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參見王妃!”阿影恭敬的朝顧嫋嫋行禮。
“其實你和阿影很熟,曾經他跟在你身邊幾個月時間。”
葉至珩開口,一句話讓顧嫋嫋更加迷惑,她上下掃視了阿影半晌,才疑惑的問道:
“妾身何時與他相處了?”
“本王事務繁忙無法看着你的時候,都是他在你身邊保護你的安全,要不然以你這點手段,墳頭草已經老高了。”葉至珩淡淡說道。
聽見這話,顧嫋嫋有些囧,將視線從阿影身上收回,看着他說道:“可是就算這樣,也遠遠不夠,幽冥山太過兇險,妾身覺得,還是加上妾身一起,妾身會毒,跟着去絕對是利大於弊的。”
“可本王怕你死。”葉至珩輕輕捏了捏她的臉,收回手轉身坐回了太師椅上,“哪怕有九成的把握,本王也不敢拿你賭那一成,你明白嗎。”
她明白,她怎麼會不明白呢,就好像她自己,情願自己一個人去,爲的只是讓他能多活幾天一樣。
可也正是明白,才越發難受,她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他去送死呢?
“王爺……”
“好了,本王心意已決,你不用再說,本王沒什麼可收拾的,這就與阿影去了。”
葉至珩出口打斷她的話,可卻並沒有起身,而是就那樣坐在太師椅上,上上下下認認真真將她看了許久,才站起身來,戀戀不捨的看她最後一眼,然後不顧她的反對,伸手點了她的穴道。
“本王會拼盡全力,你乖乖在此等着。”靠近她耳邊,語氣溫柔的丟下這句話,然後迅速在她臉上啄了一下,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顧嫋嫋張大嘴想要喊,卻一個音都發不出來,她拼命掙扎,身子卻像不是她的一般,根本動不了。
眼睜睜看着那道背影消失在遠處,顧嫋嫋腦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炸開一樣,她感覺‘嘣’的一聲,原先定住不能動的身子,竟忽然恢復了力量。
她立刻朝外頭跑,眼淚迎着夜風飛落,可一隻腳還未踏出月亮門,就被站在門口的兩個官兵攔住了。
“王妃請留步,王爺吩咐過,六天之內,您不能出這屋子半步。”
她心中一怒,立刻拿出謎藥朝着兩人灑去,然而,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兩個士兵被她精心製作的謎藥迎頭灑了一臉,卻是一點事情都沒有。
一瞬的疑惑之後,顧嫋嫋立刻明白過來,定是葉至珩給這兩人吃了血清丸,不然怎麼可能不中招!
“不想死的給本王妃讓開!”她冷眼瞪着兩個士兵。
兩個士兵被這充滿殺氣的眼神瞪的兩股戰戰,但卻不敢讓開,比起王妃的兇悍,他們更害怕那個煞神魏王爺。
兩個士兵跟門柱子一樣杵在門口,就是不讓,顧嫋嫋差點被氣暈過去,感受着時間慢慢過去,她的心像在油上煎,難受極了。
可她也看出來了,這兩人是鐵了心,任憑她說什麼都不會放她走,說再多也沒用。
她狠狠瞪了兩人一眼,咬脣朝府門處看了一眼,纔不甘心的走開。
轉身回到小廳,丫鬟們已經起來,看見她坐在小廳,立刻上前來行禮。
顧嫋嫋勉強應了一聲,丫鬟們立刻退下,拿熱水的拿熱水,取早飯的取早飯,她卻猛的站了起來。
走出小廳走到院子一側,左右看了看,無人,立刻爬上靠牆的假石,擡腿往牆頭爬,牆不算高,爬上去並不費勁,可半邊身子剛剛探出去,就看見一個士兵在下面仰着頭看着她,看見她之後還立刻朝她行了個禮。
身子僵在半空,左右看了看,發現圍牆下一條,全是士兵,竟是將整個客院都圍了起來!
她憤憤的退回去,暴躁的原地踱步,忽然想起什麼,匆匆朝後面跑去。
府衙的客院都聚集在一起,現在顧嫋嫋住的這邊就剛好和沈青山的客院挨在一起,後門一側還公用着一堵圍牆。
顧嫋嫋氣喘吁吁的爬上牆頭一看,沈青山那個老傢伙正瞧着二郎腿,坐在院子裡一邊曬太陽一邊看書,手邊還有一壺茶和一碟子糕點,那樣子,休閒的很。
“沈大人。”她攀着牆頭喊了一聲。
揹着忽然的一聲嚇了一跳,沈青山立刻站起來左右巡視,最後將視線定格在牆頭上,臉上立刻露出一絲惱怒。
“沒想到側王妃竟然還有爬人牆頭的毛病,呵……可真不愧是商賈人家出聲,家教比起那些大家閨秀真不是差了一點點。”
這番話夾槍帶棒,十分難聽,這要是平時,顧嫋嫋肯定會連槍帶棒全部還回去,可現在,她沒有心情計較。
她看着沈青山,笑眯眯的問道:“想和沈大人商量件事兒,您看如何?”
“什麼事兒?”狐疑的看她一眼,沈青山甩了甩袖子側身問道。
“當然是對您有利的事情。”顧嫋嫋嘻嘻笑着,“告訴您一個秘密,我家王爺毒發攻心,獨自出門尋找解藥去了,將我一個人關在了這院子裡,我這心裡十分擔憂,放心不想,所以想從您這兒街道出去,您看成嗎?”
聽完她的話,沈青山忍不住怒哼一聲,“顧嫋嫋,你莫不是以爲本官是大善人?你認爲本官平身要幫你?憑你殺了本官的女兒,憑你一次次的攪亂本官的計劃嗎?”
“就憑那地兒兇險,我這一去,十有8九回不來。”顧嫋嫋一臉篤定的看着沈青山。
果然,這話一出,沈青山眼睛頓時一亮,但他是個老狐狸,不會輕易信她,而是走到門口打開了門。
爲了防止沈青山逃跑,元忠也拍了官兵前後把手,此番他將門一開,那官兵立刻攔在門口,臉上卻是恭敬的神色。
“沈大人這是要去哪兒,屬下陪您一起去唄。”
沈青山到掃了那官兵一眼,心中冷笑,想關住他?呵……他想出去自然有的是辦法,只是這府衙的門好出,那城門卻不好出……
他沒有理會官兵,視線越過他往側前方瞟,就看到顧嫋嫋所住的客院圍牆下,圍了一圈官兵。他立刻朝官兵笑了笑,搖頭道:“無事,開門透透氣而已。”
說罷關上門回到了大樹下。
“怎樣,怎樣,這下相信我的話了吧。”顧嫋嫋朝沈青山揚了揚眉毛。
沈青山扭頭看她一眼,臉上緩緩露出陰狠之色,他奸奸一笑,高興的道:“側王妃與魏王爺情深義重,下官怎忍心不幫忙呢,這個忙下官就是拼死也是要幫的。”
半個時辰後,府衙後門,這處後門因常年關閉而十分笨拙,打開時發出了‘嘎吱嘎吱’的難聽聲響。
顧嫋嫋閃身而出,朝那守門的老婆子點點頭,快速離開。
從巷子出來,她立刻去到街角的馬坊顧了一輛馬車,因爲瘟疫恐怖,馬坊已經關了門,她敲了好半晌老闆纔開門,又花了一大筆銀子才說動人家出城。
馬車飛奔到城門口,自然是被攔下來了。
“瘟疫期間不許出城,速速退去!”官兵的聲音帶着肅殺。
顧嫋嫋立刻掀開車簾露出臉來,看向那官兵說道:“本王妃要出城找藥草,快快開門,若是耽誤了病情,你們誰都承擔不起!”
顧嫋嫋來了平輿已有好些天,她天天在城中走,不少和官兵打交道,所以大家都認得她。
官兵也認出了她,臉色頓時一變,立刻將城門打開放她出去。
顧嫋嫋將老鍾畫的圖紙給了車伕,讓他照着圖紙上跑,越快越好,重重有賞。原先還滿臉不樂意的車伕一聽這話,頓時像打了雞血一樣,將馬車趕的飛快,在山道間跑的行雲流水。
兩個時辰後,馬車停下來,車伕將車簾掀開,爲難的對顧嫋嫋說道:“王妃,前面沒路了,而且這裡頭十分兇險,草民實在不敢進去。”
顧嫋嫋立刻探出頭來,入眼一片蕭條的樹木,擡頭往前看,是一座大山,山不算高,但橫亙在幽深的幽冥河上,佔地廣闊,樹長草身,幾千年都沒幾個人敢進去,所以顯得格外陰森。
她跳下馬車,從懷裡摸出一個金錠子丟給那車伕,衝他揮手道:“你回去吧。”
車伕急忙將金錠子接住,看了看她,臉上有些不忍,便將懷裡出門時帶上的兩個冷饅頭遞了過去。
“王妃將這個帶上,進去裡頭找吃的不簡單。”
顧嫋嫋毫不猶豫的接了,早飯出來的匆忙,她連一口飯都沒來得及吃,哪裡還記得帶乾糧,此刻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
接了饅頭她朝車伕點點頭,轉身走進了深深的樹林之中。
在來之前,她將自己所做的毒藥全部帶在了身上,血清丸更是隨時服用,所以她並不怕蛇蟲鼠蟻,只是要放着野獸。
她一手我着謎藥包,一手推開面前的樹枝,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山腳。她拿出老鍾給的地圖細細看了起來。
地圖畫的很糙,只看看畫帶了大概位置,在地圖旁邊,是老鍾細細記錄的注意事項。
小心蛇蟲鼠蟻,小心猛獸,保持體力,赤練花喜陰,挨石生長,小心守護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