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原來你早就做好了長遠的打算,我還以爲你是忌憚國師的身份,所以才……”張道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論起謀略佈局,他們似乎都不是長亭的對手。
所以,做她的朋友,真的是明智的選擇。
“你可別誇我,接下來該怎麼做,我心裡也沒什麼具體的打算,不過也是走一步看一步。如今,就算當機立斷的解決了國師,說不定還會出來一個比國師更難對付的角色,倒不如穩妥起見,先穩住國師,再從長計議,想辦法引出國師背後之人才是關鍵。”
長亭的話讓張寧清和司徒笑靈不覺相視一眼,繼而同時開口,
“長亭,你太不容易了!”
“長亭,你太不容易了!”
就連尚燁也一本正經的感慨,“長亭姐,你太累了!”
只有張道鬆還算矜持,沒說什麼,不過也是配合的點頭。
長亭無語的抽了抽眼角,這些人,既是知道她不容易,在薇笑閣事情上還不多出出力,好讓她多休息休息。
“對了,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出事的?是禧雨老師說的?”長亭想起這一出,忍不住問道。
“不是。禧雨老師那邊還是我們跑到墨閣去通知的呢!禧鳳老師一直沒回來,我們正好遇上你拜託的那個學生,她也是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聽說之前她還告訴了北天齊,當時我們也顧不上其他,就四下出去尋找,終是在墨閣找到禧雨老師。”張寧清解釋道。
“原本我們要一起去的,禧雨老師不讓,所以我們就只要等在這裡了。”司徒笑靈語氣中頗有遺憾,不能親眼目睹長亭對付國師真是很大的遺憾。
“是殷鋮老師和世子通知我們的,他們說原本你約了他們在書院後院一同飲茶,可等他們到了,卻不見你的蹤影,等了一會還是不見你,便想到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所以就在書院裡面四處打聽,最後才知道是國師的兩個管家把你帶走了!那兩個管家也真是陰險,或者說是故意如此,進來的時候避開了大多數學生的耳目,只有一兩個學生看到他們,而且那時候正是休息的時候,學生本來就少,他們進來的時候說的是有書信給禧鳳老師,護院又認識他們,便放他們進來了,如何也沒想到,竟是衝着你來的。”
張道鬆如此一解釋,長亭就將自己不知道的一些線索都串聯了起來。
怪不得她離開皇家書院的時候不見北天齊呢!原本還想着在她面前扮演一次英雄救美的北天齊,如今算盤落空,還看到禧雨老師也來了,還不灰溜溜的滾蛋!尤其還有十三的出現,更是北天齊望塵莫及的,只怕北天齊現在正在某個未知的角落,咬牙切齒的感嘆不公呢!
哼!果真是無底線的賤男人!
“幸虧我找的那個女學生比較靠譜,平時也是跟我們關係不錯的同窗,否則,只怕被北天齊三言兩語的就跟哄騙了,只跟北天齊一人說,不告訴你們,我就真的一時半會脫不了身了。”
長亭這話說的,自然是告訴其他幾個人,北天齊在這齣戲裡的卑鄙無恥以及自以爲是了。
竟是妄想通過他的那點能力來控制長亭,簡直是癡心妄想!
“這次也是多虧了那個學生,還有殷鋮和世子。稍後我都會親自登門感謝的。”長亭淡淡道。
“嗯,聽說他們是跟禧鳳老師一同去的皇家書院,可因爲殷鋮老師是司徒將軍的徒弟,而世子身份也不那麼方便,所以只能一直等在外面,確認你沒事了,他們大概才走的。”張寧清提起二人,也是一臉感激之情。
“長亭,你離開皇家書院的時候,沒看見他們嗎?”司徒笑靈疑惑的問着長亭。
既然長亭都沒事了,難道殷鋮和陽夕山就沒上去跟長亭打一聲招呼?
長亭搖搖頭。
心下的感激竟一時不知如何說出來。
她知道,就算陽夕山和殷鋮不告訴張寧清他們,凌家書院暗中的隱衛也會及時將情況告訴肖寒,但二人對她的這份關切之情,長亭還是感激不盡。從來到這裡,不到一年的時間,卻是有如此多真心實意關心愛護她的朋友,長亭那顆冷硬如鐵的心,已經漸漸被四周的溫暖所融化。
不過,對於上一世的仇人,她依舊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心軟!
“長亭,那個十三先生是什麼人啊?爲什麼連皇家書院的院士都對他忌憚三分呢?”張道鬆一直好奇,京都何時有這般舉足輕重的人物了,是敵是友,都不得知。
見長亭遲疑了一下,張道鬆急忙解釋道,“我只是好奇的問問,若是不方便說就算了,沒關係的。”
長亭回過神來,微微一怔。
其實,她剛纔是想到了肖寒,所以纔會發呆的。
想到了某位爺,自然就會想到跟他之前那些如水如畫的親密瞬間了,所以……
“沒,沒什麼不能說的。其實他是墨閣的人,我記得之前在飛流莊的時候,他也出現過,寧清曾經去看過我,想來那時你們應該打過照面的。墨閣跟凌家醫堡有着深厚的合作,一直都感恩我外公當年的知遇之恩,所以墨閣纔會接手凌家書院,而我又是凌家傳人,我若出了事,墨閣插手也是情理之中。只是,墨閣並非一個簡單的組織,關係更是錯綜複雜,所以很多時候,若墨閣想幫助凌家,並不能坐在表面那麼明顯。”
長亭如此一解釋,算是打消了衆人心頭的疑惑。
畢竟,肖寒還那麼年輕,就算現在坐穩墨閣頭把椅子,可沒有背後那麼多錯綜複雜的關係支持着,也不會如此穩妥。所以,爲了低調起見,這次的事情肖寒不出面而排出十三,似乎也在情理之中了。更何況,肖寒還曾經教過長亭古琴,所以張寧清等人對長亭和肖寒的關係想的那是一個簡單純潔。
因爲,在他們看來,長亭遲早都是盡餘歡那位小爺的。別的男人若是敢打長亭的主意,那就是上杆子的找死!
至於肖寒,雖然格外器重酈長亭,卻也只在教授古琴的時候,其他時候真的沒見肖寒跟長亭有過任何接觸,而且肖寒一年到頭在凌家書院的時間屈指可數,都沒見面的機會,哪來的“姦情”!
所以現在,長亭越是開誠佈公的說出十三的身份,張寧清等人越是不會懷疑她和肖寒之間是不是有超脫的感情。
長亭暗暗吐了吐舌頭,這個秘密,遲早還是要告訴他們的,不知道到時候,她會不會被他們集體鄙視,集體排斥呢?
唉……
都怪肖寒!
好好地,爲什麼偏要對她那麼好,害得她春心蕩漾之下,一時口快,竟是說出要跟他試着開始這種話來!真不明白自己當時究竟是真的心動了,還是被某人越發高超的吻技給嚇到了,所以纔會說出“言不由心”的話來?
如果再給她一次選擇的話,說不定她就抗過了肖寒的柔情攻勢了呢?
上一世失敗的人生和感情,已經讓她徹底放棄了感情二字,怎麼到了這一世,竟又是不知不覺的墜入其中了?
若真的是順其自然的發生了,那麼……接下來,就讓這感情的腳步慢一些,再慢一些,多給她時間考慮清楚吧……
……
白溫茂從京都府尹那兒出來之後,一張臉黑的能當煤炭用。如果不是稍後還要進宮向太后解釋,他現在早就大發雷霆了。
馬車內,水笛兒早就等他多時了,見他平安出來,也顧不上看他黑如煤炭的臉色,不由委屈的控訴道,
“義父,還好你沒事出來了,不然……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酈長亭那個小賤人!!”水笛兒恨恨出聲。
之前發生的一幕幕,已經成了她整個人生最大的陰影了,只要一合上眼睛,她眼前就都是自己被一羣男人圍着看着她不穿衣服媚藥發作的樣子。還有最後,她竟是當場失噤,那般丟人的一幕,簡直是這世上最可怕的噩夢。
白溫茂調整了一下情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給水笛兒。
要不是看在這個養女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他真的不想繼續養這麼個蠢貨在身邊!每一次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義父沒事,稍後還要進宮去面見太后呢!今天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了,義父有辦法壓下來的,你不必擔心了。”國師說着,坐正了身子,眼底卻是一片陰鬱之色。
“義父,你能不能晚點進宮?最近義父都是忙的沒白天沒黑夜的,整個國師府的後院,到了晚上就只有我一個人,我害怕呢!”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水笛兒的膽子就分外小,總是擔心一個不小心,就會有酈長亭安排的人混進國師府,再次將她扒光了掛到城牆上,那她就真的完蛋了。
國師也看出水笛兒最近的變化,可他問了好幾次,水笛兒都是支支吾吾,問的多了,水笛兒就說原本想算計酈長亭,結果卻別酈長亭反過來教訓了一番,再具體的,水笛兒就不肯說了。
不是她不肯說,而是當着國師這個義父是如何也難以啓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