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到了四月底,二端和弟弟嘟嘟的生日都是在四月,嘟嘟比二端先過生日。
大人倒是沒太把小孩子的生日像後來那麼大操大辦的,只是那天早上過生日的人會吃到一碗臥了倆荷包蛋的麪條。
爸爸還趕時髦,給嘟嘟買了個生日蛋糕。
那用粉紅色塑料蛋糕盒裝着的奶油生日蛋糕,過些年就會銷聲匿跡。因爲這奶油的口感實在讓你難以形容。
如果從來沒吃過奶油蛋糕的人可能還覺得挺香甜,尤其是小孩兒。
但是如果你吃過後來那種綿密純奶油的蛋糕,這種十塊錢一個的人造奶油蛋糕你可能真的吃不慣。
也許只有小時候吃過的人,長大後會回味起第一次吃奶油蛋糕的感覺吧。
看嘟嘟吃的美美的,二端就知道小孩子很難抗拒這個味道,拈了一塊硬硬的奶油,二端擱到嘴裡吧嗒了一下,嗯,是記憶裡那個味道。
等到二端過生日,也不知道二端是不是腦子抽了,興致勃勃地宣佈要自己做蛋糕來吃。
烘焙對於二端這種野生吃貨來說,還是略懂些皮毛的。山城市這會兒還沒有用很優質的材料做蛋糕的店,二端準備試驗一下,可以的話,讓老姑父發展發展西點事業。
反正都是幹餐飲,何不多點開花,整個一條龍呢?
做蛋糕是奶油是頭等大事兒,自制奶油絕對是對毅力和體力的雙重考驗。
好在二端有兩個強有力的幫手,哥哥型子,和聞訊趕來的魯中南。
魯中南還給二端帶來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小狄已經在他爺爺的安排下出國了。一來是避開謀害,二來也是上學加治腿。
二端聽了點點頭,送走了好,在國外小狄應該會比在國內生活的輕鬆一些。希望他能健康成長吧。
二端準備的好材料,剩下的就看哥哥和魯中南倆人拿着一把筷子不停地打發雞蛋清。
打發了雞蛋清,才能少量多次的加牛奶,油和糖,來最終打成奶油。
沒有電動打蛋器的情況下,這絕對是一項艱苦卓絕的工作。兩個少年要不是衝着妹妹和心上人的面子,真心不想幹了。
饒是有功夫的兩個小爺們兒,輪流打,最後胳膊都挺痠痛的。
不過成果喜人,二端就用電飯鍋做了一個簡易版的蛋糕,再用奶油抹上,上面裝飾了樹莓和草莓,賣相還真是不賴。
等全家人圍觀過這個二端製作的蛋糕後,二端揮着菜刀就把蛋糕解體了,一個分一小塊嚐嚐。
嘟嘟吃了直嚷嚷爸爸給他買的一定是假蛋糕,爲什麼姐姐做的這個這麼好吃?!
二端得意得都想抖腿了,沒想到隔了這麼多年,她頭一回嘗試就大獲成功。
過完生日,緊接着周景然和宮月娥就在五一之前回到了山城市。
因爲鄉里鄉親的都在梨樹屯,所以接親要把新娘接到周家老房子去,在那裡辦一次喜事兒,請的都是梨樹屯的老少爺們兒。
然後再回山城市宴請這邊的親朋好友,新房設在爺爺奶奶的院子裡。
考慮到宮月娥孃家在京城,姥爺姥姥就提議從他們在石橋鎮的老房子出嫁。
宮家也來人了,宮長生走不開,但是宮月娥的大哥大嫂作爲孃家人來送妹子出嫁了。
到了山城市,被安排在二端姥爺姥姥家住下,反正有好幾間空屋子。
宮月娥大哥宮子安全權代表父親送妹妹出嫁,本以爲周家的能力,至多就是個過得去的婚禮。
誰成想,接親當天,一頂華麗的八擡大轎由八個精壯的漢子擡着來接新娘。轎伕都穿着簇新的紅色衣服,轎子上的轎簾繡着精美的圖案。
吹鼓手十來個人也都是精神抖擻,穿得光鮮喜慶。
周景然騎着一匹棗紅的高頭大馬,馬毛被收拾的溜光水滑,頭上戴着朵綢子扎的大紅花。
這些套路,自然是二端同學貢獻的點子。雖然現在更流行車隊迎親,可是這種傳統的喜慶方式更標新立異。
和老叔還有月姨溝通過後,也得到了他倆的一致認可。
宮月娥大哥宮子安揹着穿着大紅嫁衣的妹妹,把她送上囍轎。看着妹妹坐好,頗有些感觸地放下了轎簾。唯一的妹妹終於是嫁人啦。
周家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走了一路,這一路不知道引來多少人駐足。多少年沒見過這樣式兒迎親的了,高規格的行頭簡直晃花了人眼。
況且還安排了十個半大孩子,一人挎着個籃子,一路撒糖和鋼鏰兒。
這還了得,雖然這種做法有點俗氣,但是架不住招人氣呀。這個主意是爸爸想出來的,二端出於對周景林同志家庭地位的愛護,並沒有提出反駁意見。
不過在搜刮鋼鏰兒的時候,二端抵死捍衛住了自己的存錢罐兒。
笑話,她那隻存錢罐裡頭存的是兩套用油紙包得好好的鋼鏰兒屆的“五大天王”和1980年出的兩角錢!要是給撒出去了,她非得哭暈在洗手間不可。
這些都是她回來這幾年找機會收集的,品相不好的一概沒存,想着如果將來手頭緊還能換倆錢兒花花。
瞧瞧咱二端這出息,她爸爸都是遠近聞名的企業家了,她還寶貝那麼點兒鋼鏰兒呢。
有不老少認識周家人的,知道娶媳婦的是周家的老兒子周景然,都趕來湊熱鬧喝喜酒。
周家人來者不拒,隨不隨禮都允許人吃他們家的流水席。
只是先緊着關係要好的親朋好友吃,然後剩下一整天的流水席,就交給負責的人招待,周家人和新人則趕回了山城市。
老姑父的私房菜館早早就預留了包廂,只等一家子到位。
來的都是至親的家人,連霍青萍都賞臉來喝喜酒了。金司令本來也想來,但是實在公務纏身,沒辦法來。
金燮高興,不顧媳婦兒警告的眼神兒多喝了幾杯。攬着周景然的肩膀,大着舌頭感慨:“景然,這老些年了,你可算是成家了!兄弟替你高興!”
酒量了得的周景然,雖然喝不少,但是黑臉膛看不出來。對於多年好兄弟的祝福,他十分受用,拿過金燮手裡的酒杯,一飲而盡。
“啥也不說了,都在酒裡!”周景然拍拍金燮,把他送回到楚睿琴身邊,看他被楚睿琴暗暗掐大腿掐得直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