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予希的手接着一點點的,抽離了祁子涵的臉頰。
她的手,要離開他的臉了。
就在這時,祁子涵猛的伸手,握住了秦予希的雙手,讓她的手重新覆在他臉上。
秦予希的這雙手微微泛着涼意,但是很軟很軟,祁子涵擡頭,看着就站在他前面的秦予希,眼神中透着的,是兩把熱烈的火。
然後,他沙啞着嗓子,握着秦予希的手,問道:
“你在幹什麼?”
“量你的臉啊。”
秦予希低頭,黑色的長髮落在祁子涵的手背上,她看着他,有些不自在,總覺得好像有些什麼不太妥當般,說道:
“我說了要給你做張面具臉。”
“哦。”
祁子涵沒聽懂秦予希是什麼意思,此刻他也不需要懂,只是握着秦予希的手不想放開。
握得時間太久了,秦予希自己也感覺到了什麼不對,她輕輕的抽動着自己的手,他用力握着她的手不放,秦予希便是怒了,假裝咳嗽了一聲,
“放手,你是想佔我便宜?”
“不是,不是。”
這樣一說,祁子涵就立馬鬆開了秦予希的手,低頭,垂目,遮掩住了眼中的火熱,隨便找了個藉口,
“我怕你做的面具不精細,想讓你多給我量量。”
“喂!”
秦予希順手抄起眉筆,戳了戳祁子涵的眉心,稀釋了她的不自在,不客氣道:
“你是在懷疑我的專業嗎?我做的面具,還沒有人說過不精細的。”
坐在椅子裡的祁子涵,就是抿脣笑,低頭不說話,他其實不是怕這個,他就是想讓她,再摸摸他,多摸摸他,那種滋味讓他上癮。
“你想做一張誰的臉?”
話說回來,秦予希轉身,一邊擺弄着桌面上的顏料,一邊宛若自言自語般,蹙眉說道:
“材料有限,可能這張面具見不得水,不能下雨天戴出去,等我以後有了更多的材料,再給你做一張,做一張更逼真的。”
“嗯。”
祁子涵擡起炯亮的眼,看着秦予希的背影,這樣的窈窕,腰肢這樣的纖細,穿着他買給她的衣服,分外的熱情與妖嬈,他喜歡看她,特別特別喜歡看她穿着土族服飾的樣子。
這讓他忍不住開口,想對她說,他喜歡她。
卻是瞧見秦予希隨手一掃,將她的畫夾給掃落在木質的地板上,從畫夾裡掉出了畫頁,好幾張,都是畫的杜書墨。
關於杜書墨,祁子涵也是知道的,從寨子裡知道秦予希交了男朋友開始,祁子涵就知道杜書墨這個人了。
不怕害臊的說,其實祁子涵也不是第一天跟蹤秦予希了,他追蹤與跟蹤的能力,在全隊都是頂尖的,就是因爲在這三年的寒暑假裡,只要秦予希回了寨子,她就是祁子涵的跟蹤對象。
能力是跟蹤一個姑娘練出來的!
自從秦予希交了杜書墨這個男朋友後,她就開始畫杜書墨,一張一張,一張又接着一張,只畫杜書墨。
只是從這幾天開始,秦予希纔開始畫些山,畫些水,畫些花與土族的圖騰。
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祁子涵的眼神瞬間黯淡下來,整個激動的心情也漸漸平復了。
他斂了斂自己盪漾的心情,抿脣,看着地上杜書墨的畫像,恨不得踩幾腳。
秦予希彎腰,打着呵欠,將落在地上的畫像給一張張的撿起來,漫不經心的放入畫夾裡,又問道:
“你到底要一張什麼樣子的臉?嗯?不如做一張你20年後的臉,要不要得?”
“好。”
祁子涵也不知道秦予希究竟要給他做一張什麼樣子的面具,反正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咯,然後他回頭,坐在椅子上,看着敞開了的臥室門,又問道:
“陳婆婆呢?今天晚上她不回來嗎?”
祁子涵和秦予希一個輩份,寨子裡喚奶奶輩兒的,都是婆婆!
“去鬧事兒了吧,估計回來的會比較晚。“
秦予希拉了把椅子,坐在祁子涵的對面,身子靠在桌沿邊,聊道:
“一會兒我們留下的人,會去春妮兒家吃晚飯,哎,你有什麼話,要我帶給春妮嗎?”
“讓她好好休息,放開心些……”
祁子涵大概知道秦予希說的那個春妮是誰,就是方纔白天的時候,被幾個流子抓住了的姑娘,秦予希讓他給她帶話,說實話,祁子涵也不知道說什麼,但什麼好好休息天天開心之類的,是準沒錯的。
“唉,你們啊!”
眼中有些悲涼的秦予希,靠着桌沿,看着祁子涵感嘆,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總之,緣分吧,。”
“啊,緣分,緣分。”
什麼啊?祁子涵點頭歸點頭,可是內心表示自己是聽不懂的。
而這邊,秦予希也不好慫恿祁子涵跟春妮兒突破重重障礙在一起,畢竟一個祁子涵是她的恩人,一個春妮兒的弟弟,將來影響實在惡劣。
如果秦予希非要慫恿祁子涵和春妮兒有情人終成眷屬,那對祁子涵來說,是福是禍,都還不一定。
兩人旋即都很有默契的,不再談論關於春妮的話題,天色將晚,有人站在春妮家外面,喊了聲,
“飯燒好了,來吃飯啦。”
還留守在寨子裡的人們,就開始陸續出了門,往春妮家裡去。
“你,也要吃飯了吧,我要回隊裡了,今天忙了一天,該回去了,那幾個人你別擔心,往後我們加強巡邏,保管不會再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祁子涵坐在椅子上,說要走了,屁股卻是沒挪,絮絮叨叨的,他還想同秦予希多聊會兒的。
“嗯,不擔心,我肚子餓了。”
秦予希起身,拿起了桌面上的房門鑰匙,見祁子涵跟着站了起來,她便是彷彿想起了什麼事兒來,從畫夾裡翻出了那張祁子涵的畫來,
“送你。”
他低頭,看着秦予希遞過來的畫,畫的竟然是他,只是看起來年齡似乎大一些,但是也沒差了,祁子涵依然高興得要飛上天了。
他雙手接過了秦予希給他的畫,笑得合不攏嘴,“你畫的我啊?那天在溪水邊畫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