沒有先更換招牌,因爲這個鋪子現在只是爲了復仇的晃子,並沒有真的想要用心去經營。
而且她也不打算讓任何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畢竟她的復仇計劃,可不想留下任何把柄或是給人追查的線索。
出了鋪子,先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換了身衣賞,隨便寫了張方子,直接去了秦家藥鋪,俗話說的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她做事向來都是有計劃,且要有十足的把握纔會出手。
“這位小哥,您是要抓藥?還是想看病?”秦家藥鋪的藥童看上去人很熱情,司徒嫣前腳剛進門,後腳就有人上來招呼。
“抓藥!”
“您稍待,馬上就得!”
司徒嫣將藥方遞給藥童,趁着藥童轉身的空兒,打量起了秦家的藥鋪。果然如丁管家所說,秦家藥鋪的生意很好,不說客似雲來,可也差不多了。而且整個鋪子裡光是忙進忙出的藥童就有十多人,坐館的郎中,也有五位之多。
“看來秦家對這藥鋪很是重視?將京城的生意收了,原來竟然是全投在這上面!”司徒嫣根據自己收集來的情報,和看到的情況,進行着分析。
“您的藥包好了,您來我們這兒可是找對了地方,您這藥裡有一味主藥,那可是金貴的人蔘,出了這個門兒,您可找不着這麼便宜的人蔘了!”藥童熱情的向司徒嫣介紹,是想着拉他這個回頭客。
“我也是聽人說。這個地方的藥便宜,這才巴巴的從外縣趕了過來!”司徒嫣正想着要如何向藥童打聽,沒想這藥童竟然主動與她搭訕。這倒是省了她的麻煩。
“可不就是您說的這話?我們可是整個司州地界最便宜的藥鋪了!”聽着被人稱讚,藥童也很興奮。話也就多了起來。
司徒嫣藉着這個機會,詳細打聽了一下,知道秦家如今除了這個藥鋪,在這縣城上還有一個布莊,其它的生意差不多都收了起來。不過司徒嫣也聽的出,秦家並不安於現狀。正打算再做酒樓的生意。
兩人也沒聊上幾句,就又有客人進來抓藥,藥童只好不再和司徒嫣閒聊。收了錢去招呼別的客人了。
“投資的越多,手裡的現銀就越少,要是能知道秦家在那銀樓裡還有多少存銀就更好了!”司徒嫣心中暗自算計,拿着藥走出了藥鋪。
回到家中。將藥包打開。一味一味的查驗,這包藥裡不只有名貴的人蔘片,還有不少其它的名貴藥材,如果秦家是正經的生意人,那麼這幾味藥就不會出現問題,如果不是,那麼只有在這幾種藥上做假最不容易被人察覺,畢竟這古代能以假亂真的藥不多。稍微懂點藥材的人。大部分一眼就能認出。而且有幾味藥,就算是用了假藥。也不會吃死人。
“哼!果然!”司徒嫣冷笑一聲,十五味藥材裡,有三種是假的,五種是以次充好,其它的也都不是上等貨。
“還以爲秦家只不過是玩玩兒價格戰,沒想到,連這麼點兒錢都不願放過!”司徒嫣算了一下,除去這幾味藥外,這包藥秦家不但沒有賠錢,還小賺了一筆。
“你要真是個誠信的商人,我還不知道要如何出手呢!這下倒好了,省了姑奶奶我不少的事!”放下藥材,司徒嫣走到院子裡,“秦家,既然你們自掘墳墓,那我就送你們一程!到了閻王那裡,也不怕你告我一狀!”
將腦中的計劃再三斟酌了一番,這纔回屋找來丁滿,按計劃行事。
晚上,李家兄弟從縣學回來,司徒嫣親自下廚做了晚飯。三郎和四郎哪裡會想到小妹這麼快就開始動手報仇了,所以二人並沒有細問。吃過飯和司徒嫣又聊了一會兒就回屋讀書了。由其是三郎,至從見過司徒謹後,他就越發的勤奮,甚至有了危機感。
而膽小的四郎雖然對小妹有着別樣的感情,可至少不像三郎這般努力,所以自然課業上也就沒有三郎進步的快。
送三郎和四郎回屋後,司徒嫣叫來丁滿,“丁總管,白日裡吩咐的事,打聽的如何?”
“回大小姐,這縣城上的幾個大戶人家,家中都有人在京爲官,官職最高的要屬正四品刑部侍郎柳家。柳家不僅出了一個刑部的侍郎,奴才還打聽到,柳家年輕一輩中光是縣令就有好幾個。甚至是州、郡府衙門也都有人,算得上是真正的官宦之家!”丁滿不知大小姐打聽這些要做什麼,但也知必有大事發生,所以打探起來也很用心。
“嗯!這柳府應該是從龍伴駕而來,怕是這河南縣並非其祖宅?”司徒嫣覺得如果是那麼前朝即爲官之人,家境背景應該不會如此殷實雄厚。
“正是,柳家祖籍楊州。不過幾年前南方水患,柳家也算是舉家北遷,如今柳府中住着的正是當家祖母,柳家老夫人,柳侍郎的母親!”丁滿沒想到自己還沒說出口的事實,大小姐竟然一猜即中,更是對司徒嫣多了幾分敬佩。
“柳家爲人如何?”司徒嫣算計人,也看其本性,如果真是良善之人,她也不願讓其遭受無妄之災。這也許和她前世是軍人出身有一定的關係。
“在這河南縣城,就沒有不知道這柳家的。凡是經柳家之手的事情,沒有不被扒層皮的。而且柳府的三爺,正是那刑部侍郎的胞弟,更是出了名的不學無術。可因爲是嫡出,所以管着柳家在外的所有鋪面,同行裡也沒有不怕這柳三爺的!人送外號‘剃刀柳’!”
“柳家可有做藥鋪生意?”聽到柳三的事情,司徒嫣心裡一動。這人正好是她想利用之人。
“奴才聽說,柳家好像有做酒樓、客棧、茶樓、布莊等之類的生意,倒是沒聽說有藥鋪?”丁滿雖然也打聽的很仔細。可被司徒嫣問起,又有些不太確定。
“明兒你再去打聽仔細些,務必要知道柳府內可有府醫,或是柳府人生病多看哪位郎中?”既然她要利用這人,自然是要用的徹底些,不然對不起柳三的那個外號。
“是!”丁滿退下後,司徒嫣將自己的想法記在一張紙上。近來事情太多,她怕自己一時不甚給想漏了,畢竟是她要報仇。既然出手,就不會再給這些人喘息的機會。
第二天用過早飯沒多久,丁滿就來回報,柳家沒有府醫。如果是大病或是府上老夫人生病。纔會去請宮裡的衙醫。一般的都只是就近求醫,看的最多的正是這秦家藥鋪。
“果然如此,以秦家的爲人,怎麼可能不去巴結攀附這柳家?”司徒嫣對侍郎這一官職是深惡痛絕,畢竟吳德就是吏部侍郎。
“這當侍郎的沒一個好東西!”司徒嫣心裡暗罵了一句。既然該打聽的都打聽的差不多了,也是她該出手的時候了。
午時,司徒嫣特別換了身兒雲錦做的男裝,找出一杖小巧些的扳指帶在手上。再佩帶上一塊上好的羊脂暖玉。這些都是她之前從貪官那裡順來的,現在倒是都派上了用場。再給自己易了個裝容。轉眼間一個布衣女娃兒。就變成了一名紈絝子弟。
叫上丁滿趕着車,直奔柳家酒樓。
“丁總管,你可打聽仔細了,那柳三爺確是每天午時都會到這酒樓嗎?”
“回大少爺,正是!”丁滿出門前就已得了吩咐,自然也改了口。防着隔牆有耳,被有心人聽了去。
“你去訂上個雅間,就說楊州來的客人,要請柳三爺吃飯!”
“是,奴才這就去!”丁滿下了車去訂雅間。一刻鐘不到,司徒嫣人已坐在雅間裡,一邊喝着茶一邊等着那個柳三爺上勾。
“大少爺,柳三爺到了!”司徒嫣正在想着心事,就聽到丁滿的聲音在門外響了起來。
“柳三爺,我們少爺在裡面等您,裡邊請!”丁滿將柳三爺請進了屋。司徒嫣上下打量了這人一眼,其貌不揚,唯一的特點就是面帶潮紅,腳步虛浮,不用診脈也知是個被女人掏空了身子的中年大叔。
“柳三爺,久仰大名!”司徒嫣先起身向柳三爺行禮。這柳三爺一邊回禮,一邊也在打量着司徒嫣,他沒想到請他請吃飯的竟是個十歲左右的小孩子,可看這一身的裝扮,倒不像是普通人家出來的,而且這人自稱來自揚州,許是和皇家沾親帶顧,也正是因此,他纔沒有直接拍拍屁股走人。虛應着和司徒嫣客套了起來。
“這位小兄弟看着倒是眼生,請恕在下眼拙,敢問兄弟貴姓?”柳三嘴上說的客氣,但司徒嫣還是從其眼神中看出了輕視。
“不敢,能得柳兄稱一聲兄弟,實在是在下的榮幸。小弟姓君,字莫問。”
“莫問兄弟,有禮!”
“三爺客氣!借您這裡請三爺吃個飯,還請三爺別見怪!”
“豈敢!”
“三爺,咱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小弟初來貴寶地,因爲老祖宗傳下來一個好方子,所以這纔想着打算盤下一間藥鋪,好好經營。可是這打聽了才知,這藥鋪生意在河南縣城可不好做。兄弟這也是沒法子,纔想着來請柳三爺您給支個招想個法子?”司徒嫣也不想和這人兜圈子。
“莫問老弟快人快語,只是這藥鋪的生意的確是不好做!”柳三爺看了一眼司徒嫣,心裡起了疑,柳家和秦家的生意,雖然外人不知,但也沒特意瞞着,這君莫問,要做生意,不可能不打聽清楚,“莫非,他這是有意試探?”這柳三爺心裡存了疑,說話也更加小心。
“三爺明鑑,兄弟這也是沒法子,分家的時候,我就得了祖宗傳下來的這張方子,別的再沒什麼生財的法子?想着憑這方子在京城也能混口飯吃,卻不想自己帶的銀錢不足,連在京城選個好點兒的院子都難,這纔想着來到這河南縣城安家,畢竟這地兒緊挨着京城!”
“那不知莫問老弟的這方子,醫治何病?”經司徒嫣的解釋,這柳三爺心中雖然存疑,但多少也有些相信。畢竟這家業大了,分家也是早晚的事。
“這?”司徒嫣故意吞吞吐吐,語帶不詳。
“怎麼?老弟這是信不過在下?”柳三爺面上一沉,有些不爽。
“不,不,兄弟我怎麼可能信不過三爺呢!只是這方子說出來有些不雅。實在難以啓齒!”
“哦,難不成這方子是治女人病的?”
“這倒不是,我這方子是專治男人病的!”
“莫問老弟說來聽聽,許是我能幫老弟一把?”司徒嫣太瞭解這樣每天被女人壓榨的男人,最在意最需要的是什麼了,見柳三已經上勾,自然也就不再隱瞞。
“那可是兄弟的福氣!”司徒嫣故意靠近柳三爺一些,這才壓着聲說,“這方子男人吃了保證生龍活虎,而且三年抱倆,個個都是男丁!”
“莫問老弟,這世上哪有這方子,你可別想蒙我?”柳三雖然嘴上不信,可眼神中仍透着期待。
“柳三爺,我君莫問就算年紀不大,可也知道做生意,誠信至上。再說您三爺是什麼人,我怎敢拿這種事亂說?”
柳三爺一想也是,就算這小子不怕他,可也不會不知他還有個在刑部當侍郎的兄長。而且他是真的動心,每每看到後院裡的那些鶯鶯燕燕,他都是力不從心,而且他已近中年,尚無所出,又怎能不急。
“莫問老弟,如果你這方子當真靈驗,我願出萬金求取?”
“三爺這說的哪兒的話,這方子請恕兄弟不能割愛,可是這藥兄弟可以免費提供給三爺,只求三爺您給行個方便,讓兄弟能在這河南縣城立足?”
“好!好!莫問兄是個做生意的料,小小年紀就如此通透。這藥要是當真靈驗,我保證你的鋪子在這河南縣城內屹立不倒!”
“那兄弟我多謝三爺鼎力相助!來,我敬三爺一杯!”司徒嫣見來人已上勾,心下自安,兩人推杯換盞,倒是小醉了一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