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的是意思是,我們要先回大榮國?”錦繡聽着便問道。
夜痕點點頭:“今日之事,原本該是衝着我來的,連累錦繡姑娘無辜受累,我心中也過意不去,宮中的人也需嚴密排查,我不能讓容若公主嫁過來後,也遭受此等災難。”
聽見夜痕竟這麼爲自己堂姐着想,想來這也是一樁美滿的婚姻,錦繡點了點頭,順着話說到:“也是,母親被人害了這麼多年,好容易清醒過來,也該快些回去。”
三人商議了一下行程的安排,夜痕咳嗽了一聲說到:“那明日大典還有諸多準備,還有你們回大榮沿路也不得不多小心,我這就去安排人手。”
說着夜痕便站了起來,匆匆離開。
錦繡奇怪的看着夜痕,轉頭問景沐暃:“這人真是,這才清晨,走這麼快做什麼。”
景沐暃勾起嘴角,將錦繡的手握得更緊,若無其事的開口:“他大概是,吃酸了吧。”
“酸?”錦繡更奇怪,她無意間轉頭,卻看見邊上伺候的小太監也紅了一張臉低頭似乎很害羞的望着他們,她低頭,這才發現自己幾乎是完全靠在了景沐暃身上!
怪不得,夜痕臉色越來越奇怪。
錦繡一把推開景沐暃,嬌聲怨道:“這麼多人,你做什麼呢。”
“自然是照顧我娘子啊,我還能做什麼呢?”景沐暃低頭,幾乎是貼着錦繡的耳說到,灼熱的氣息噴在耳尖,酥酥麻麻的,讓錦繡臉上瞬間升起紅暈。
景沐暃見那如玉的臉上,緋紅一片,恰似春日桃花嬌豔,晨光柔柔灑在身上,更爲錦繡鍍上一層柔光,更如鮮嫩欲滴的桃子,讓人醉心不已。
視線再往下,下脣被錦繡咬着,原本如花瓣般的薄脣此刻飽滿了不少,讓人更想一親芳澤。
景沐暃緩緩低頭,正要張嘴含住那脣瓣時,只聽遠遠一聲呼喚傳來:“錦繡!”
竟是顏若書的聲音。
一聽到母親的聲音,錦繡猛地回過神來,一把推開景沐暃,起身飛快朝着顏若書的方向跑去。
看着錦繡離開的背影,懷中溫香涼了下來,他也不由皺着眉,嘆了口氣,站起來朝着顏若書遠遠行了一禮:“母親醒了?身體可還好?”
“都好都好。”顏若書身體還是有些不穩,畢竟心神傷了這麼久,多少還是對身體有損,她笑着上下打量着景沐暃,見他玉樹臨風的模樣,十分滿意的點點頭:“聽念念說,明日午後就要啓辰回大榮?”
“是,容若公主出嫁是大事,須得念念回去,而且母親已經恢復也該早日回去。”景沐暃禮數十足,待顏若書走過來,便伸手攙扶着她坐下,接着又去拉錦繡。
錦繡卻一扭身躲過了,繞到顏若書另一邊坐下,靠着母親的手臂,錦繡側頭朝景沐暃吐了吐舌頭:“這是我母親,誰教你喊母親的。”
小女兒姿態盡顯,竟是這般嬌憨可愛。
景沐暃無奈的搖了搖頭,就在顏若書側邊坐下,顏若書氣色好了不少,一手拉着一人,笑得眼睛都要眯起來了:“這是我好福氣,有這麼好一位姑爺,念念也是,多年不見,竟也這麼美麗。”
“母親可別誇他。”錦繡在顏若書肩頭蹭了蹭,朝景沐暃皺了皺鼻子。
景沐暃伸手捏住她小巧的鼻子,錦繡便一下鬧了起來,一家三口竟也這麼和和美美的過了一天。
第二日一早,便是封太子的大典,錦繡與景沐暃攜着顏若書站在衆臣子最前,看着金色大殿最中央,龍座上的老皇帝也是難得好氣色,笑眯眯的宣讀了復夜痕太子之位。
夜痕重新拿回了太子的金冊寶印,接受重臣祝賀。
齊聲道賀的聲音,震耳欲聾。看着站在龍座下一臺階,身穿大紅蟒袍無限風光的夜痕,錦繡三人也由衷露出祝賀的笑容。
“今日本宮想借着吉日,宣佈一件大事。”夜痕磕頭謝恩之後,面向諸大臣說到:“本宮欲求娶大榮國容若公主爲妻!”
此時殿外禮炮聲響,大臣們應聲祝賀,也朝着景沐暃與錦繡道喜,大喜之日門外宮人放百鳥祈福,一片繁華景象,景沐暃轉頭看向夜痕,夜痕一臉鄭重,遙遙抱拳想謝。
景沐暃回禮,隔空道了一句恭喜,便乘着這歡喜的喧鬧聲,帶着錦繡與顏若書啓程了。
八轅馬車後跟着百米挑着禮擔的士兵,浩浩蕩蕩出了南夜國。
馬車中,錦繡掀開車簾,皺着眉往外看了看,除了挑着聘禮的士兵,還有兩隊共三十人的侍衛,護送她們歸國,一路聲勢巨大,引來不少百姓側目。
“這樣是不是太誇張了?這萬一有人意圖不顧,都不用費心找,就能知道我們的位置。”想起那宮女,錦繡還是有些擔心,她就算了,如今顏若書也在,不能不小心。
“放心,還有這些侍衛呢。”景沐暃拍了拍錦繡的肩膀,幫她放下車簾i,低聲說道:“且南夜纔有了一場兵變,多少人對此虎視眈眈,夜痕又是被廢后復立,此時若不拿出一些聲勢來,怕是鎮不住那些人。”
“也是。”聽罷,錦繡也點點頭,握緊了顏若書的手:“只是這日夜兼程,辛苦母親了。”
連日趕路,顏若書是有些吃不消,此時也是強打精神笑了笑:“我沒事,眼瞧着快到了,母親心中也高興。”
這馬車十分大,其中座墊全是厚厚的棉,絲綢做表,倒也還算舒適,扶着顏若書躺下睡着,錦繡也有些累的靠着景沐暃。
帶着一堆金銀珠寶她們也着實不敢休息,一路也路過不少,山清水秀之地,也沒停下來遊玩,顏若書一路看着,無比豔羨,卻也知道現在的不是遊玩的時候,眼中有些落寞。
錦繡見狀立刻拉住她的手說到:“母親要是喜歡這裡,待堂姐婚事過後,我帶母親來玩。”
“好。”顏若書拍了拍錦繡的手,笑着卻想到了過去的事情,那時候她才嫁給皇景梧,沒想到後來竟然會有這麼多事情,閒來無事兩人閒話,總說會暢遊大江南北。
那是她還是如花的年紀,如今卻是白髮叢生,就是這麼就過去,這願望也從未實現過。
“母親……”錦繡見顏若書表情不對,想再問,景沐暃卻拉住她的手,搖了搖頭,示意她別說話打擾。
顏若書就這麼靠着窗,看着窗外飛嘯而過景色,陷入沉思之中。
先她們一步離開的信使早就到了大榮,故此回城時竟也是浩浩蕩蕩,皇上派來迎接的隊伍,從城門口一直延伸到宮門口。
而皇景梧帶着容若公主與文武百官就站在金鑾殿前,親自迎接他們歸來。
離開時是鑼鼓喧天,回來也是熱鬧非凡,這樣的歡喜場景,也沖淡了一些別離與再相見的愁緒,錦繡扶着顏若書,一步一步朝着皇景梧走去。
還未踏上階梯,皇景梧便率先走了下來,腳步竟有些虛浮。
他鬢邊叢生的白髮被很好的遮掩,卻也掩不住蒼老的痕跡,萬人之上的高貴皇帝,此刻也不過是重新得回摯愛的凡人。
皇景梧死死抓住顏若書的手,執手相看,兩人皆是蓄滿熱淚,久久不能說出一句話。
錦繡看着如此場景,也不由的眼眶一陣溼潤,這麼多年,這麼多年終於等到這一刻了。
一雙溫暖的手扶住錦繡的肩膀,錦繡回頭一看,是景沐暃。
他就這麼沉默的站在她身後,堅定如山,讓錦繡一顆慌亂的心,終於平靜了下來,錦繡勾起嘴角,景沐暃也點點頭,雖然沒有開口,一切也盡在不言中。
不知過了多久,皇景梧才顫抖着嗓子,說:“你……你回來了。”
“是,我回來了。”顏如書點點頭,她深深望着皇景梧,即便過了這麼久,即便有些事情她早已忘記,可這雙眼睛,仍舊是記憶中的樣子。
“皇上,該開宴了,外面南夜的禮隊還等着呢。”皇景梧的近身太監小聲的提醒着,皇景梧這才反應過來,他拉着顏如書的手,緩緩登上臺階。
在沉穩的聲音中,宮宴正式揭開序幕。
景沐暃也被特許留在宮中,與錦繡一起居長樂宮,與內命婦一同商議容若公主出嫁之事。
只是這事情,早就是你情我願,不過就是走個過場,和禮部以及內務府的人商議了嫁妝,又伴着容若公主挑選了陪嫁侍女。
錦繡如同陀螺一般轉了一整天之後,這件事情也算是終於落定了。
回到房中,卻見景沐暃一派閒適的坐在椅上,閒閒的翻看着一本書,好不清閒。
“看我這麼忙,你也不知道幫忙?”錦繡氣不打一處來,重重的坐在景沐暃旁邊,一手拍在書上。
景沐暃也不生氣,笑着抽出那書,合上後放在一邊,單手支着頭笑道:“公主出嫁,自然是你忙。”
“難道你就沒有事做麼?”錦繡不服氣的說到。
“我麼?我當然有事情做,你過來,我告訴你。”景沐暃夠了勾手指,錦繡奇怪,忙了一天腦子也轉不過來,就這麼呆呆站起來靠過去,側耳聽。
卻不料臉上一溼,竟是景沐暃吻上了她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