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周景然終於和宮月娥確立了關係,加之情勢緊急,兩人就商量着儘快領證,這招兒釜底抽薪,直接能讓宮家那頭的如意算盤落空。
原本宮月娥還擔心回家和父親哥哥溝通不順利,他們不會輕易鬆口,特意拽上了表哥容致信做說客助陣。
結果出乎意料,宮長生並沒有反對的意思,而也是希望倆人儘快領結婚證。至於婚禮,完全可以領完證再研究。
周景然也沒想到一切這麼順利,他都做好了被難爲的準備了。但是爲了月娥他拼盡全力也會去爭取的。可月娥父親的態度怎麼看都有點迫不及待。
轉念一想,倒也不是很難懂。
說到底父親還是疼愛女兒的,宮月娥嫁給周景然,既能成全她多年的苦戀,也能避開宮家大家長打宮月娥的主意,拿她去拉攏同盟。
雖然周景然出身農村,毫無家世可言,可人才是絕對的一等一,沒得挑。況且現在又有容致信提攜,前途不可限量。
本來宮月娥都打算南下去外家避一避,這下事情以一種詭異的順利程度解決了,跟外公外婆一報告,老兩口也是滿口贊同。
婚事敲定,周景然騎着輛半新,但是擦得鋥亮的自行車,載着宮月娥趕忙就去把證兒領了,免得夜長夢多。
婚禮的事兒,倆人一琢磨,在京城是不能操辦了,免得激怒宮家本家那頭兒,讓宮長生難做。
爲了不委屈宮月娥,周景然提出乾脆他們回老家辦喜事兒得了。那是他們相遇的地方,而且按照禮數也該在婆家辦喜事。
對於這個主意,宮月娥欣然同意。
二端一家子爲了即將到來的喜事,忙得熱火朝天的。最高興的除了爺爺奶奶,就數二端了。
這些年看着老叔和月姨兜兜轉轉就是沒能有個結果,她卻只能乾着急。
而且這天高皇帝遠的,她想幫忙都使不上勁兒。
好在老天爺還算夠意思,心疼這有情人,終於給了他們一個圓滿的結果。
婚期定在五一,婚宴倒是好辦,直接定在老姑父的私房菜館子,老姑父早早列好喜宴的菜單,還請老丈人一家子去試吃了一次,確定都很滿意才最終確定菜色。
雙胞胎順利轉到市內讀書,而且有得知二叔去了南方考察,二嬸才逐漸開始往二端家跑。
哪有不惦記孩子的母親,不過雙胞胎多少有點被母親的做法傷到了,對於二嬸的到來也是不不冷不熱的。
奶奶不待見這個二兒媳,每次二嬸兒來看雙胞胎,老太太都愛答不理的。
二嬸在婆婆面前討了個沒趣,訕訕地湊到媽媽旁邊嘮嗑兒。
“大嫂,孩子他老叔娶的那個媳婦,孃家是京城的大官兒呀?”二嬸對於這些不甚瞭解,只知道馬上要進門的妯娌是曾經受過自家恩惠的宮月娥。
這京城大官的說法,還是二寶告訴她的呢。
楚睿雲手裡忙着剪喜字兒,聽了這話,擡眼瞟了二弟妹一眼,嘴裡不疼不癢地嗯了一聲。
二嬸絲毫不受大嫂冷淡迴應的影響,一聽是真的,她就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大嫂,原本大哥娶了你這校長家的閨女就夠神氣的了。現在咱小叔子更厲害哈,娶的是京城裡頭的千金小姐呢。可把咱倆給比沒了。”二嬸語氣說不出的酸溜溜,怎麼聽都像是在挑事兒。
可不嘛,那意思新妯娌孃家比兩個嫂嫂牛了不知道多少倍,今後相處起來指不定怎麼不對付呢。
可惜楚睿雲壓根兒不接二弟妹的招兒,反而勸慰她道:“你操的哪門子心?咱媽都不擔心兒媳婦門第高,咱們就更不用了。”
被大嫂不開竅給氣死了!二嬸心裡暗啐大嫂是個傻瓜,嘴上還點撥呢。“大嫂你咋不明白呢?那弟妹一進門還不得壓你一頭呀?”
“咱們又不在一起過,哪兒來那麼多事兒?景然兩口子辦完喜事兒,還不是回京城去麼?我說二弟妹,你的腦袋瓜裡能不能想點兒正事兒?”楚睿雲放下剪子,被二弟妹這麼攪和,她都沒法靜下心好好剪了。
被大嫂說了,二嬸還不服氣,挖苦道:“大嫂你心可真寬。”
把擱在腿上的笸籮放到一邊兒,楚睿雲指了指牆角放着的一盆衣服,指使道:“你心細,快溜兒地,把大寶二寶的髒衣服洗了!”
一來就嚼舌根子,沒點正事兒,楚睿雲定看不慣老二媳婦這一點。
口口聲聲說惦記兒子,每次來連把香蕉都沒給雙胞胎買過。
楚睿雲不小心還聽到二寶質問他媽媽,說咋啥都不給他倆買。
結果老二媳婦振振有詞地說在大爺家住,吃穿不愁,哪用她買什麼?想要啥管你大爺大娘要就成。
合着這是看準了自家心疼雙胞胎,拿他們兩口子當冤大頭呢。
楚睿雲也不在乎那兩個錢兒,不過看二弟妹這麼能挑事兒,乾脆派點兒活給她吧。
你不是心疼錢麼,那你就用勞動力來心疼心疼你兒子吧。
二嬸沒想到大嫂能支使她洗衣服,可人家說的明明白白,是大寶和二寶的衣裳。
“你看你,大嫂,我剛來你就讓我洗衣服。”二嬸還試圖推脫。
“你這哪兒是剛來啊,你瞅瞅你毛嗑皮兒都嗑一地了。你快別墨跡了,麻利兒洗完,趁現在還有太陽。”楚睿雲毫不留情地拆穿她,拿下巴點了點地上厚厚的一層毛嗑皮兒。
“我去整飯了,你快點洗。對了,把這給掃了。”楚睿雲站起身,不給二弟妹再多說什麼的機會,拍了拍身上的紙屑就去了廚房。
二嬸瞪着大嫂三十好幾了,還已然窈窕的背影,不情不願地起身幹活兒。
不幹不行啊,現在大嫂在這個家裡說一不二的,她要是不幹,估計連晚上飯都不帶留她吃的。
她可是打定主意在大嫂家蹭晚飯的,人家的伙食簡直好得要命,不吃一頓她不甘心。
畢竟她之前回孃家那段時間,哥嫂沒少給她臉色看,好容易回了自家,男人和兒子都走了。
家裡頭就她自己,也不捨得弄好吃好喝的,再加上開春農活很多,二嬸辛勞之餘,最想吃頓大魚大肉補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