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很久沒有回去過了嗎”巴斯蒂安的語氣充滿了鄉愁的回憶,“那裡有一望無際的麥田,青草幽幽的牧場,還有ln河沿岸的美景我每當閉上眼睛,這些就彷彿還在眼前”
從巴斯蒂安的描述中,薛菡菱靜靜地歸結着對le鎮的印象,她知道那個偏遠的鎮子上有大片的家庭農場布魯諾牧師是那裡最德高望重的長者農會的貝爾納會長是個貪得無厭的無賴那裡還有巴斯蒂安曾經的愛人,可愛的貝拉小姐
這個疑問絕非薛菡菱的臨時起意,她是真的打算在等不到弗萊德大師的時候,就去le鎮上,去投靠她護照上的這個身份真正的家人。
因爲,這可能是她在f國最後的歸宿,埃莉薩的身份既然是弗萊德大師特別給她安排的,相信也只有大師才知道埃莉薩的家在何處。
那麼當薛菡菱無處可去,又身無分文的時候,回到家鄉或許是她唯一能做的選擇,就算埃莉薩可能已經沒有任何親人的存在,至少薛菡菱在那裡謀生的話,也是她唯一可能等到弗萊德大師的地方。
薛菡菱從來不缺少謀生的能力,她的催眠術經過弗萊德大師的腦電波異能催眠術的理論完善,已經藉由她現在的面容幻化的方式,將薛菡菱帶入了一個嶄新的世界之門,有了這個大方向的研究,薛菡菱缺少的或許只僅僅是實踐的經驗而已,現在她正大光明的開個私人心理診所,都不會有任何難度。
“巴斯蒂安先生,您想過回去嗎就算沒有了家人,你這樣居無定所的流浪,有沒有想過葉落歸根”
薛菡菱突然幽幽的開口,她艱難地在狹窄的長凳上小心翼翼的翻了個身,巴斯蒂安卻突然沒有了動靜,就連沉重的呼吸聲都彷彿消失了一樣。
等待巴斯蒂安回答的時候,薛菡菱仰面而臥,睜眼盯着漆黑的天空,天邊偶爾劃過飛機尾翼的燈光,彷彿將夜幕拉開了一角
就在這個時候,薛菡菱突然看到了一道張揚着巨大蝙蝠翅膀的黑色身影在空中一掠而過,速度飛快的彷彿是她的錯覺
薛菡菱的心猛地揪了起來,她想到了飛機場地下停車庫裡的那些伏擊者,似乎就是這些怪物
這個時候,巴斯蒂安卻心灰意冷地哼了一聲,“早點休息吧,反正我是不會再回去了,沒有我,貝拉小姐才能得到幸福”
此時,薛菡菱也已經沒有了閒談打聽的興趣,她緊緊閉上了嘴巴,精神卻高度警覺起來。
在薛菡菱密切觀察之下,她又看見了一隻囂張的身影低空掠過,他們彷彿在尋找着什麼目標,近似連身影都懶得隱藏
薛菡菱的心中微微一緊,他們是否在搜尋弗萊德大師
或許老師已經找到這裡了只是引來了這些怪物,老師不得已,才無法現身,前來找她。
想到這裡,薛菡菱離開的慾望前所未有的提升到了極致,她現在只能蟄伏起來,用老師教她的幻化能力,等到一切威脅都過去之後,才能等到跟老師重新見面的機會。
看來,明天她應該從他們的合作之中要求分一點現金,至少能湊出一張回去le鎮的車票,臨睡前,薛菡菱做如是想。
或許是第一次在長凳上睡覺,薛菡菱整夜都擺脫不了迷迷糊糊的夢魘襲擊。
其中不時光臨她夢境的是一雙猩紅殘忍的雙眼,跟長長地探出脣外的鋒利獠牙
她隱約看見了這隻兇殘的怪物撕開了巴斯蒂安的喉嚨,她極力地想要衝上去制止這個慘劇的發生,她着急的想要解救這個曾經慷慨的分給她自己僅存口糧的善良男子但是她的四肢卻彷彿被千金重力壓制住一樣,她着急的滿頭大汗,卻絲毫動彈不得
最後,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這隻怪物吸乾了巴斯蒂安全身的血液
看到這一幕的發生,這羣怪物的來歷,薛菡菱也終於得出了結論,原來這些都是吸血鬼
那些只在傳說故事中才會出現的吸血鬼,就這麼活生生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薛菡菱的掙扎更加劇烈了,她已經看到了那個貪得無厭的吸血鬼拋下巴斯蒂安的屍體,轉而將貪婪的目光看向自己
就在薛菡菱絕望的放棄了掙扎,等待死神洗禮的時候,那個吸血鬼尖尖的耳朵突然微微一動,彷彿聽到了什麼動靜,發現了它的獵物一樣,攸的張開巨大的蝠翼,飛快地掠向廣場外圍
冷汗徹底打溼了薛菡菱的內外衣物,當四肢恢復力氣的時候,她幾乎不敢睜開眼睛,但是鼻端濃郁的血腥味,還是揭露出了一個令人悲傷的事實善良的巴斯蒂安先生,已經遇害了
薛菡菱顫抖着身體從躺椅上坐了起來,望着巴斯蒂安先生僵硬倒地的身軀,淚盈於眶,無聲抽泣起來。
又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消逝在她的面前臨睡前,還跟她談笑風生的男子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死在了這個陌生冰冷的土地上,他的心中還留存着家鄉的記憶,跟對美麗愛人的溫柔回憶
巨大的悲傷,難以言喻的無力迴天之感充斥着薛菡菱的心緒,但是她的心中卻出現了另一個聲音,理智地對她發出了冰冷的警告
必須趕快離開兇案現場,不然等到警察發現巴斯蒂安先生的屍體,來歷不明的薛菡菱只能是這個兇案的唯一嫌疑人
薛菡菱鬼使神差地開始從巴斯蒂安的衣袋裡翻找他珍藏起來的錢幣,再冷靜地銷燬了所有巴斯蒂安給她畫得畫像當薛菡菱小心翼翼地抹去了自己跟巴斯蒂安的一切互動痕跡之後,虔誠使用異能將他的遺體移上長凳,用雪白的畫布矇住他的面容之後,薛菡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廣場
飛奔在夜色之中,顧不得拭去從眼角溢出的淚水,薛菡菱卻對之前那個能冷漠的做完毀滅一切痕跡,並從屍體上鎮定搜查錢財的自己,充滿了不可置信的感覺做出那一切的她,陌生冷漠的彷彿一具沒有任何感情的機械
正如之前她分明就是清楚的感知到了巴斯蒂安先生正在遭受吸血鬼的襲擊,卻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只能眼睜睜地放任他慘死在那個惡魔的口中
想到那種感覺,薛菡菱就有種不寒而慄的之感,她的身體是出了什麼毛病嗎作爲專業人士,薛菡菱想到了那可怕的病症結論人格分裂,就開始毛骨悚然
不,她只是失憶而已,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格紊亂,她一定是太累了,又或者是受驚過度,一定是這樣
三個小時之後,薛菡菱順利的坐上了開往le鎮的大巴,當大巴里的公共視頻上播放着昨夜在廣場上發生的多起抽乾人血的殺人事件,她也只是淡定的擡了擡眼皮,然後若無其事地重新閉上了眼睛。
昨夜廣場上露宿的流浪漢們幾乎大半都遭遇了性質惡劣的襲擊,兇手慘無人道的抽乾了所有人的血,於是各種對兇手可能的推斷紛紛出頭,有的說這是邪教組織,有的說這是黑血站補充庫存,更有的將這種變態殘忍的反社會人格提上臺面來做心理測寫但是卻沒人敢將兇手鎖定在吸血鬼身上
於是,爲了避免更多的人遇害,政府臨時頒佈緊急命令,全市任何一個廣場,入夜之後都不允許任何人逗留,從源頭遏制住了流浪漢們露宿街頭的現象。
閉目養神中的薛菡菱嘴角上揚,終於忍不住露出了譏諷的弧度,這就是那些官員們保護市民的能力,就是不知道,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藝術家們離開了廣場,還有哪裡能有他們的容身之所
大巴顛簸了六個小時之後,當大片一望無際的金色麥田印入眼中的時候,遠離了都市喧囂的寧靜農場風景印入眼簾。
薛菡菱趴在車窗上,睜大眼睛看着風吹麥浪的動人景緻,耳邊彷彿又響起了巴斯蒂安先生夢囈般的描述聲音
這裡可是巴斯蒂安先生魂牽夢繞的故鄉之地啊
跳下大巴,薛菡菱舉目張望四周,有點傻眼的感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家在哪裡,護照上沒顯示,她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閒逛,每當路過那些店主上了年紀的小店,她都會進去看一看,期待的會冒出一個驚喜交加的聲音對她說“埃莉薩,你終於回來了”
然而,薛菡菱逛了一圈,卻一無所獲。
這裡每個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像再看一個外鄉人,陌生客氣的沒有任何親暱感。
就在薛菡菱糾結着是否編造出一個可信度高的身世去找警察救助的時候,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鎮上唯一的教堂頂上高高的十字架之上
她記得巴斯蒂安先生說過,布魯諾牧師是這裡最德高望重的長者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