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思眼底浮起一層氤氳,語調愁然地把昨天在餐廳裡發生的事告訴了沈半夏,沈半夏聽她的描述,感覺事情不對勁,之前他們去孫家的時候,孫鑫源的姑姑就說孫鑫源根本就不認識霍思思,按理說,就算孫鑫源變心不想跟霍思思在一起了,用這種不認識的手段也太拙劣了。
難道,他……失憶了?
這個意識在沈半夏腦海中呈現的時候,她自己也着實驚了一下,望着身旁憂思深重的女孩,她心也跟着疼了一下,有些事爲了小姑子,也爲了未來的侄子,她也必須去調查清楚。
因爲看見了蔡唯一的緣故,霍思思哪裡還有心情去散步,轉身就上了樓回病房去了。
沈半夏哄着她睡着後,就去了二樓,她沒有直接去找孫鑫源,而是去了護士站,這個點護士站的人都忙死了,沒多少人搭理她,沈半夏只得另想它法,畢竟醫生也不能隨便透露病人的信息,這是違反規定的。
她假意路過孫鑫源的病房,看到病房門前的牌子上標準了主治醫生的名字,她暗暗記下,隨後就找到那名醫生,徐直樹。
徐直樹是這家醫院很有名的神經科醫生,沈半夏找到他的辦公室的時候,看到的是門庭若市的景象。
人還挺多。
很多病人排隊等着看診,沈半夏也不好意思去插隊問徐直樹一些私人問題。
等了好一會兒還是挺多人,她徘徊了一陣,想到許陽也是醫生,可以先諮詢一下他。
於是,沈半夏借了醫院的電話給許陽打了過去,那邊等了一會兒才接通,聽到是沈半夏的聲音,許陽一陣激動。
沈半夏並未跟他寒暄,而是直接把事情跟他說了一遍,許陽思忱了一會兒,這才道:“根據你說的這種情況,的確是像失憶的症狀,但也不排除他是假裝的。我有個大學同窗就是你所在的那家醫院精神科的醫生,要不然我給他打電話幫你查一下。”
“那就麻煩你了,孫鑫源的主治醫生叫徐直樹,你讓你同學直接問問這個徐醫生吧。”
“你剛剛說是誰?”
“嗯?徐直樹徐醫生啊,怎麼了?”
許陽大笑,“他就是我同學啊!”
當年他出國留學,那個時候一個人離開祖國來到這個陌生的國度,縱然他的家世殷富,但還是會很孤單,後來又轉來一個留學生,與他一樣是C國人,兩個人在異國他鄉地就成了彼此的依靠。
再後來他們畢業回國了,便分道揚鑣了,但這些年也還是有聯繫在,沒承想事情這麼巧。
“真的嗎?這也……太巧了吧!”
沈半夏也是不可置信。
“這樣吧,我讓我同學直接跟你說吧,他人不錯,你有話就直問,他會告訴你的。”
許陽能夠幫助到沈半夏,心裡也很高興,縱然他們之間永遠都不可能成爲那種關係,但能夠被她需要,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沈半夏頓了頓,道了聲謝應下了。
“對了,你應該當爸爸了吧,還沒來得及祝賀你,恭喜啊表哥。”
算算時間,許陽的確當爸爸了,只是沈半夏不知道的是,許陽的孩子沒有保住。
自從那次胡招娣聯合沈畫偷看了沈半夏的檢查報告被許陽發現後,許陽就跟她大吵了一架,後來兩人就分居過了,許陽也並非無情的人,胡招娣肚子裡還懷着他的孩子,他請了兩個傭人在家照顧她,但他自己一直住在了醫院。
胡招娣因爲見不到許陽,整日裡衝傭人發脾氣,有次故意刁難傭人,還出手打人,結果自己沒站穩就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孩子也就跟着沒了。
許陽知道這件事後,自然是又氣又心痛。
氣的是胡招娣根本就沒有照顧好他們的孩子,心痛的是他第一個孩子就這樣離開了他。
至於傭人,許陽覺得這件事並不能怪她,就給了她一筆錢把她打發走了,誰知胡招娣怨恨在心,覺得自己的孩子是被她害死的。小產之後就秘密買通了幾個小混混,找到那個傭人,把人家給強女幹了。
這事鬧去了公安局,胡招娣作爲主謀,自然是被抓起來判了刑。
經過了這麼多事,許陽是徹底地看清了胡招娣的爲人,逼着她簽下了離婚協議書,如今兩個人已經是再無瓜葛。
離了婚,許陽也沒虧待胡招娣,她被判了七年,但她在鄉下還有父母,許陽拿了一筆錢給她父母,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圈子裡人大多都知道他離婚的事,只不過沈半夏遠在B市,沒有人會刻意把他的事情傳過去,自然就不知道了。
“你身體怎麼樣了?”
自打知道沈半夏不孕之後,他就一直幫她想辦法,但能力有限,他也無能爲力。
沈半夏淡淡地笑了,並不知道他這是在轉移話題,“還是老樣子吧,不過我也想通了,一個人活在世上,不可能事事順利,上帝給你打開了一扇門,可能就會關掉你的一扇窗,我懷不了孩子,可能是沒有那個福氣,這輩子就這樣吧。”
輕鬆的語調中,蘊藏着縷縷傷感。
許陽心裡不是滋味,深知她很想要個孩子,否則不會一直想辦法治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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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好起來的,不要放棄,老天爺才捨不得讓你這麼優秀的人留遺憾,夏兒妹妹,你一定要幸福啊。”電話那端的男人輕輕地笑了,眼神是那麼的溫柔,就彷彿女孩在他的眼前一般。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沈半夏知道他是放下了,拋開那些複雜的情感,他們還是表兄妹。
“表哥,你也是。”
……
有了許陽從中調和,沈半夏很順利地從徐直樹那裡瞭解到孫鑫源的病情。
原來孫鑫源真的失憶了,據說失憶原因來自一場車禍,腦部受到撞擊才導致失憶,他是什麼都忘了,之後在家人和未婚妻的呵護下漸漸地有了現在的記憶。
“徐醫生,那他這種情況有可能恢復記憶嗎?”
徐直樹扶了扶眼鏡框,很專業地說:“可能性很小,況且病人現在受不了刺激,如果強行讓他去回憶以前的事,很可能會造成不好的影響。”