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麼想着,但是安曉燕還是擡步走了進去。
“媽媽,你在嗎,媽媽?”屋內比較黑,安曉燕是抹黑進去的,所以她不確定地喊着,因爲周遭太黑了,讓她有些害怕。
“曉燕,媽媽在這裡呢,你過來。”齊氏已經適應了黑暗,所以安曉燕剛進來的時候她就看到了,此刻對着安曉燕喊道。
“媽媽,你爲什麼要睡在這裡啊,這裡又髒又臭的,是那三個傢伙住的地方,媽媽找你們可以住在這裡?”安曉燕說着,上前撲進齊氏的懷裡,“媽媽,是不是爸爸欺負你,爸爸好討厭,好討厭,曉燕不喜歡爸爸了。”
安曉燕的話讓齊氏身子一怔,隨即開口道,“曉燕,怎麼了,爸爸對你怎麼了?怎麼就不喜歡爸爸了?”
“爸爸對我好凶好凶,還罵我是賠錢貨,就跟當初罵那個安曉蘭一樣,爸爸根本就不喜歡我這個女兒,我也不喜歡爸爸了,他太討厭了。”安曉燕說着,鼻子一酸,又開始哽咽了。
“他,他怎麼可以那麼罵你,太過分了!”齊氏聽到賠錢貨三個字就火了,他們這麼罵安曉蘭和安曉鳳就算了,安曉燕可是她的親生女兒,他怎麼可以這麼罵自己的女兒!
“嗚嗚嗚,媽媽,都是因爲他們三個,他們走了,奶奶和爸爸就對我們不好了,都怪他們三個,肯定是他們搞的鬼。”安曉燕越想越委屈,嗚嗚大哭起來,想到安曉蘭和安曉鳳現在比自己過得好多了,她心裡就非常不爽,她實在是太想看到安曉蘭吃苦頭了,不然她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對,曉燕你說的沒錯,一切都怪他們三個,他們不走,這些事情都不會發生,都怪他們。”
母女兩個你一句我一句地譴責安曉蘭他們三個,不知不覺睏意就來了,然後母女兩個就這麼相擁着,在那張破牀上睡着了。
一直等到第二天,在劉氏罵罵咧咧的聲音中,母女兩才緩緩醒來。
“要死,真是要死了,兩個人放着好好的屋子不睡,非要睡在這裡,這是給誰看呢,嫌棄我們老安家欺負你們母女了是吧,要死不想好好過了,就都給我滾,別在這裡丟人現眼的,什麼粗活重活不會幹,這不是在豬圈裡也睡得挺香的嗎,裝什麼大小姐啊。”
劉氏的嗓門極大,才幾句,齊氏就被吵醒了,看向門口,劉氏舉着個大掃把正站在門口罵着。
“媽……”齊氏睡了一晚上,氣也差不多都消了,此刻見劉氏這麼不爽地站在門口,也覺得自己鬧得太過了,就感覺起牀,對着劉氏喊了一聲。
“喲,你這還知道我是你媽呢啊,我還以爲你不知道了呢,你這一聲媽,我還真不敢當。”
劉氏依舊不冷不熱地說着,這時,安曉燕也醒了,從牀上爬了起來,“奶奶。”
劉氏冷哼了一聲,“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一樣的貨色,都恨不得這個家拆散了纔好呢。”劉氏看着安曉燕,依舊沒好氣地說道。
“媽,不關曉燕的事,她昨天是來找我的,然後跟我說話說睡着了,她不是故意的。”齊氏見劉氏連帶着對自己女兒都不好起來了,心中一驚,急忙替安曉燕辯駁道,昨天自己也是昏了頭了,都嫁出來了,就算他們齊家再有錢,也不會給她這個嫁出來的女兒一分,自己還拿捏着相當大小姐,真是可笑了。
所以此刻齊氏想通了,趕忙地下了牀,“媽,早飯還沒煮呢吧,我這就去煮早飯,曉燕,快去洗漱一下,吃過早飯跟哥哥去上學。”
“好。”安曉燕從牀上跳了下來,走到外面的井邊洗漱去了,而齊氏則快速地走進廚房,見米已經放到鍋裡在煮了,就趕忙去添柴火,她可不能讓劉氏勸着安新海跟自己離婚。
這村裡,男人離了婚沒什麼大不了,媳婦好找的很,可是她若成了離婚的女人,不僅難找對象,連孃家都會嫌棄自己丟人,可能連家都不會讓自己回,到那時候,自己才真的是可憐了。
所以想通了這一切之後,齊氏就格外賣力地工作起來。
劉氏看了一眼齊氏,好像睡了一晚上聽話了不少,也不再與她計較了,只要她能聽話,好好跟安新海過日子,她也不會想着讓他們分開。
畢竟再娶一個媳婦,又要再出錢,而且娶到什麼樣的還不一定呢,萬一還不如齊氏呢?這個齊氏雖然以前是懶了點,但是好在還算是個聽話的,所以這麼想了想,劉氏心裡便也過去了。
這大夏天真是熱的不像話,劉氏坐在籬笆圍成的小院子裡,四下無遮無攔,即使不動,也淌了一身的汗了,只能不住地拿着扇子扇着,希望能帶來一些涼快。
而在廚房燒着火的齊氏早已經熱的一張臉通紅了,也急忙拿過一旁的扇子扇了起來,這個天坐在火堆面前真的是熱的要命了。
安曉燕洗漱好了,回頭看到劉氏正拿着扇子在扇風,乖乖地走了過去,“奶奶,我來幫您扇風吧。”
劉氏擡頭看了安曉燕一眼,面無表情地把扇子遞給了安曉燕,安曉燕急忙接了過來,賣力地給劉氏扇了起來。
劉氏頓時覺得一陣涼爽,心中的不快又少了幾分,擡起頭看向安曉燕,“曉燕,你是奶奶的親孫女,奶奶怎麼可能不心疼你,但是你要乖,不要什麼都跟着你媽媽學,學着跟大人唱反調,知道嗎?你要是不討人喜歡,你讓奶奶怎麼喜歡你,對不對?”
劉氏難得心平氣和地對着安曉燕說道。
“嗯,我以後乖乖聽話。”安曉燕急忙乖巧地說道,樣子更是恭敬地很。
“嗯,聽話就好,”劉氏說着,感覺到安曉燕扇風扇地很涼快,愜意地靠在土牆上,享受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