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命令的手下兵士皆大喊一聲:“殺啊”!
陳駿德看着如奔騰而去的江水一般的士卒,心中是豪氣萬丈,有了這些與自己一條心的兄弟,這天下彷彿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一般。
白豔兒來到陳駿德的身邊,對着陷入沉思的陳駿德說道:“駿兒,沒想到這幫以前如此散漫的人被你訓練到如此地步,真是讓人刮目相看了”。
“哈哈,姑姑過譽了,這些都是兄弟們用心盡力,看得起我,相信我陳駿德。”看着不斷涌上山頭的人,陳駿德對着美豔的白豔兒說道:“姑姑走吧,咱們去見識一下田大當家的現在是什麼樣的嘴臉?”說完竟然伸出手來。
白豔兒看着自己身前陳駿德的手,迷迷糊糊的將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中,那一觸的電流讓白豔兒全身都是微微顫抖。
“走吧”。
陳駿德感覺這樣有些不妥,剛纔自己完全是無意識的動作。可沒想到白豔兒真的拉着自己的手,絲絲冷意傳到陳駿德的心頭。男子漢大丈夫豈有退縮的道理?陳駿德看了一眼面若桃花的白豔兒,拉着她的手,快步的跟上人羣,遠遠的已經能聽到了一些喊殺聲。
騎兵部隊是由範疇來統領的,在這一馬平川幾乎沒有什麼阻礙的山路上,對於騎兵來說這作戰可最是得心應手。
騎在馬上的範疇意氣風發地說道:“這可是我們在當家的面前第一次正是騎馬作戰,我可告訴你們,誰要是跟給我掉鏈子,我可絕不能饒你們”!
“範爺你就放心吧,咱們謝謝弟兄這麼長時間以來的訓練可就是爲了今天呢。正好還有其他山寨的人,絕對會給當家的爭臉,又怎麼能抹黑呢”?
孫得力與鄭大也是出言贊同趙有福的話,此戰將是他們亮相的關鍵一戰。
“好!既然兄弟們有信心就成,一會都給我把訓練的本領都用出來,前方只不過區區六百人不到,在我看來根本就用不着他人了,這些人我們都給他包了,可千萬不能讓董康那些步兵給搶了功勞”!
“放心吧範爺,你就瞧好吧”!
馬嘎山的人在山寨前嚴陣以待,自己的老大田立民就在隊伍的前面,一臉凝重的盯着山下的方向。
不一會衆人都感受到了大地有些顫抖,所有人都神色緊張的望向前方,拿着武器的手不停地哆嗦着。
“都他孃的怕什麼?別聽說人多就嚇得尿了褲子,來的不過都是烏合之衆,這些年哪個我們沒有欺負過?老子告訴你們,一會誰要是敢擅自逃跑,老子手裡的刀可就不認識你了”!
袁寶貴看了一眼嚴陣以待的田立民,疑惑的眼神一閃而過,攥緊手中的刀,心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哈哈,範爺,他們正在寨子門口等着咱們呢。”孫得力對着範疇笑着說道。
範疇看着遠處那密密麻麻的人頭,對着身後的人喊道:“都給我聽好嘍,一會等再近了一些,所有人在十息之內必須要射出三支以上的弓箭,先送給他們一份大禮”!
“好”!
遠遠的田立民看見了疾馳而來的一羣騎兵,當近了一些的時候,他赫然發現那些人都在馬上拿起弓箭,看樣子是要射箭一般。這個難度非常大,田立民根本就不信範疇那些人能做到如此。
袁寶貴連忙對身邊的田立民說道:“當家的,讓兄弟們暫避一下,要不然這毫無遮擋,那箭矢射過來,肯定會造成很大的傷亡的”。
“慌什麼?給我滾一邊去,要不是你輸了比試,老子豈會落到這步田地?在那等顛簸的馬上他們又能有多大的殺傷力?絕對不會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的。告訴弟兄們一會等他們衝過來時候給老子狠狠地砍,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把勢。你管好你自己的事得了,別哪裡都來攙合一下”!
袁寶貴看着依舊讓衆人頂着,而自己卻慢慢向後退的田立民,他痛苦的閉上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範疇看着距離差不多了,大聲喊了一句:“放箭”!
馬上的衆人便用腿夾好馬肚子,控制好呼吸的節奏,搭箭,拉弓,放箭,動作一氣呵成,之後一樣的步驟,射出去的箭矢直奔前方馬嘎山的衆人。
範疇看着衆人熟練的動作心裡邊很是欣慰啊,自己沒有辜負少爺對自己的重託,這支騎兵部隊也算是初具規模了。
無數箭矢鋪天蓋地而來,黑壓壓一片,伴隨着箭矢劃過天空的鳴響。馬嘎山的人這才意識到,這彷彿就是閻王爺收人的令箭,礙於剛纔田立民的警告,衆人都是臉色發青的挺直着身體,可這腳步慢慢的向後退着。
三波箭矢在天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由遠及近,前半程好像還挺慢的,可在下落的時候,速度突然加快,疾風驟雨般直逼衆人。
在生死關頭,什麼事都擋不住求生的本能,馬嘎山衆人看着迎面而來的箭矢,這才清楚了一件事,這些箭矢並不是如大當家所說的花把勢,而是能要了自己小命的催命符。
“範爺,這幫人怎麼死到臨頭纔想起掉頭跑啊?哈哈,都嚇傻了吧,這也不趕趟了啊”?
範疇看着一臉興奮之色的趙有福,開口說道:“別想那些沒有用的了,告訴兄弟們一會衝鋒的時候保護好陣型,不能有絲毫的混亂”!
箭矢漫天而下,將一些轉身逃跑的人狠狠地射倒在地,剛纔這三波弓箭便消去了馬嘎山大半的人。
袁寶貴胳膊上也中了一箭,環顧一週,僥倖活下來的兄弟俱是面如土色,身旁的兄弟大都像刺蝟一樣躺在地上,整個山寨前除了不斷逼近的馬蹄聲以外,一片死寂。
“袁爺,找不到大當家的了,咱們該怎麼辦啊”?
看着眼前這幫已經嚇破了膽的兄弟,袁寶貴手裡攥着的刀“咣噹”一聲,掉落在地上,對着現在還活着的衆人喊道:“連人家毛都沒摸着呢,咱們就死了大半弟兄,還打什麼”?
衆人聽罷都是默默的扔下手中的武器,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氣來。
“籲”範疇帶着人將殘留的這些人包圍了起來,這個情況是顯而易見的,將長刀放回刀鞘,居高臨下的問道:“哪位是田大當家的?我家少爺如期而至,請大當家的跟我們走一趟吧”?
趙有福看着坐在地上毫無反應的衆人頓時火氣就上來了,大聲喊道:“都啞巴了嗎?我家範爺問話呢?哪個是田大當家?要是在不搭茬,老子手中的刀可就不客氣了”!
說完這句話趙有福便帶着人不斷催馬向前,手中明晃晃的長刀讓人不寒而慄。
看着周圍兄弟恐懼的小臉,袁寶貴慢慢的站了起來,看着眼前氣勢洶洶的趙有福開口說道:“大當家的已經跑了,這裡頭沒有他。我要見陳小哥一面,有重要的事跟他說”!
“啪”的一聲鞭響,馬嘎山的衆人一臉驚恐的看着被抽倒在地的袁寶貴,也是沒人敢輕易上前去攙扶他。
“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敢如此稱呼我家少爺。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趙有福手握馬鞭,一臉的趾高氣昂的罵道。
範疇看着在地上費力才掙扎起來的袁寶貴,眼神中沒有一絲憐憫,戰場之上,你不殺人,人就殺你,對待敵人最忌諱的就是心慈手軟,這也是少爺經常跟自己說的。況且這小子還搞不清狀況,這個時候還敢裝大沖老,教訓他一下,讓他清醒一下也挺好。
“去告訴陳少爺一聲,只要他答應我的條件,我就告訴他大當家的藏身之處”!
範疇急忙攔住又要揮鞭打人的趙有福,看着袁寶貴鮮血淋漓的臉吩咐道:“有福,你去告訴少爺,馬嘎山已經被我騎兵部隊單獨攻破,田大當家的不知所蹤。其中有俘虜一人揚言知道田大當家的下落,請少爺火速趕來,以防遲則生變”。
“好嘞!”說完趙有福調轉馬頭,又對着袁寶貴威脅道:“希望你沒誆騙少爺,要不然老子可決不輕饒,駕”!
“鄭大,你將這些人都給我綁起。,得力,你帶着人手去佔領山寨,記得少爺的命令,不可傷害無辜”!
“得令!”這二人對着範疇拱了拱手,便吩咐手下忙各自的事了。
白豔兒心裡小鹿亂撞,“砰砰”的跳個不停,拉着陳駿德的手裡滲出絲絲香汗。這個壞小子幹嘛這麼用力攥着自己的手啊?也不敢擡頭去看他棱角分明的臉,只能低着頭跟着陳駿德的腳步往前走。
陳駿德看着來到近前翻身下馬的趙有福開口問道:“你怎麼回來了,戰況如何啊”?
“少爺,我騎兵部隊已經攻下馬嘎山,那田立民跑了,有人說知道他的下落,這會正嚷嚷着要見少爺談什麼條件呢。範爺讓我來找少爺,依小的直接翻他馬嘎山一個底朝天,何必聽那個小子的胡言亂語呢”。
這麼快?其他在陳駿德身後的其他當家的頓時傻眼了,這也太誇張了吧?那田立民手下可是不少人,怎麼這麼不堪一擊嗎?想到這裡的衆人看向陳駿德的目光當中不免透漏出絲絲懼意來。
“好!範疇立下如此大功,我可要好好的獎賞於他!姑姑,你的人還真是能幹呢”!
趙有福聽到這話剛要炫耀一番戰果,可當看到這兩人拉在一起的手之後,硬生生的將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心裡頭對於陳駿德佩服是五體投地,少爺真威武,這樣的大美人都能俘獲。可轉念一想心裡又如翻天巨浪,他們兩個怎麼可能?
“還不是你的功勞,走吧,駿兒,咱們去看看這馬嘎山到底是怎麼樣的風光”!
盛嗣超看着兩個人親密無間拉着手向前走的模樣,恨不能上前一刀宰了陳駿德,陰沉着臉快步跟上。
董康看着略顯得意的範疇氣的是三尸神暴跳,這次自己算是白玩了,這臉全讓人家給露盡了。之前山路崎嶇,他們都當成弓箭兵來用,還體現不出他們的優勢。可這次卻完完全全的成了陪襯,也沒有法子,誰讓人家四條腿比我們兩條腿跑得快呢。馬嘎山的人也是沒用,就不能等我們來之後在投降啊?無處發泄的董康只好把怨氣都歸結到馬嘎山的人身上。
袁寶貴雙手被綁到背後,胳膊上的箭傷被繩子勒得疼痛難忍。擡頭看見董康咬牙切齒的模樣,心裡頭是惴惴不安,今天這事恐怕是很難善了啦。
“少爺,四奶奶,就是他喊着要見你”。
“哈哈,範兄弟真乃猛士,頃刻間便下了這山寨,告訴兄弟們,此次必會有重賞”!
“這都是兄弟們該做的,能得到少爺的誇獎,兄弟們就喜不自勝了,哪還能要少爺的獎賞呢”。
你就裝吧,飯少吃一口你他孃的都掀桌子,這個時候整的像個人似的,真讓人噁心!董康看着範疇一臉虛僞的模樣,真想上前給他一個大耳光。
“哈哈,該有的必須要有,賞罰分明,怎好壞了規矩?範兄弟,是哪個人要見我啊”?
“嘿,少爺來了,有屁快放。”趙有福上去一腳將袁寶貴踢翻,兇狠惡煞的說道。
“陳少爺,我可以告訴你那田立民的藏身之處,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能傷害到我這些兄弟”。
原來是他啊,陳駿德看着狼狽站起來,一臉決然的袁寶貴終於認出來他就是那個輸給齊大嘴的人。
白豔兒看着正在沉思的陳駿德突然開口說道:“出賣自家老大之人的話還有什麼可信的?來人啊,給我砍了這個背主求生的人!一會我們自己去找,姑奶奶就不相信,馬嘎山就這麼大,他田立民還能長翅膀飛不成”?
這句話可是讓在場的衆位當家的紛紛點頭同意,他們最恨的就是出賣自己的手下,要不是陳駿德杵在前面,他們早就上去一刀結果了這個忘恩負義的叛徒了。
“慢着!給他鬆綁,這就帶我們去找田立民,你的要求我答應了”。
陳駿德的一句話讓衆位當家的齊齊的皺起眉頭,看來這個娃娃又要婦人之仁了。人家白豔兒說的多明白了,留着這個禍害幹什麼啊?殺了一了百了,省得日後再惹出什麼事端來。
白豔兒也是用手輕輕的碰了一下陳駿德,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道:“駿兒,你這是……”?
“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聽我的準沒錯。再說了你見過我做過賠本的買賣嗎”?
看着陳駿德一臉自信的表情,白豔兒遲疑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