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棲晨吞嚥了一口唾沫,想也不用想,那個大冤種肯定會是他。
果不其然,下一秒,雲杳杳叫了他。
“三哥?”
很輕的語調。
雲棲晨有那麼瞬間,希望自己是個聾子,啥也聽不見。
雲杳杳看着他,笑着開口: “三哥,你說吧?”
雲棲晨朝她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意:“說啥啊?”
雲杳杳:“說一下你們爲什麼會出現在那?”
並且剛好被她逮到。
雲棲晨看了看身旁兩個哥哥的臉色,平淡無波,沒什麼特別的情緒,也沒給他一些暗示。
這意思…大概是讓他自由發揮??
雲棲晨細細琢磨了一下,打算來個抵死不認。
他隨口胡謅道:“我們就覺得算命挺好玩的,所以跑去那裡當一下神棍而已。”
這藉口找的屬實糟糕,要是他換個理由,說不定雲杳杳就已經信了,又或者換個人來說,只要不是雲棲晨,其餘兩人來說她都會信。
但是…
哎…
雲杳杳無語的看着他,“你去當神棍我能理解,但大哥和二哥呢?”
雲棲晨自動過濾掉後半句,全部心神都被前半句話所吸引,他不太服氣:“什麼叫我去當神棍你能理解?!”
雲杳杳:“意思就是說,你像是能做出這事得人。”
雲棲晨:“…”
他幾乎快被氣笑,又礙於身旁兩個男人虎視眈眈的視線而不敢表現出來。
他平復了下呼吸,微笑着承認:“沒錯,是我撮躥着他們去的。”
撮躥二字,他咬的極重,神色更是有瞬間扭曲的猙獰。
雲杳杳翻了個白眼,知道他說的謊話,也懶得理他了,乾脆換了個對象。
她目光移了移,落在了雲西珏那張沉默嚴峻的臉上。
“大哥?”
她找雲西珏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她二哥那張臉太具有欺騙性,整日都笑容滿面的,就算他騙了她,她也看不出來。
而且雲曦懷慣會哄她,並且段位比雲棲晨高了不知道多少倍。
可大哥不一樣,她敢肯定,只要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就一定是真話。
雲西珏接觸到她的視線,整個人直接僵住了。
他背部挺直,身體微微前傾,胳膊肘各自擱置在膝蓋上,修長手指交握在一起,神情莊重的彷彿像在做一個能夠影響公司幾年衰榮的大事。
身旁是雲棲晨若有若無的看熱鬧的視線,還有云曦懷那笑眯眯的,毫不遮掩的目光。
雲西珏迎上雲杳杳的目光,沉聲開口:“杳杳,如你所見,我們確實是會算命。”
此話一出,雲棲晨頓時瞪大了眼睛,急忙出聲:“大哥,你…”
他媽怎麼就說出來了呢!??
雲棲晨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因爲他接受到了來自於雲杳杳的警告的視線。
生怕又被針對,畢竟受傷的總會是他。
所以雲棲晨閉嘴了。
而云曦懷則是偏了偏腦袋,移開視線,覺得沒勁。
雖然早就料到了大哥會說實話,可實話也能說出挺多花樣來的吧?
可他偏偏採用了最沒趣的一種。
平鋪直敘,毫無起伏。
而面對雲西珏的坦白,雲杳杳也只是很淡定的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雲西珏沉吟片刻,斟酌着措辭,不想嚇到她。
“杳杳,這世上總會發生一些難以用正常眼光去看待的事,你明白吧?”
雖是詢問的語氣,可雲杳杳卻聽出了陳述的意味。
她感覺自己都不用回答,他在心裡就已經默認了她能明白。
她覺得這種語氣有點奇怪,卻又想不通究竟是哪裡奇怪。
她只好繼續聽雲西珏講。
“我們確實是會一些那所謂的玄術,習玄術者,能堪破天機,但也需要行善修得功德與泄露天機所帶來的禍相抵。”
“嗯,你可以理解爲,我們今日是去做了慈善。”
雲杳杳默默的消化着這幾句話,她承受能力挺不錯,很快就接受了這個說法。
她看着雲西珏,提出自己的疑問:“那大哥,你們…的玄術,是誰教的?”
雲棲晨在一旁皺着眉,奇怪的看着她:“你不覺得我們是在瞎說嗎?”
畢竟,算命,玄術這事,聽起來玄乎其玄,要真說出去,大概那些人也只是會一笑置之,不以爲然,偶爾遇見些真的相信的,也會震驚的不行。
雲杳杳的反應,太過於淡定,淡定的甚至有些不正常。
雲杳杳聞言睨了他一眼,“你有可能,不對,是非常有可能是在瞎說。”
停頓了一下,她衝雲西珏甜甜一笑,話鋒一轉,又道:“但大哥纔不會騙我呢,是吧?”
雲西珏眸光微暖,寵溺的看着她,輕輕“嗯”了一聲。
雲棲晨直接wtf!!
雙標他是見過,他自己本身也是,但是雙標在他身上的時候,特別是那個人也是自己的雙標對象時,雲棲晨真的,整個人直接傻掉了。
他氣得直冒火,想要走,卻又被雲曦懷給抓住。
他示意他淡定一點。
另一邊的對話還在進行,雲棲晨閉了閉眼,忍着氣,耐心聽。
雲西珏看着雲杳杳,漆黑的眸裡有某種情緒在翻滾,他張了張嘴,想到了什麼,又沒說。
看着他這幅表情,雲杳杳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問這句話。
到最後,還是忍不住好奇,她說:“大哥,你告訴我吧。”
雲西珏神色極其複雜的看了她一眼,低聲道:“是爸媽。”
霎時間,猶如一道天雷轟頂,又在她心中炸開。
雲杳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她直愣愣的看着雲西珏,好半晌才聽見自己艱難的問出聲:“爸爸媽媽?”
“嗯,是他們。”雲西珏語氣肯定告訴她:“我和曦懷從小被他們教到大,直到他們逝世之後,我開始自己摸索,至於棲晨,大部分時間是被我和曦懷教的,不過棲晨不太喜歡這些東西。”
意思就是說,雲棲晨不怎麼喜歡學這個。
雲棲晨眼神躲閃了一下,似是不滿,又不敢出聲打擾他們,只好自言自語的小聲喃喃:“最後那句話完全沒必要好嘛?!”
又累贅,又顯得他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