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兒怎麼也不會想到,鳳綰衣此時正藏在牀底下,把林素柔的一舉一動都盡收眼底。
她等了許久,都不見鳳綰衣回來,心裡不免着急,連連嘆氣不說,杯中的茶水也換了好幾次,整個人越發坐立不安。
“你說這鳳綰衣究竟跑到哪裡去了?該不會知道我在這裡等她,所以故意不回來的吧?”林素柔緊皺着眉頭,“要是她真躲着我,可怎麼辦纔好?”
鳳綰衣聽着這話,不由冷笑一聲。
這林素柔怕是有求於她,要不然以她那急躁的性子,怎麼可能在她的房間裡等上一個時辰?
鳳綰衣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林素柔的身上,絲毫沒有發現,此刻她和夜鸞煌的姿勢到底有多曖昧。
牀底下的空間狹窄,他們兩個人必須緊緊地貼在一起,纔不至於讓旁人發現。
這可就苦了夜鸞煌。
鳳綰衣因生病的緣故,體溫較平時要高上一些,夜鸞煌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從她的身體上傳來的溫度,正灼燒着他的肌膚。
再加上鳳綰衣只穿了件裡衣,肌膚隱約透出來,他只覺得她的身體軟軟的,香香的,比任何時候都更加考驗他的自制力……
“夫人,依老奴所見,二小姐的事就算沒有大小姐的幫忙,也照樣能夠找戶頂好人家,爲何非要欠她一個人情?”林嬤嬤站在一旁不解地問道。
“你懂什麼?”林素柔嘆了口氣:“卿卿的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且不說她和安南王早就有了夫妻之實,就是她和那個齷齪的陳四……他們的苟且之事也夠讓她一輩子擡不起頭了,我這個做孃的要是再不爲她的將來考慮考慮,難道要讓她一個人老死在這相府嗎?”
“夫人說的極是,但安南王不是很喜歡小姐嗎?”
“那是以前!你看看這段日子以來,卿卿都做了什麼好事?”一提起這些,林素柔就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她這個女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她用得着這麼辛辛苦苦地爲她的以後鋪路嗎?
“卿卿就算是第一美人又怎麼樣?安南王也是個男人,哪個男人不喜歡柔情似水的女人?你看看老爺被那個叫做醉兒的狐狸精迷成了什麼樣子,要不是她出身太過低微,怕是早就被接進府裡來了。”
林素柔的臉色越發猙獰,到現在,鳳鴻澤那個老不死的還沒對醉兒失去興趣,她倒要看看,他那副身體還能折騰個幾年!
林嬤嬤聽着林素柔這樣說,心想,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鳳卿卿的脾氣和她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那夫人的意思是……”
“鳳綰衣現在和安南王有婚約是不假,但那個定北王不是一直都對她情有獨鍾嗎?只要鳳綰衣說句話,卿卿就可以成爲定北王妃,這不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嗎?”林素柔自說自話,盡情暢想着鳳卿卿的大好未來。
聞言,鳳綰衣差點沒想仰天大笑。
林素柔的主意打到了她身上不說,竟然還打到了夜鸞煌那裡?
她的如意算盤未免也太好用了吧?
想要鳳卿卿嫁進定北王府,簡直就是癡心妄想!鳳綰衣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夫人,大小姐怕是沒有那麼容易就會同意的吧?再者說,二小姐的名聲……”林嬤嬤是林素柔身邊的老人,旁人不敢說的話,她倒是還能插上幾嘴。
林素柔狠狠地瞪了林嬤嬤一眼:“怎麼?我林素柔的女兒嫁給誰都是那人的福分,定北王有什麼了不起的,前段時間他不還爲着鳳綰衣要死要活的嗎?只顧着兒女情長的男人能成什麼大事?”
那不屑的言語,讓夜鸞煌想起了鳳綰衣也是這樣說他的,難不成他在所有人眼裡都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嗎?
所以綰衣寧願選擇夜臨風,也不選擇他?
鳳綰衣無暇去顧及夜鸞煌此時此刻的心情,她只知道自己快要因爲林素柔的話把自己的肺都氣炸了,恨不得現在就跑出去撕爛她的嘴,看看她還能不能在那裡不要臉地顛倒黑白!
“再退一步說,就算鳳綰衣不同意,我也有法子讓她乖乖就範。”林素柔的眼中閃過一抹陰狠,林嬤嬤跟了她這麼多年自然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只是這一次,還能像以前那麼順利嗎?
“不知道夫人有什麼錦囊妙計?若是真能讓大小姐乖乖聽話,對夫人和二小姐日後肯定是大有幫助。”
做夢!
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去幫這個毒婦!
不過……既然林素柔要把主意打到她的頭上,她也是時候琢磨着如何反擊了。
如今夜臨風對鳳卿卿已經失去了大半的興趣,再加上荷香的那件事,怕是他短時間內一定會更加小心謹慎,不過從今日林素柔的舉動來看,鳳卿卿的耐心可能要消失殆盡了。
“綰衣,你真地希望我娶你妹妹嗎?”夜鸞煌輕聲在鳳綰衣的耳邊說道,語氣中是掩飾不住的落寞。
他不僅被鳳綰衣拋棄了,還要被她隨便地丟給別人嗎?
夜鸞煌清楚得很,只要是鳳綰衣要求的事情,就算他拼了這條命也要做到。
“你瘋了嗎?”鳳綰衣儘可能地壓低自己的聲音,瞪大着眼睛看着夜鸞煌,可和他對視的越久,她內心的負罪感就越深。
“鳳卿卿絕對不會是你的良人,除非你真得愛上她,否則她永遠都不可能成爲定北王妃。”鳳綰衣很決絕地說道。
她曾經下定決心要把大楚的江山交到夜鸞煌的手上,但如果和他共享江山的人是鳳卿卿,她可不會大方到這種程度。
夜鸞煌深情地凝望着鳳綰衣,用只有他自己能夠聽清楚的聲音說道:“這一生我只愛你一個人,又怎麼可能會娶別人爲妻?”
“你說什麼?”鳳綰衣轉過頭來正巧看到夜鸞煌的嘴一張一合,卻聽不清他到底說了什麼。
夜鸞煌搖了搖頭,事到如今,他已不願再讓心愛的女人徒增煩惱,只好硬生生地轉移話題道:“我們要這樣躲到什麼時候?萬一被她發現了,豈不是會壞了你的名聲?”
鳳綰衣淡淡地勾脣一笑,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林素柔卻搶先一步,鳳綰衣聞言,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如雪。
“大不了就讓她去地底下陪她那個短命的娘。”林素柔語帶譏誚地說道:“當年她娘不是我的對手,她的女兒早晚也會成爲我的手下敗將。”
林嬤嬤在一旁諂媚道:“夫人說的是,當年大小姐的母親怎麼也想不到只是那一碗的安胎藥裡面多了一味玄冥草,就讓她一屍兩命,去了閻王爺那裡報到。”
林素柔笑得猙獰,摩挲着她手上的大紅指甲,說道:“誰讓那個賤女人霸佔着大夫人的位子不鬆手?她不就是比我早些進府嗎?她有什麼資格成爲相府的大夫人?而且她還那麼不要臉地懷了第二胎,要是讓她生下個男孩兒,那府裡豈不是更加沒有我和卿卿的立足之地了!”
可就算是除掉了她,鳳鴻澤那個老匹夫也沒想過要將她扶正,甚至還外面風流快活,要納一個戲子爲妾!
想到這裡,林素柔恨得咬牙切齒,殊不知藏在牀底下的鳳綰衣死死地咬着嘴脣,雙目通紅卻不能發出一點聲音。
她死之前就知道自己的孃親是被林素柔害死的,可聽到她自己說出口,鳳綰衣的胸口止不住地痛,就像有人攥着她的心臟,在上面劃了一刀又一刀。
夜鸞煌沒想到林素柔竟然是這樣的毒婦,他擔心地看着鳳綰衣,聽到自己母親慘死的真相,那是她才只有四歲……
只有四歲的小女孩遭遇了喪母之痛,還要認賊作母,夜鸞煌心痛得無以復加,把鳳綰衣緊緊地抱在懷裡。
鳳綰衣死死地捂住胸口,身體不聽使喚地止不住發抖,有些神志不清地說道:“……冷,我好冷。”
夜鸞煌解開自己的衣服把鳳綰衣包裹在懷裡,這個時候哪裡顧得上什麼男女之情?
他恨不得直接出來將那毒婦就地正法,可他又有什麼立場這樣去做?
夜鸞煌不知道怎麼才能讓鳳綰衣好受一些,看着她已在嘴脣上咬出了血痕,他不着痕跡地把自己的手指放在了她的脣邊。
手指傳來的痛楚讓夜鸞煌的心裡多了份滿足,他若是不能減輕綰衣的痛楚,幫她分擔幾分也是好的。
直到滿滿的血腥味刺激着鳳綰衣的神經,她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她滿眼不解地看着夜鸞煌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鳳綰衣看着他受傷的手指,心裡複雜地說不出來是什麼樣的滋味,怎麼會有人這麼傻?傻到爲了她這麼個不值得的人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夜鸞煌也真是蠢透了!
想她曾經癡心錯付,把一輩子最好的光陰交到了一個從始至終都在利用她,最後害得她死不瞑目的男人身上,卻一直都看不見有個男人在爲她默默付出,所以她因爲有眼無珠,遭到報應也是應該的吧?
“我不想讓你傷了自己,我一個皮糙肉厚的大男人,受這點傷沒什麼的。”
夜鸞煌看着鳳綰衣一陣哭一陣笑,頓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纔好,也沒意識到他們兩個到現在還緊緊地抱在一起……
林素柔等了許久也沒見鳳綰衣回來,甚至連蘇兒也不見了蹤影,她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冷落?一氣之下,索性帶着林嬤嬤離開了鳳綰衣的房間。
林素柔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在確定了她們已經離開之後,鳳綰衣和夜鸞煌才從牀底下爬出來。
兩個人都有些狼狽,尤其鳳綰衣白色的裡衣上面還多點斑斑血跡,再加上披頭散髮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陰間來索命的女鬼。
“綰衣,我……”
“閉嘴!坐下!”鳳綰衣現在思緒一片混亂,她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偏偏眼前又多出夜鸞煌這麼個不合時宜的傷患。
鳳綰衣從櫃子裡拿出醫藥箱,對着夜鸞煌沒好氣地說道,“把手伸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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