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義眼裡的光彩讓沈顧青一瞬間有些震驚。這樣的致義他是第一次見到,那些所謂的純善都被掩藏在深黑的眼眸之後,像遇見獵物的狼崽一樣。
但也只是狼崽罷了。
“致義,你的想法是好的,但你認爲,現在的我們,有這個能力嗎?”沈顧青看着他,“再說了,即便有這個能力,也不見得真能這麼做,失敗事小,被人當成把柄倒打一耙那就大大不值得了。”
致義不說話了。
沈顧青說:“其實方法不是沒有,那些與趙家來往的記錄,都是扳倒他們的鐵證。一旦在董事會上展示出來,他們只能乖乖收拾東西走人。”
致義覺得這樣也合理,只是:“他們不承認怎麼辦?”
沈顧青看着眼前人的眼睛,怡然道:“到時候……說不定就要用上你的方法了。”
致義整理了一整天資料,回到別墅的時候還在敲擊鍵盤,沈顧青從浴室出來,就看見那人在電腦前寫寫劃劃。顧青從身後摟住他,在他耳邊呵氣,“該工作的時候就工作,該放鬆的時候就放鬆,別這麼拼命,嗯?”
致義認真地埋着頭,“嗯,知道了,馬上就好,你等我一下。”
沈顧青揚了揚嘴角,惡趣味地將手伸到致義胸前,隔着襯衣揉捏着他的茱萸,致義一下子繃緊了身體,手忙腳亂地剝開對方的雙手,“顧青,別,再等等,我一會兒就好。”
將嘴脣貼近那人的脖頸,舌尖輕挑那人的肌膚,“沒事,你做你的,不用在意我。”
致義的身子繃得更緊了,手臂卻在微微發抖,手指敲擊鍵盤的動作也比剛纔遲緩了許多。
沈顧青沒停下手裡的動作,致義的脊背漸漸拱起來,麻癢順着乳.尖的神經傳到四肢百骸,他幾乎全身失了力氣,癱軟在椅背上。
沈顧青在這時撤開了手,就見致義倚在椅子上喘着粗氣,然後支起身,忽地將椅子轉了個方向,拉着顧青的手將他推倒在座椅上,開始胡亂地撕扯對方的衣服。沈顧青吃驚地看着他,雙手搭在兩邊任他作爲。
致義摟着沈顧青的脖子與他深吻,然後脫了褲子拉下襯衣坐在對方的大腿上。
沈顧青看着他的模樣,驚訝得無以復加,“致義……”
致義深深看着他的眼,眸子裡全是即將迸發的欲.望。
“要我怎麼做,寶貝?”沈顧青啞着嗓子問。
襯衫半掛在致義臂彎上,隱隱約約遮着裸.露的私.處,“顧青,吻我。”致義將胸膛送上來。
沈顧青的思維有些混亂,他將致義的雙臂反剪到身後,凌亂的襯衫將雙手綁在一處,致義仰起脖子來,線條誘人極力。
舌尖挑逗着乳.暈,那裡無數個敏感的神經刺激着身上人低喘呻.吟。致義的下.體頂着沈顧青的小腹,他渴求着更深.入的刺激。
沈顧青雙手捏着他的胯部,牙齒輕咬着戰慄的茱萸。致義朦朧着眼,口中囈語不清。
就着這個姿勢,他們連接到了一起。
致義緋紅着臉在沈顧青耳邊吐氣,迷迷糊糊地說:“老公,你好棒……”然後沈顧青就像着了魔一樣,在致義身體裡瘋狂地馳騁。
致義將下巴靠在沈顧青肩窩處,迷離的眼神漸漸清明,在那人看不見的地方,他不動聲色地彎起嘴角,之後再度陷入欲.望的海洋。
沈顧青覺得,在牀.事上,他和致義的契合度越來越高了,致義從主動配合到主動引.誘,自己越來越無法自拔。靠在牀頭,他摸索着身邊人的臉頰,致義睡得安穩極了,仍是摟着自己的腰,將頭枕在自己胸膛上。
自重生以來,沈顧青總是覺得,致義與前一世有什麼地方不同了,剛開始還不甚明顯,愈到後來,這種感覺就愈強烈。致義的心思、性情、作風,很多東西都和以前不一樣了,即便這種差異有時候很是微妙,沈顧青仍可以感覺得出來。
沈顧青下了牀,他想到陽臺上去吹吹風,經過書桌,筆電的指示燈還亮着,想來剛纔只顧着做.愛忘了關了,便敲了敲鍵盤打算關機。眼神就在這時不經意瞥見放在筆電旁邊屬於致義的棕色筆記本,好奇心陡然冒出來,他盯着那封面數秒,終是選擇翻了開來。
這本筆記本,致義幾乎從不離身,自己也不知道這裡頭究竟記載了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若不是方纔自己挑逗那人讓他分了神,或許自己也沒機會親手翻一翻。
也就是隨手一翻,他看到了一整頁的時間排列,乍看這下類似於某種備忘錄。目光掃視到第一條:20XX年X月X日,我睜開眼,竟然發現躺在他的懷抱裡……
“顧青,你在看什麼?”靜謐的屋子裡忽然想起致義的聲音,沈顧青幾乎是本能地合上了筆記本,轉身道:“沒什麼,我在關電腦,你怎麼醒過來了?”
致義的目光很明顯落到了棕色筆記本上,然後又迅速回歸沈顧青的身上,只說:“不摟着你我睡不着。”
沈顧青將疑惑藏在心底,對致義說:“快睡吧,我馬上就來。”
在牀上躺下,關了牀頭燈,一室黑暗,沈顧青望着天花板,竟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致義的手摸到了他的臉頰,“你也快睡吧,明天還要上班。”
沈顧青輕聲應了句,閉上了眼。可事實上,他一整夜沒有睡,半夜的時候,他看到致義輕手輕腳下了牀,將那本棕色筆記本收了起來,藏到了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才安安心心上.牀繼續睡覺。
沈顧青本無心去探究致義的隱私,每個人都有秘密這無可厚非,可不知道爲什麼,無意中瞥見的那一行字讓他分外心神不寧,包括那個日期,如果他沒有記錯,正好是自己重生回來的當天。
致義爲什麼要寫那麼一句話,難道前一世的這個日子,自己不是和致義同牀而眠?思前想後,沈顧青認爲絕不是這個原因,但到底是什麼,他一時間又說不上來,心裡隱隱約約有種預感,但這預感究竟是什麼,一下子又難以用言語去形容。
第二天起牀之後,致義盯着他的黑眼圈看了好久,眉頭越蹙越緊,“你昨晚沒睡好?”
“沈先生竟然失眠了?”劉姨像是見到了什麼驚天奇聞,表情誇張地湊過來,“難道遇到了煩心事?”然後異常嚴肅認真地看着致義,“蘇先生,你們不會是分牀睡了吧?”
到嘴的牛奶差點噴出來,沈顧青道:“劉姨,你忙你的去吧。”
劉姨不死心,致義立刻解釋,“劉姨你放心吧,我們沒有分牀睡。”劉姨這才舒了口氣安心走開。
沈顧青默默吃着早餐,致義看着他,“顧青,有煩心事就說出來,說不定我能替你解決。”
沈顧青只是搖搖頭,“沒什麼,失眠而已,以前又不是沒發生過,吃早餐吧。”
早餐過後,致義去衛生間漱口,沈顧青隨他進了去,順手將門反鎖上,兩手撐開,就這麼把致義禁錮在水池邊。
致義顯得有些侷促,“顧青,你……現在想要嗎?”
鏡子裡,兩人四目相對。沈顧青道:“沒有,只是有個問題想要問你。”
“什麼?”
沈顧青湊近些,忽然道:“這個姿勢讓你很緊張嗎,你的臉又紅了。”
致義手足無措,“沒、沒有的事,我只是……”
“分明已經做過這麼多次了,怎麼還搞得像初戀一樣?”
“本來就是初戀。”致義嘀咕道。
沈顧青笑了,是啊,初戀,自己怎麼忘了,除自己以外,致義從來沒有愛過別人。他閉上眼靠在致義肩頭,享受短暫的寧靜。
“顧青,你方纔說要問我問題,問什麼?”
問什麼呢,其實沈顧青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罷了罷了,不問了,問了也不見得能得到真正的答案。致義想說的時候,他自然會說的,再怎麼瞞,也瞞不了一輩子。
“記性不好,忘了要問什麼了,我去上班了,你準備準備。”
沈顧青打開了門,致義叫住他,“你這樣開車沒問題嗎,一晚上沒睡,要不要請個假?”
“副董怎麼能帶頭偷懶,”沈顧青笑言,“我沒問題的,48小時沒睡都經歷過,何況昨晚還眯了幾小時呢。不過寶貝擔心我,我很開心,臨走前送給香吻吧。”
向致義索了吻,順帶着在對方臀部上捏了一把,沈顧青才堪堪離去。
致義漱了口,順便扯了塊毛巾擦臉。他仰起頭,任毛巾覆在臉上,遮住了眼鼻,許久之後,毛巾漸漸滑落,鏡子裡的人翹着嘴角,眼裡透射着一股看不清的光彩。
他自言自語:“顧青,我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了。你是我的,一輩子都是。”
這章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