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秀,封后納妃……
顧嫋嫋被墨燃這番話說的毛骨悚然,也纔想起來,她現在是可以三妻四妾的凰族帝姬了,就連她的母皇也是有兩個丈夫的,雖然和大夏先弟沒有夫妻之實,但是名分卻是實實在在的。
若是葉至珩知道她不僅要娶他做後,還要廣納美男,不知道會不會氣瘋?
顧嫋嫋搖了搖頭,正要拒絕,戎長老已經滿意的點了頭。
“不錯不錯,還是墨大人想的周到,那就這麼定了!”
“等……”顧嫋嫋張了張嘴,戎長老溫和的看着她,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帝姬莫要着急,選秀的事情還要先放在一邊,目前最重要的,是進宮。”
顧嫋嫋很無奈,她什麼時候急着想要選秀了?
可沒人在意她的表情,而且,她嚴重懷疑,這些人將她‘驚悚抗拒’的表情,自動理解成了‘歡喜羞澀’。
接下來這些人就開始討論要如何進宮才顯得聲勢浩大,能將稔機狠狠的震一下。
半個時辰後,進宮事宜敲定,衆人紛紛行禮告退,墨燃親自相送。
顧嫋嫋獨坐太師椅上,無奈長嘆一聲。
也知道葉至珩回來發現她不見之後有沒有發脾氣?好在她在天應城留了一個信使,可以隨時給她傳信。
正這麼想着,墨燃就拿着一封信走了進來,雙手奉到顧嫋嫋面前。
“帝姬,天應州那邊送來一封信。”
顧嫋嫋接過來,信封上寫着‘嫋嫋親啓’四個字,筆記端正,但顧嫋嫋還是從這四個字裡看到了勃然怒氣。
撥開火漆雙指夾出薄薄的信紙,打開來,只有短短一句話。
“平安與否?給爲夫回信。”
看着龍飛鳳舞的幾個字,顧嫋嫋彎脣笑了起來,她立刻吩咐小蓮磨墨,提筆回了一封。
“一切安好,夫君勿念,等族內事務平定,定去天應州找夫君相會!”
信紙用火漆封好,交給信使遞出去。
墨燃見她眉宇間有倦色,便道:“帝姬回去歇息,這兩天讓您受了不少委屈。”
對於後院發生的事情,墨燃全都看在眼裡,可當時那種情況也不好插手,現在事情已經過了,他自然要好好整治整治那些丫鬟。
看出他眉宇間的厲色,顧嫋嫋笑了笑,說道:“大家心都不壞,本就是我壞了規矩,你就不要拿她們出氣了。”
“是。”墨燃點頭。
顧嫋嫋就看向伺候在身邊的小蓮,知道這兩天只有小蓮對顧嫋嫋最照顧,所以墨燃特地吩咐小蓮在一旁近身伺候,至於其他的丫鬟,全被他喝退,省得帝姬看見心煩。
“小蓮,你以後跟着我好不好?”
顧嫋嫋看着小蓮,眼底都是喜愛,或許是這幾天的維護,讓她對她有一種親近之感。
小蓮有些受寵若驚,一時也不敢答應,下意識看向墨燃。
墨燃的臉色當下就沉了,怒喝道:“帝姬是主子,你看着我做什麼!”
“是是……小蓮願意……”小蓮膽小,被他這一吼,直接嚇哭了。
顧嫋嫋白了墨燃一眼,輕輕拍了小蓮的肩,安慰了幾句,小蓮就止了哭。
“走,伺候我歇息。”
小蓮立刻應聲,帶着顧嫋嫋去了墨燃先前吩咐整理的房間。
一夜無話。
次日清晨,顧嫋嫋是被墨燃叫醒的。
看着立在牀邊毫無避諱之色的墨燃,顧嫋嫋的臉黑成了炭。
“墨燃!”
墨燃一怔,然後以光速跳起來,一個閃身就從窗口躍了出去,緊接着房門被敲響。
“進來。”顧嫋嫋心裡還帶着氣,沉沉應了一聲。
‘吱呀’一聲輕響,房門打開,墨燃垂首走進來。
“部下參見帝姬!”
顧嫋嫋看了看身上的被子,也懶得計較了,只問道:“你大清早的又是做什麼?”
“回稟帝姬,回宮的吉時快到了,還請帝姬快些起牀更衣!”
“好。”顧嫋嫋點頭,看着墨燃出去後,才掀開被子下牀。
小蓮端着水盆進來,身後還跟着一溜丫鬟,但都是生面孔。
在丫鬟細心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梳妝打扮好。
顧嫋嫋看了看鏡子裡一身寶藍色錦服的自己,忽然覺得有些不認識了。
“帝姬,吉時快到了,墨大人已經在外面催促了。”小蓮提醒。
顧嫋嫋輕點頭,站了起來,小蓮和另兩個丫鬟託着她厚重的裙裾。
到了院子裡,只見墨府張燈結綵,鼓樂之聲在她出現的瞬間奏響,一瞬間,顧嫋嫋以爲自己又要成一次親了。
一路的紅地毯,從墨府一直到玉華宮,街道上百姓歡呼喝彩,顧嫋嫋頂着厚重的頭飾,臉上掛着微笑。
到了玉華宮前,稔機帶着部下立在宮門前,神色倨傲。
“部下在此恭候顧小姐進宮。”
說是恭候,神態間卻全是傲慢,明明該尊稱帝姬,卻偏偏叫她顧小姐。
這哪裡是恭迎,這是分明是在給下馬威。
墨燃殺氣一閃,上前便要戰,顧嫋嫋擡手攔住他,笑看着稔機。
“都說稔家世代忠貞最是循規蹈矩,現在看看,那些傳話之人估計都是眼瞎。”
稔機擰了擰眉,卻不讓開,顧嫋嫋輕輕一笑,彎腰靠近他,壓低聲音說道:
“稔大人是否察覺到了,結痂的傷口總是難以癒合,稍有動作便會崩開,雖然只是針眼大的傷口,但是每天流血還是流的你頭暈?”
稔機臉色一變,沉聲問道:“你下了毒?不可能,有毒的話我怎麼會發現不了?”
顧嫋嫋呵呵一笑,“稔大人不要激動,手藝不行就回家再學幾年,這毒越是激動越發作的快,只怕還沒等毒發而死,就先噴血死了。”
聽了這話,稔機簡直呀氣炸,心口一陣火燒,緊接着傷口又有溼熱感,他嚇了一跳,捂住胸口連喘了好幾口氣,然後緩緩低下頭,惡狠狠的恭迎。
“部下恭迎帝姬!”
“稔大人多禮,起身吧。”
稔機緊抿嘴脣,一聲冷哼,帶着部下離開。
顧嫋嫋冷冷睨他一眼,便擡腳進了玉華宮。
玉華宮的正殿在蒼穹殿,是歷代女凰居住的地方,而此時,卻被司寇芙這個冒牌貨佔據。
得知今日真的帝姬要進宮,司寇芙還特地命人搬了凳子坐在殿門前,端茶欣賞,一副主人的姿態。
戎長老斥了一聲,便命令部下去交涉。
顧嫋嫋卻擡手攔住了。
“帝姬,您這初初回宮,要是住在偏殿,那身份不就矮了一截嗎?部下今日就是與他稔機打一仗,也要將這主殿搶回來!”戎長老一臉不忿。
墨燃顯然也認同他的話,這些年墨家一派在稔家一派手下吃了數不盡的虧,怨氣早就到了臨界點,眼下真的帝姬回來了,他們纔算覺得揚眉吐氣,自然不願再被打壓。
“現在她好歹也是名義上的帝姬,就是打死稔機,他也不會讓的,總不能拿刀架在‘帝姬’頭上吧,最後就算搶回了主殿,也指揮落個不好的名聲,失了民心纔是大忌。”
顧嫋嫋掃了司寇芙一眼,眼底滿是輕蔑。
“那帝姬當要如何?”墨燃一聽就知道她有主意。
“看着好了。”
說完,顧嫋嫋擡腳往前走去。
蒼穹殿的後面就是月寒殿,比蒼穹殿小一些,顧嫋嫋就暫時住在了這兒。
月寒殿里長期無人居住,髒亂不說,還一股子黴味兒。
下人連忙去收拾,墨燃也擼起袖子幫着收拾,就連戎長老也顫顫巍巍的幫着收拾,顧嫋嫋勸說好幾次都不聽,只能換下厚重的衣裳一起收拾。
卻又被戎長老一臉‘於理不合’的眼神趕走了。
顧嫋嫋只能站在院子裡看着大家忙碌。
殿外,司寇芙帶着侍女看熱鬧,臉上全是嘲笑。
“這位帝姬的派頭可真大呢,看看,平時最嚴厲最不苟言笑的墨大人竟然都彎下腰開始掃地了,嘖嘖,要不我借你兩個侍女使一使?”
顧嫋嫋掃她一眼,然後看向不顧髒亂忙亂的部下們,一臉自豪。
“我的部下忠心耿耿,跟着我就是吃糠咽菜都可以,不過我可是聽說,稔大人平時連個好臉色都不給你呢?司寇芙?不我是不是該叫你樑滿月?”
樑滿月是司寇芙從前的名字,後來司寇藍收養她後才改名的司寇芙,這件事情顧嫋嫋聽墨燃提過一嘴。
聽見這個名字,一些不好的記憶立刻涌入腦海,司寇芙的臉色變的奇差無比。
確實,稔機確實連一個好臉色都沒有給過她,儘管她爲了討好他親手給收養她疼愛她的女凰陛下端了毒藥,他也沒有一句誇獎的話。
此刻司寇芙臉上是嘲諷,其實心裡是嫉妒。
這個女人還是個身份未定的新帝姬,便可以得到墨燃以及那一衆部下如父親般的關愛。
爲什麼稔機沒有這樣過?她爲他做了那麼多,他爲什麼從來連正眼都不給她一個?
一股悽楚浮上心頭,司寇芙眨了眨眼,扶去軟弱的眼淚。
她對着顧嫋嫋一聲嗤笑。“三個月,玉帛根本不可能找到,三個月後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了,你就得意吧,到時候有你哭的。”
丟下這句話,司寇芙大步離去。
顧嫋嫋淡淡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