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酋長在跟本閣主開玩笑嗎?”
還不等拜參從剛纔的肉疼中回過神來,肖五爺一句話,再次將他打落地獄。
就衝着拜參剛纔說長亭的壞話,也不可能是一年如此便宜他。
拜參額頭冷汗淋淋。
拜孔則是握緊了拳頭,滿心憤怒。
“那……兩年?”拜參嚥了口唾沫,沉聲道。
“呵呵……不多不少,十年吧。”
肖寒這語氣,輕鬆愜意的讓拜參想要殺人。
接連十年都要多分給墨閣一成的收入,這不等於要了他的性命嗎?
這個肖寒,也太獅子大開口了吧。
“父親……”拜孔眼神示意拜參不能答應肖寒。
“這做生意就是你情我願,我墨閣素來不做賠本生意,當然,也不會拿刀子逼着你跟我做生意。你慢慢考慮,三天之內的答覆本閣主也可以。”
肖寒說完,眼神涼涼的瞥了拜參一眼,轉身走了。
拜參的心瞬間跌到了谷底。
一年兩年的,他還能對付。這十年之後誰知道是怎麼個情況了?只怕用不了三年他就被拖垮了,到時候連這個部落聯盟的酋長都沒得當了。
“你去找雅榛,接下來,看她的了。”
拜參此刻恨得咬牙切齒,卻又不能就此放棄。
拜孔點點頭,可心下對於雅榛卻不抱有多大希望。
……
離開未央閣的肖寒,一路朝長亭的院子走去。此刻他也忍不住感慨,這墨閣總舵的佔地是不是太大了,需要走很遠才能去到長亭那邊。
到了院子外面,肖寒就看到曦兒和十九站在院中等着,不知怎的,心下莫名咯噔一下。
正要擡腳進去……
“肖五爺,請留步。我父親說,您提出的條件,他考慮的差不多了,想請您再免談一番。”
矯揉造作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一股濃烈的香粉味道襲來,肖寒眉頭皺起,卻是頭也不回的朝院中走去。
“肖五爺!!肖五爺!”
雅榛在他身後高聲喊着,可因爲有侍衛阻攔進不了院中。
雅榛此刻恨不得自己生出一雙翅膀來,能插上翅膀飛到肖寒身前攔下他,讓他好好看看自己。
肖寒的心,此刻卻莫名提了起來。
他總覺得院子哪裡有些不對勁,一時半會又說不出來。總覺得太過安靜,沒有她的氣息存在。
“五爺,夫人累了,還在休息。”
曦兒迎上來,輕聲開口。
繼而,不滿的瞪了被攔在外面的雅榛一眼。夫人再休息呢,她就大喊大叫的,把夫人吵醒了怎麼辦?
“她怎麼還沒醒?”肖寒語氣徒然一寒。
雅榛在外面喊了好幾聲,長亭淺眠,不可能現在還不起來。
可屋內,真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是啊,夫人……”
曦兒也愣了一下。
轉身想要推開房門,卻被肖寒搶先一步。
十九和曦兒相視一眼,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長亭!!”
肖寒推門進去,然……屋內空無一人。
牀鋪的位置,他此前佈置的機關被人打開,牀板異動到了別的位置。
目睹此景,肖寒的心,瞬間跌落無底深潭一般。
“怎麼回事?!”
肖寒厲聲開口。
曦兒和十九目瞪口呆。
繼而,雙雙跪在地上。
“五爺贖罪,屬下和曦兒一直守在外面,沒聽到任何動靜,還以爲夫人還在睡覺,所以……”
十九低下頭,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因爲,夫人不見了。
“立刻派出所有護衛,將整個邊關翻個底朝天,也要將夫人找回來!不惜任何代價找回來!”
此刻的肖寒,周身籠罩在寒冽煞氣之中,面容如同覆蓋了厚厚的寒霜冰棱,彷彿稍一碰觸,就帶着與對方同歸於盡的決心。
曦兒和十九不敢耽誤。立刻出去安排。
肖寒站在屋內,一雙手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這種感覺,很多年,很多年沒有過了。
第一次是在他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有過這種感覺。
第二次是長亭被易江易河綁走。
第三次,就是現在。
他沒法控制自己的緊張和擔心。知道密道的人不多,就連長亭他都沒提過。看似調查起來範圍並不大,可如今關係到長亭的安危,對方又知道長亭對他來說有多重要,只怕對方不只是用長亭來要挾她,若是做出傷害她的事情,肖寒這輩子都沒法原諒自己。
爲何剛纔不能早點過來看她,說不定來得及救她。
他爲什麼要跟拜參拜孔廢話,耽誤了搭救長亭的機會?
拜參?拜孔?
肖寒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轉身快速出了院子,看到一抹豔俗身影正朝回走。
“站住!”
肖寒冷喝一聲,周身浸潤了寒冽刺骨的氣息。
本是準備離開再想法子的雅榛,冷不丁聽到肖寒的聲音,她猛地轉身,就看到肖寒快步朝她走來。
若疾風閃電,帶着莫名的迫不及待。
可他臉上的表情……
雅榛此刻忽然有種拔腿就跑的衝動。
爲何肖五爺此刻的表情如此駭人。
他明明是丰神俊朗溫潤高貴的感覺,此時此刻,卻如殺神附體,眉目之間盡是扭曲猙獰的殺氣,一雙眸子嗜血通紅,像是下一刻就會化身猛獸將她吞入腹中。
這是怎麼了?
“誰讓你來的?拜參還是拜孔?你們還有什麼計劃?!說!!”
肖寒一邊說着,揚手將雅榛拎到了身前,那濃郁的香粉味道讓他眉頭更深的皺起。
雅榛一驚,想要躲開已經來不及了,像是一塊破布一般被肖寒拎到跟前。
“肖五爺……您這是怎麼了?雅榛什麼都不知道啊……雅榛……”
雅榛又驚又怕,同時內心又有一股變態的刺激感覺。她心心念唸的良人,此刻近在眼前,哪怕他的動作有些粗魯,可她卻是頭一次能如此近距離的望着他。
原來,他的墨瞳是如此深邃耀目,他的五官看着更加立體分明,甚至於,她忍不住想要擡手觸摸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他身上有好聞的薄荷味道,淡淡的,清清的,聞起來心曠神怡。
她有些後悔自己帶着如此濃的香粉味道了。
以後,她也要用薄荷香粉。
“說話!!”
肖寒失了耐心,手一鬆,雅榛還在花癡當中,就被肖寒大力扔了出去,身子重重的撞在一側漢白玉欄杆上,繼而狠狠地摔落在地上。
嗤!
雅榛吐出一口血來。
“好痛……肖五爺……我不知道……爲何如此對我……”
雅榛趴在地上,渾身劇痛難忍。
剛纔那一下,似是摔斷了好幾根肋骨。
這肖五爺是怎麼了?
瘋了嗎?
爲何如此對她?好似要殺了她才甘心!
“你不知道?好!去閻羅王那裡說不知道吧!!”
肖寒擡手,袖中暗器一瞬飛出,直直刺入雅榛後背。
“啊!!”
雅榛尖叫出聲,險些痛暈過去。
在她眼中的肖寒,再也不是讓她仰慕不已的那個丰神俊朗的肖五爺,而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可即便如此,雅榛內心,依舊還想留在他的身邊。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之前,拜參和拜孔攔下肖寒,現在又是雅榛出現在他面前,肖寒自是有理由懷疑,拜參拜孔攔下他,是爲了拖延時間,目的就是想裡應外合劫走長亭。
“肖五爺,雅榛真的不知道啊,是……是父親和大哥讓我過來……過來主動獻身於您,如果您肯留我在身邊,哪怕是個小妾也無妨。”雅榛小心翼翼的開口,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十三,將她關起來!還有拜參和拜孔,還有聖莊莊主,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放他們離開!!”
肖寒再也不看地上的雅榛,擡腳就走。
在找到長亭之前,所有可疑的人都不能離開!
“長亭,不要有事!”
肖寒反覆對自己說着,充血的眸子仿若淬了毒,無可救藥。
看着肖寒匆匆離去的背影,雅榛再一次感受到來自後背和身體其他位置的劇痛,痛入骨髓,苦不堪言。
她究竟做錯了什麼,要如此對她?
爲何在面對酈長亭的時候,肖寒舉手投足皆是無盡繾綣溫柔,可在對待她的時候,她竟是不如一條狗嗎?
不!
狗還是有生命的呢!她覺得,自己在肖寒眼中,就是一灘爛泥罷了。
爲什麼,同樣都是女人!命運差別如此大?
雅榛趴在地上,痛苦的哭出聲來。
她想要離開這裡,離開遠遠地的,去一個誰也不認識她的地方重新開始!可是,倘若真的如此了,她的身份就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了,她是一個平民百姓,如此低賤的身份,叫她如何接受?
“肖五爺……爲何要如此對我?”雅榛搖頭喃喃低語。
她傾慕肖寒早於石風堂堂主。
最早她認定的也是肖寒。
可偏偏肖寒早早的放出話來,不會與關外女子成親。她才退而求其次的想要成爲石風堂堂主的女人!可石風堂堂主身邊又有一個叫莫垠的女人!
這些京都女人,都是上天派來跟她作對的嗎?
雅榛想要離開,奈何,後背傷痕累累,靜脈也被封住了,她現在想要動彈一下都難。
一想到事情變成現在這樣,不能完成父親和大哥的囑託,接下來,說不定又要被父親和大哥送到別的變態男人的牀上,雅榛面色一瞬灰白,比死人的還要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