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鸞煌聞言乖乖地伸出了那隻沒有受傷的手,結果被鳳綰衣瞪了一眼,只好伸出另一隻手給她看。
“怎麼會傷得這麼嚴重?”鳳綰衣驚愕出聲。
牀底下太暗,鳳綰衣沒能清楚地看到傷口,但因爲夜鸞煌一直表現得都不甚在意,她以爲不過是咬破了皮,可誰知都快要能看到裡面的骨頭!
“你是死的嗎?這傷這麼嚴重,你怎麼都不會喊疼!”鳳綰衣氣急敗壞道,只不過她不知道是在氣自己咬得這麼狠,還是氣夜鸞煌不懂得珍惜自己!
綰衣這是在關心他的吧?也就是說綰衣還是很關心他的,這一認知讓夜鸞煌的心裡像抹了蜜一樣,哪裡還顧得上傷口疼不疼?
“我這裡只有最普通的金創藥,你回府之後還是找大夫來看看吧,以免再出現什麼更嚴重的情況就不好了。”鳳綰衣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沒忍住自己的擔心。
“綰衣,那你呢?今天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今天的事過去了就過去了,還請王爺當做什麼話都沒有聽到,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你來過這裡。”
夜鸞煌不明白鳳綰衣怎麼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爲什麼?”
鳳綰衣冷哼一聲,道:“難道王爺就沒有身不由己的時候?我娘被林素柔害死已是既定的事實,就算我有證據都未必能夠讓林素柔得到她應受的懲罰,更何況我什麼沒有!再者說我快要嫁給臨風了,我不想要再這種時候再多生事端!”
“說了半天你還是爲了夜臨風!爲了夜臨風,你連殺母之仇都不報了,是嗎?”從自己心愛女人的口中聽到另一個男人的名字,對夜鸞煌而言無疑是種煎熬,更何況她還處處地爲那個男人着想,她就從來都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嗎?
鳳綰衣正是因爲考慮了夜鸞煌,纔會儘可能地不把他牽扯到這一系列的算計中來,她只想要他安安心心地登上皇位,做個百姓喜歡的好皇帝,到時候她便可以功成身退,找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安靜地度過餘生。
念及此處,鳳綰衣原本有些動搖的心變得更加堅定,她目光灼灼地看着夜鸞煌道:“我娘已經死了,她已經死了,你懂嗎?就算我爲她報仇,她也沒辦法活過來了!”
鳳綰衣不知道是在說服自己還是在說服夜鸞煌,遂道:“而且我的事情也不用你來操心,我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
“好!好!好!”夜鸞煌一連說了三個‘好’字,他看着鳳綰衣的眼睛,“我不管,我什麼都不管了還不行嗎?”
鳳綰衣眼睜睜地看着夜鸞煌怒氣衝衝地拂袖而去,想要擡起來挽留他的手被她強壓了下去,眼淚終於止不住地流了出來。
蘇兒在相府找了不止一遍,卻還是沒能夠找到自家小姐的蹤跡,她想要回房間碰碰運氣,結果就看到鳳綰衣坐在地上,緊抱着自己在不停地哭。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你可千萬不要嚇蘇兒。”蘇兒把鳳綰衣扶了起來,這纔看到她衣服上的血跡,驚呼了一聲:“小姐,你流血了,我去把大夫找來!”
鳳綰衣拽住蘇兒,道:“我沒事,扶我去牀上休息吧。”
蘇兒爲鳳綰衣換好了衣服,卻還是不放心她的狀態,也不知道該怎麼去開口。
房間裡死寂的氣氛讓蘇兒感覺快要喘不過氣來,她只好試探性地問道:“小姐,你知道二夫人來找過你嗎?”
“怎麼會不知道?她還親口承認是她害死了我娘。”
蘇兒滿臉的難以置信,她以爲林素柔是當着小姐的面承認了這件事,所以小姐纔會變成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小姐,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鳳綰衣面無表情地回答道:“蘇兒,我要一樣一樣地毀掉林素柔所珍視的一切,她的地位、她的女兒……我要她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蘇兒有些害怕地看着鳳綰衣臉上的猙獰,她知道如今的小姐和以前相比大有不同,她該爲小姐的改變而感到開心,卻又覺得她太過難爲自己了。
“小姐,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又何必爲了二夫人那種人而髒了自己的手呢?老天爺早晚都會教訓她的!”
若是老天爺有眼,她又怎麼會死不瞑目?眼睜睜地看着那兩個人害死了她的孩子,可他們卻一家三口圓滿收場,所以她早就不相信老天爺會爲她出頭了。
“蘇兒,你過來。”鳳綰衣附在蘇兒的耳邊,輕聲細語地說了很多,言罷還讓她把南楓叫進房間裡來。
“南楓,我有件事需要你去辦。”
林素柔會選擇讓她幫忙,就證明如今她們母女的處境遠沒有看上去那麼風光,既然如此,她不介意再‘幫’她們一把,讓林素柔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做沒有退路。
南楓聽得兩眼放光,這可比之前小姐交代給他的任務有趣多了,於是他欣然答道:“遵命,屬下這就去辦。”
“蘇兒,你去林素柔那裡告訴她,明日府中花園一敘。若是她問起你我今日的去向,你只需表現得吞吞吐吐,說不知道就是了。”
蘇兒雖不知道小姐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但按照小姐的吩咐去辦事準沒錯,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小姐怎麼整治二夫人了。
以林素柔那多疑的性子,必定會懷疑這懷疑那,而鳳綰衣需要的正是如此,接下來唯一需要做的便是請君入甕了。
林素柔回到自己的院子,憋了一肚子的氣,看哪兒都覺得不順眼。
“你說那鳳綰衣是不是故意不見我?”林素柔喝着茶消消火,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
“大小姐應該沒有那樣的膽子,再說她又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麼會知道夫人是有求於她呢?”
“娘,你真得去求鳳綰衣那個賤人了?”鳳卿卿從下人那裡得到消息,說二夫人主動去向大小姐示好,她便急匆匆地想來問個情況,結果就聽到了她娘和林嬤嬤的對話,沒想到這事竟然是真的。
“噓!你給我小點聲!小心隔牆有耳。”林素柔瞪了鳳卿卿一眼,責備道:“怎麼被罰過一次還是這麼毛毛躁躁的?萬一再讓你爹看到,說不定又要給你禁足!”
“爹又不在府裡,肯定是去永和戲班找那個小狐狸精去了!”鳳卿卿順口一說,正好在林素柔的傷口上撒了把鹽。
“卿卿啊,你也到了快要嫁人的年紀,娘這不是想要給你尋得一個好婆家嗎?”林素柔沒想到鳳卿卿這麼快就會知道這件事,她之前根本就沒打算告訴她,就是怕她會惹出事端來。
鳳卿卿覺得林素柔自從雪球那件事之後就變得有些畏手畏腳,現在竟然糊塗到去找鳳綰衣幫忙,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娘,我說了我這輩子非臨風不嫁,臨風也答應事成之後一定會娶我的。”
“男人的話要是能相信,母豬都能上樹!你爹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要把我扶正,結果呢?他還不是被個小狐狸精迷得團團轉!”
“那還不是因爲你自己沒本事。”鳳卿卿不屑地小聲說道,要是換做她,跟她搶男人的女人都得死!
林素柔氣急,卻又不能和自己的女兒一般見識,她還要指望着鳳卿卿帶着她下半輩子榮華富貴,但前提是鳳卿卿先能如願以償。
鳳卿卿和夜臨風之間的事,林素柔知道得一清二楚。府裡也有不少她的眼線,自然也得知了如今夜臨風對鳳卿卿是越來越不待見,反倒真像對鳳綰衣上了心,萬一到時候夜臨風突然變卦,她也好給自己找個退路不是?在一棵樹上吊死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林素柔這樣想,鳳卿卿卻認死理,對夜臨風的話深信不疑,等到他繼承大統的那一天,就是她成爲母儀天下的皇后之時。
“我說卿卿,不如你把這計劃和安南王說說看,看看他會不會同意?”林素柔見鳳卿卿油鹽不進,只好把目標轉向夜臨風。
“臨風纔不會希望我嫁給別的男人呢,更何況夜鸞煌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哪裡能配得上我這大楚第一美人?”鳳卿卿趾高氣揚地說道,語氣中滿是對夜鸞煌的不屑。
正巧這時,蘇兒來了林素柔的院子,看到林素柔和鳳卿卿都在,她下意識地有些膽怯。
鳳卿卿見來人是蘇兒,頓時沒好氣地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她現在是隻要看到鳳綰衣身邊的人,就氣不打一處來。
“奴婢見過二夫人,二小姐。”蘇兒福了福身,繼續道:“夫人,我家小姐想邀請二夫人明日申時到府中花園一敘,說是今日未能見到夫人,明日特意給夫人賠罪。”
“綰衣回來了?你可知道她去了哪裡?”林素柔陰陽怪氣地問道,也不知這鳳綰衣當真是要向她賠罪還是另有目的。
“回二夫人的話,奴婢也不知小姐去了哪裡,小姐只說出去散了散心。”蘇兒按照鳳綰衣的吩咐,解釋得吞吞吐吐,果不其然讓林素柔更加生疑。
“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綰衣,我明日定會赴約的。”
蘇兒頓時在心裡鬆了一口氣,恭敬的道:“二夫人,二小姐,奴婢告退。”
鳳卿卿一直都沒什麼好臉色,等到蘇兒離開,更是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涼涼地說道:“娘,鳳綰衣要是有誠意的話,應該是親自來請你纔對,一看她就沒把你放在眼裡。”
“你就給我消停一會吧,要不是爲了你,我用得着去鳳綰衣那裡受氣嗎?”早知道鳳卿卿會是這樣的反應,她當初就應該什麼都不告訴她,不過這府裡嘴碎的下人實在是太多了。
蘇兒一溜小跑回到房間,氣喘吁吁地像是身後有什麼怪獸在追着她一樣。
鳳綰衣好笑地看着蘇兒,“怎麼嚇成這副樣子?事情都辦妥了?”
“小姐,我覺得身後好像有人跟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出現幻覺了。”
鳳綰衣聞言面色一凜,問道:“究竟怎麼回事?你跟我詳細說說。”
若是真有人監視蘇兒,就相當於在監視她,可這是府裡的人還是府外的人,那就不得而知了,比起蘇兒的惶恐,鳳綰衣更想要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不要怕,也什麼都不要做。”鳳綰衣更傾向於這件事不過是個意外,因爲如果真得有人這樣做,南楓應該會察覺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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