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光卻正好看到了安曉燕那條沒換的裙子上的壞的地方,雙眉又蹙了起來,整個人猛地站了起來,“你個小敗家子,纔給你做的新衣服就壞了,你真是沒好了你,以後你就穿破的吧,女孩沒有女孩樣。”
劉氏不分青紅皁白,就罵罵咧咧罵開了,嚇得安曉燕一抖,手上的扇子掉到了地上。
劉氏見狀,一把撿起地上的扇子,“你走吧,別在我面前礙眼了,我看着都心煩。”劉氏對着安曉燕喊道。
安曉燕這纔回過神來,一把抓住了劉氏,“奶奶,奶奶,你聽我說,這個裙子真不是我給弄壞的
是安曉蘭,她撕壞的,她良心真是賊壞,自己穿那麼一身破衣服,上來一句話沒說,就把我衣服撕了這麼大一個口子,可是她比我大兩歲,我打不過她,不然我也真想把她衣服給撕爛了。”
安曉燕說着,還不忘了緊抓着劉氏的胳膊,“奶奶,我真的沒有騙你,就是安曉蘭,她真太過分了,嗚嗚嗚……”
安曉燕說着,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真是沒用,被人欺負了就知道哭哭哭,除了哭你還會什麼?”
劉氏依舊沒好氣地說了一句,向着廚房走去了,心裡卻是更討厭安曉蘭了,這安曉蘭自從搬出去以後就開始無法無天起來了,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裡真是氣死人了,她一定要讓那個小丫頭吃點苦頭纔是。
劉氏走進廚房的時候,齊氏因爲熱的受不了了,正舀了一湯勺水喝着,喝完了剩下的那麼一點,就這麼隨手地潑到了自己的臉上,好似這樣能帶走一絲暑氣。
而這一幕剛好被才走進來的劉氏看到了,劉氏老臉拉的老長,“乾點活除了偷懶就是偷懶,好吃懶做的,現在還學會偷吃偷喝了?”
劉氏嗓門很尖,這麼說的時候顯得格外地尖酸刻薄。
齊氏臉上一紅,“媽,你這話說的太難聽了,我沒有偷吃偷喝,我只是舀了一勺水和而已,這個天燒火實在是太熱了,所以我纔會這麼做,只是一湯勺水而已,沒有到偷吃偷喝這個地步吧。”
齊氏顯然對於劉氏的話有些氣憤,自己一大早起來辛辛苦苦地做早飯,沒有一個人說她一句好,就喝了那麼一口水,就要被說成偷吃偷喝了,這樣誰受得了。
“我看啊,你現在什麼都沒學會,頂嘴倒是學的挺好的,我說你一句,你得回我這麼一長串你纔開心是吧?”
劉氏惡狠狠地盯着齊氏,一把搶過她手上的湯勺,“我們家新海啊也不知道哪隻眼睛瞎了,怎麼就娶了你這麼個好吃懶做的。”
劉氏說話一向惡毒,剛剛因爲看到齊氏喝了一口水,心裡的小氣因素被點燃了,說話又開始尖酸刻薄起來,可是齊氏的性子哪有林啓英那麼好。
任由她搓圓捏扁,現在齊氏聽到劉氏竟然這麼說她,頓時什麼都不願意幹了。
轉身就走出了屋子,走到外面,看到安曉燕一個人傻傻地站着,走上前,“你站着這裡幹嘛,你奶奶就是個重男輕女的虔婆,你理她幹嘛,快點屋裡去,站在這裡曬太陽,你小心年紀輕輕曬得跟你奶奶一樣像個黑泥鰍。”
齊氏雖然是罵罵咧咧在說話,但是到底沒敢說太響,她也害怕真被劉氏聽去了,那自己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她表面上好像罵着劉氏,可是那分貝也就剛剛夠安曉燕聽到罷了。
“嗯。”安曉燕答應着,向着屋子走去,走進屋子,一個人坐在桌邊,臥室裡還是靜悄悄的,說明安正偉和安正華都還沒起來呢。
安曉燕心頭一澀,媽媽說的是對的,奶奶最是重男輕女了,如果東西充足,那也就算了,就上上次只剩下兩個蛋的時候,肯定是自己沒得吃。
而且做活也是的,現在那三個搬走了,有時候需要找人搭把手,奶奶永遠叫得只有自己,從來不會去叫哥哥,弟弟。
對着哥哥,弟弟,永遠是一張笑臉,對着自己則是心情好久擺張笑臉,心情不好就臭臉一張。
想到這裡,安曉燕不免有些酸澀,如果不是安曉蘭他們三個搬走,她可能永遠都認不清這個事實。
還以爲她奶奶有多疼愛自己,可是原來這種疼愛是如此的不堪一擊,不知道爲什麼,安曉燕此刻心裡對於劉氏的恨意,竟然空前的洶涌澎湃,她覺得有一種被最親的人欺負的感覺,比被外人欺負要難過一萬倍。
安曉燕正想着,屋子外面又吵開了。
“就知道偷懶,一天天的,什麼事都不幹,坐在牆角發呆都不來幫幫我這個老婆子,是存心想看我熱死在裡面是吧。”劉氏罵罵咧咧地從廚房出來,抹了一把頭上的汗,看到齊氏一個人坐在牆角的陰涼處,這氣就不打一處來,哪家做媳婦可以做的像她這麼悠閒的?真是氣死她了。
“媽,我沒有幫忙嗎?早上的早飯不是我煮的嗎?我煮的一身的汗,連喝口水你都不讓,到底是誰想逼死誰啊?”齊氏現在本來就在生悶氣,被劉氏的話一激,整個人猛地竄了起來,對着劉氏就嚷嚷道。
“哎喲喲,你們看看啊,這就是我安家的好媳婦啊,一句話都說不得喲,我說一句她回我這麼多,是要給我老婆子下馬威喲
齊氏,你也不四周看看,哪家的媳婦不是從早忙到晚的,你起來煮了個早飯了不得了?
我跟你講你要是換個人家,早就婆婆打斷腿了,還回嘴,我看你到時候敢不敢回嘴了,哪家的媳婦不是這麼熬出來的,怎麼到了你這就特別輕鬆呢?
家裡的水,你喝就喝了,你還潑了,你說你是不是找罵?”劉氏現在是越看齊氏越不順眼,所以嘴上罵人的話就沒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