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祁子涵把那張畫,當成個寶貝般,看了又看,嘖嘖道:
“畫得真好,真得是我,我看起來很帥啊。”
他的高興很真誠,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這樣的快樂,也傳染給了秦予希,她跟在祁子涵的後面,出了臥室的門,
“嗯,就是那天畫的,你要是喜歡,我多給你畫幾張。”
其實那天秦予希是在畫國際刑警,所以這張畫看起來,會比祁子涵現在年紀大一些。
“真的?”
祁子涵回過頭來,擡腳跨出了臥室的門坎兒,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秦予希,不客氣道:
“那多畫幾張我吧。”
最好以後只畫他,別畫杜書墨了!
“好。”
秦予希一口應下,跟在歡天喜地的祁子涵身後出了門,無奈的搖頭,笑着把堂屋的門鎖了,然後兩人下了樓,出了院子,在籬笆前面作別。
她去了春妮家裡吃晚飯,祁子涵捧着他20年後的畫像,高高興興樂不可支的回了東山營地。
幾個守寨子的人,和小少年小姑娘們吃完了飯,姑娘們就留在春妮臥室裡說話,秦予希也不好單獨離開,於是就陪着春妮。
她總覺着吧,這個春妮好像以前也沒這麼矯情的,可能以前她沒在意,跟春妮接觸的也不多,不認爲春妮身上有些什麼公主病。
但自從考上了大學之後,全寨子裡的人,都以春妮爲榮,這個春妮的心態就開始膨脹了,就像是今天,她從頭至尾,都沒跟祁子涵說一句感謝的話。
好像祁子涵幫她抓住那些輕薄她的流子,都是理所當然應該做的一樣,徑自保持着她公主般的驕傲。
而且遇到了事情,就只是自己難過着,面對危機,警惕意識不夠,也莫怪後面會把日子過得那般庸俗。
當然,姑娘還是個好姑娘,只是,怕有點兒配不上祁子涵。
“予希姐,你不難過嗎?”
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長着一雙大眼睛,皮膚偏黃,見大家都湊到牀邊去安慰春妮,而同爲事主的秦予希,則默默的坐在椅子上沒有說話,她不禁有些好奇了。
還沒真正受到什麼傷害呢,這點事,就躺在牀上哭,讓諸人安慰着,倒是有些誇大了這件事的危害。
秦予希覺得有些無奈,看着被衆姑娘圍着的春妮,決定製止一下春妮的繼續矯情,於是對身邊的小姑娘說道:
“我還行,那流子連衣角都沒碰着我的,所以受到的傷害不大。”
言下之意,是春妮已經被那幾個小流子傷害到了嗎?難怪她會哭得這樣悽慘,都哭了整整一天了。
房中的姑娘們,個個一臉的若有所思,她們是有些想法的。
躺在牀上的春妮,趕緊的起身來,擦乾了臉上的眼淚,澄清道:
“我雖然也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可是我嚇到了,以前我只顧着讀書,沉浸在知識的海洋裡,卻從來都不知道,世道是這麼混亂的。”
她是山溝溝裡的金鳳凰,是衆多姑娘所效仿的標杆,當然是一心只嚮往着學習,徜徉在知識的海洋中的人,對世道艱險,有所承受不住,這是自然的。
但既然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就不要一直哭了,搞得別人都以爲她非常委屈一般。
春妮反思着,去看秦予希,見她一臉的無辜,彷彿方纔說出的話,只是無心之失般,於是單純的春妮,也就沒放在心上。
她是有些矯情了,可是如今她是整個寨子的希望,矯情一些也是應該,只是這樣的想法應該打壓,否則今後對春妮的人生,也是非常不利的。
在秦予希看來,她真的看多了那種,揹着全村兒全寨子的希望,考入了大學裡的人,自以爲自己是多麼的牛逼多麼的了不起,總以爲考上了大學之後,自己就是人中龍鳳了。
可是大學裡的人,哪個又不是人中龍鳳呢?
這些驕傲的人,若是挺過了心理落差,自然有個好心態,面對今後充滿了挫折的人生,而那些在大學生活中,受不得一點兒的挫折的人,很可能就這麼一蹶不振了。
見春妮坐了起來,不在哭了,秦予希笑笑沒有說話,又聽屋子裡的姑娘們,七嘴八舌的開始討論起那幾個流子多麼多麼的可惡,春妮多麼多麼的化險爲夷起來。
春妮擦乾了臉上的眼淚,走到了秦予希的身邊坐着,想了想,拉過秦予希,低聲說道:
“你說,我該不該去跟祁子涵說聲謝謝?”
“道謝是應該的。”秦予希側臉,笑看着春妮,“準備以身相許嗎?”
“都說了,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春妮紅了臉,瞪了一眼秦予希,
“他只是一個窮當兵的,我以後是……”
“你以後是要進大學的,前途無量,不可能和一個窮當兵的走到一起,是吧?”
關於春妮後面要說的話,秦予希都懶得再聽了,她臉上的表情有些漠然,看着春妮,說道:
“既然已經想好了,就不要猶猶豫豫的。”
她不慫恿春妮和祁子涵任何一方,只是秦予希在得知了春妮的想法後,就越發的替祁子涵不值得,可能也是因爲祁子涵就是上輩子那個最後替她翻案的國際刑警,而且祁子涵這個人,在秦予希看來,真的還不錯。
總比杜書墨強的!
所以在秦予希的心中,她的天秤自然就偏向了祁子涵多一些,總覺得祁子涵很好,春妮兒卻是猶豫着該要還是不該要。
那乾脆就明說自己不要嘛,春妮兒不要,秦予希要!
這想法電光火石般,在秦予希的腦子裡過了一遍,她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寨子裡的人,就舉着火把成羣結隊的回來了。
男人們進了春妮家的院子,女人們則領着自己家的娃回去,陳玉蓮也來了春妮的臥室,喊秦予希回家去。
路上,秦予希跟在陳玉蓮的身後,問道:
“他們寨子裡的人,是怎麼說的?”
“賠錢,我們200,春妮家250,她家再賠兩頭豬,我們家兩隻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